第 51 章 联手（1/1）
挽烟拿起那根小小的茶叶，用手绢包好，转过头来看见双手抱膝，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已经哭不出来的修和，她原本想说的疑问又咽回去，只擦擦眼泪，吩咐下人去给王爷做点吃食端过来。
“修和……”她心疼的伸出手去触摸修和的脸，将他抱在怀里。“多少吃点东西好不好？”
修和双眼空洞，仿佛被人抽掉了魂魄，像断线的木偶一样任由挽烟抱着，他默默地看着面前的棺材，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哭过了就能快点醒来。
“挽挽，我真是这世间最差劲的人了吧……我谁都保护不了……师父……爱人……母亲……”
挽烟的泪水又滚滚涌出，紧紧抱住修和不住地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这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乘风走进来，看着地上的两人。
“我明日会在早朝上帮王爷告假，妹妹你好好照顾他。”
第二日，修和仍旧不吃不喝，神色呆滞地坐在芝姑姑的棺前。挽烟只得找来管家，让下人们去将丧葬的衣服、头饰、缎急一一采买置办，包括重新准备新的棺椁，篆刻祭文等。忙碌之余又要来照看修和。
短短一天，修和已经形容枯槁，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沾满泥土和雨雪。挽烟打来热水，沾湿毛巾给他擦脸、梳头，不忙的时候就陪在他旁边静静地坐着。
到了夜晚，挽烟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头一歪倒在修和肩上。他侧过脸看着挽烟疲惫的脸庞，内心此刻更加痛恨自己：李修和，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娘亲被杀你无能为力，如今还要心爱的女人为你忙前忙后、劳累至此！
他轻轻把挽烟挪到自己怀里，一个起身，抱起挽烟就往房间走去，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就坐在床边，睡了过去。
挽烟醒来已经是第三日，她走出房门，询问管家仆人们葬礼送殡等等一应物品准备齐全没有。见所有东西都已准备妥当，她又犯了愁。
皇室成员发丧需要上报皇帝获得批准，而芝姑姑没有位分，牌位上如何书写，能不能发丧，葬在何处，她都不知道。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看见乘风走进了王府。
“大哥！”
见乘风身上还穿着朝服，便知他上完朝连家都没回就来了。
“王爷在哪里？”
挽烟领乘风进房间，他看见坐在床边昏睡过去的修和，想起正事要紧，也顾不得许多，伸手直接摇醒了修和。
修和醒来仍是一副颓废不堪的模样，也不说话。乘风也不啰嗦，直接说道：“我知道芝姑姑的死对你来说打击很大，你要颓废、要自暴自弃我都不管，当初父亲去世，我比你更加浑浑噩噩。可是王爷，今天已经是芝姑姑去世的第三天，你如果再不去皇上那里为芝姑姑求得一个死后的封号，她的葬礼和出殡就会一直搁置下去。
你难道要芝姑姑的尸身一直这样停放下去，你不想让她入土为安吗？”
乘风越说越激动，这些话在修和听来犹如当头棒喝，他愣在当场，眼里渐渐有了聚焦。挽烟在他身边蹲下，抓住他的手。
“修和，先吃饭好不好？”
修和简单洗漱了一下，三人一起简单用了点午膳。
“大哥，我在娘的嘴边发现了这个。”
挽烟说着，将怀里的手绢掏出来，打开来给乘风。
“这是……竹叶芯？”
“看着像茶叶。”
“娘死前喝过茶？”
挽烟看着修和，知道他已经清醒过来，便不再犹豫，直接说道：“之前我和大哥就在讨论，凶手跟娘一定是认识的，否则娘被带走的时候绝对会反抗，或者至少跟丫鬟说一声。”
李修和闻言沉思。
“娘提过姥姥姥爷都去世了，她是投靠亲戚，花了一笔钱才进的宫。观音寺的人肯定不可能，那剩下的……”
他眼睛微眯，面露杀气。
“你们应该没有怀疑错。”
李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也同样穿着朝服，走进大厅。
“芝姑姑可能死于那道赐绯含香。”
“什么！”
“我查过，芝姑姑在宫里的名字叫玉芝，跟玉音是同一批进宫的宫女，只是年龄相差几岁。赐绯含香最初应该就是玉音教会芝姑姑做的。”
挽烟一听这个名字，激动得站起来。
“玉音？就是太后宫里十五年前死掉的宫女玉音？”
李玉看向她。
“宫里之前的女鬼果然是你。”
挽烟自知理亏，挠挠额头算是默认。
李玉又转过头继续朝着修和说道：“玉音曾给皇上做过这道糕点，所以当芝姑姑呈上她做的这道糕点时，应该是牵扯到了跟父亲有关的某个秘密。玉音当年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秘密才死的。”
乘风眼中闪过一丝防备。
“这玉音与芝姑姑还有皇上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李玉脸色一沉，浮现出一丝悲伤。
“……赐绯含香，我也曾吃过。”
李修和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抑制不住对李桓的杀意，站起身来就要冲出去。乘风赶忙拉住他。
“大哥别拦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疯了？且不说你要突破这皇宫的重重守卫有多困难，只说咱们现在无凭无据，对别人而言不过死了一个宫婢，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你若杀了他，那便是弑父的大罪！更是刺杀皇帝的谋逆之罪！”
李玉也走上前来，看着修和的脸认真的说道：“此事必须从长计议，只要事实确凿，你我联手，一定能有办法的。”
挽烟在一旁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们。”
三人回头看向挽烟。
“谁？”
“太后。”
深夜，四人换了个更为隐蔽的地方，挽烟将之前两次秘探积善宫，与太后的对话一一说来，乘风全程惊得张大了嘴，没想到这皇室的帝位之争如此血腥。
李玉和修和此前虽然想到过李桓残害过不少反对他的宫人臣子，也因为某种原因软禁了太后，但万万没有想到，先皇居然是死于李桓之手。
弑父杀君，其罪当诛，不论哪一条落在李桓头上，他都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