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年（1/1）

饭后林七和李天一把母亲冰冷的身体放进了木匠送过来的棺材里。

问过李天一林七才明白，原来那天夜里母亲去隔壁村的订棺材去了。

知道这个情况后林七对自己的自责又加重了了一些，痛恨自己晚上睡得太死，如果自己早点发现也许母亲就不会这样了。

事实上一个人如果想死的话，没有任何人拦得住。而现在的林七不明白这个道理，这种自责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进入过深度睡眠，这个习惯也让他在以后雇佣兵生涯中多了一份安全保障，多少次死里逃生，靠得就是这份警觉。

把母亲安放在堂屋后，林七和李天一就在少了林凤娇的家里合衣而眠。

这也是林七第一次没有睡在母亲旁边，这种感觉让林七觉得很孤独，仿佛世上就他一个人了。

闻着被子上母亲昔日的味道，才渐渐的放松了下来进入了睡眠。夜里他也曾几度惊醒，然后摸了摸身边那空落落的位置，再也没有熟悉的温度和那熟悉的人了。

……

翌日，天还没亮院子里就陆续来了人，听说要把林凤娇葬在家里，大家都觉得不好，但也管不了别人家的事。而林凤娇的三亲六戚也没人认识，所以也没人提出意见。

再次确定后，村民们就开始挖坟地，顺便也把黑熊的坟重新修整了一下。

匆匆忙忙简简单单的做了一点仪式就在林七挖号大哭中把林凤娇葬在她家的院子中，大家都清楚没有大人在所以留下帛金后匆匆离去。

林七一个人站在坟前，默默替母亲祈祷，希望她在天堂过得开心。同时心里默念着：“谢谢您，我的母亲！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继续做你的儿子，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十年的陪伴！十年的爱护！十年的宠溺！让他这个被丢弃的孩子没有感到一点点悲伤，有的只是温暖的，快乐的，美好的，这十年也是他最幸福的日子，而这一切也都随着林凤娇的离去而离去。

就这样院子里桃树旁多了一个坟墓，一个小的，一个大的，他们不再孤独。但活着的林七却少了那份“生”气。

当太阳的最后一丝余光消失殆尽时，这一切也尘埃落定了。

林七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去李天一家里，行李中除了红领巾和衣服，其他的他一样都没有拿。就这样跟着李天一暂时离开了这里。

走在路上的林七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己的家，这不是永别因为他会经常回来。

这一天就这样匆匆忙忙的结束了，林七却比昨日更加思念母亲林凤娇，这种情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加凸显出来，他在一个陌生的床上无声的留着眼泪，被子上连母亲的味道也没有了，这也是他离开母亲的第二天。

夜就在林七孤独无助的时候匆匆的离去，阳光渐渐驱散了林七心中的阴霾。

吃过早饭，林七匆匆的出了门，马不停蹄的回到那个家，打开了房门，看着这个也就一晚上不在的房子，忽然就变得熟悉而又陌生起来。

他抚摸着家里的每个物品，它们都有母亲留下的痕迹和自己的回忆。母亲的欢声笑语好像一一闪过他的眼前。

站了很久后，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呼”，接着出了门，来到了院子里，看桃树下的新坟，又看了看天空的云彩，仿佛看见了母亲的笑容，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母亲说她会在天上看着自己，不知道她看见我思念他的样子了吗？许久许久他低下了头就这样跪坐在坟前，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压得很低很低，直到天一道长叫他吃饭。

整个暑假亦是如此，开学那天他才结束了这个事情。这一个多月，天天这样来这里陪伴母亲，好像害怕她孤独似的，其实真正孤独的却是林七自己。天天被夏日的阳光晒着，即使有桃树的遮挡，他依旧变得很黑，比起母亲在的日子，判若两人。不知道天上的林凤娇会不会心疼和后悔。

这个暑假他经历了太多让他变得冷漠起来，同时又成熟了起来，他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

即使再怎么成熟，也没办法代替家长。不错他被老师批评了，让后让他叫家长来。因为开学的他一点作业也没做。他也只好叫李天一去学校解释。

老师在听了他的遭遇后，原谅了他同时对他更加的关注了。

开学第一天下午，他们上了一节画画课，在课上他发现老师教的太简单了，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他心中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用画画的方式把记忆中的母亲留下来。但天赋再高的他也不能无师自通。

这天放学林七询问李天一：“你会画画吗？”

看着终于主动的说话的林七，李天一还以为他走出来了，回应着：“会”

这一回答，也让林七放学后多了一件事，那就是跟着李天一学画画。

他的天赋在画画上也体现了出来，只用了一个月他就能画人物像了，这样也结束了学画的日子。

后面的每个星期天他回到自己家里，画着母亲的样子。凭着脑子里的回忆，把她所有的画面都画了下来，劳动的她，照顾自己的她，生气的她，每一帧都在林七的笔下画了出来。

就这样一有时间他就拿出画本，画母亲在日常生活的样子，每次回家他都会把他画好的画存在了以前他放衣服的箱子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他小学毕业的日子，这两年他几乎没有笑过，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他关心的事情。

还好的是他的状态并不影响他的成绩，始终保持着第一名，谁也没能超越过他，这也是老师多次网开一面的原因。因为后面这两年，他得变化也很大，脾气大了很多，只要有人骂他母亲，他必打他，不管男女，连老师都拉不住，而他的成绩也保住了他，没有让他被开除。

当然也多次叫过家长，但不管去多少次李天一也从来没有怪过他，知道林凤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一切就显得那么正常。只是看着他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孤独的背影有些心疼他。为此李天一也不知道叹了多少的气。

毕业后的第一天，他来到了母亲的坟墓前，这是他这两年里来的最多的地方，放学后也不再出去玩，匆匆的回家，然后匆匆的来到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今天他来这里向母亲诉说着他的成绩，以及自己今天吃什么做什么，都一一说给了母亲听。仿佛就像母亲还在的时候，每天都会问他的情况，不同的是以前是母亲问，现在是他自己主动说！

这两年林七跟着李天一，发现他从来不劳作，不挣钱，但就是有花不完的的钱，他也不知道钱从哪里来得，显得很神秘。

随着时间的变化，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科学，也包括那个远处的山村，那个沉默的男人，妥协的女人，这两年这个女人也打听过他的事，只不过后面她又生了两个孩子，再也养不起第三个了，所以也只是问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