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往事（1/1）

杜依依率先推开了院子的大门，用着地道的河南话开口说道：“王叔，你在家不？”

很快一个老妇人便从里屋走出，这个老妇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刚进村里的时候，那个给我们带路的奶奶。

看到杜依依，老奶奶激动的握着杜依依的手，揉了一会才开口道：“小雅，你啥时候回来的。”

杜依依一脸笑容的回复道：“今天刚到家，刚好找王叔有点事。”

老奶奶点点头，回应道：“你王叔下田里打农药去了。”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继续开口道：“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们在这等一会儿就好。”

紧急着她又打量着杜依依开口道：“小雅，我们待有好几年没见了吧，真的是女大十八变，这一眨眼你都成一个大姑娘了，不过你跟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一个样。”

说话间，一个背着打药桶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他上半身穿着一个迷彩服，下半身是一条蓝色长裤和一双布鞋，整个人很黑，但黑的给人的感觉很健康，我打量着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我们。

他的视线环视一圈，最终停留到杜依依身上，才有些欣喜的开口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雅呀！”

杜依依站起身来，看着中年男人开口回应道：“王叔好。”

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中年男人一支，开口说道：“王叔，我们今天来是有个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中年男人没有理会我，反而是看着杜依依问道：“小雅，你不跟我介绍介绍，你这些小伙伴？”

杜依依闻声看着我开口道：“这位是永杰，是我的朋友，他从成都过来的。”

紧接着她又指着姜诗诗开口道：“那个姑娘叫姜思思是我的大学同学，来自湖南。”

王叔点着香烟，盯着杜依依才开口询问道：“听这个小伙子刚刚说，你们是有事跟我商量，是发生啥事了嘛？”

我看到杜依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王叔，你应该多多少少听说小雅的母亲当年怀的是三胞胎吧？”

他瞥了我一眼回应道：“这事以前是听说过，不过当时小雅父亲回来的时候先报的丧事，等到我们把小雅母亲入土为安了之后，小雅的父亲就嗜酒如命，我们这些稍微知道一点眉目的人，看他已经如此，也就没有人再再他伤口上撒盐。”

我见王叔说话有理有据，忍不住又开口提醒道：“王叔，你仔细看看，你眼前的女孩是不是阿雅。”

王叔眉头紧皱，似乎是从我的话里听出来了蛛丝马迹，仔细的盯着看了杜依依很久很久才开口道：“小雅我还能认错？”

我又点燃一支烟开口解释道：“真正的小雅已经五六年没有回来了，这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她叫杜依依，这些年都是她在用着小雅的身份与你们相处。”

王叔顺手拿了个板凳坐下，扬了扬手示意我继续。

我深吸一口烟又继续开口道：“真正的小雅在半个月以前，因为一场意外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王叔手中的烟，突然就掉到了地上，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深深的盯着我开口道：“如果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那你走吧？”

我没想到王叔会有这样的反应，我甚至想不明白王叔为什么会这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破局。

王叔见我呆愣当场，当即咳嗽了两声开口道：“小伙子，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听了王叔的话我沉默了一会，瞬间有些理解他为什么会是这种状态了，感情他直到现在还以为我在忽悠他。

不过我也能理解他这种状态，毕竟他的面前现在正站着杜依依，而且杜依依这些年，用的就是阿雅的身份在这里生活，他一时之间很难反应过来也正常。

想到此处，我当即正色道：“王叔，我没有必要千里迢迢跑到你家，跟你开这种事上玩笑，我们现在的困境是如何让阿雅入土为安。”

见我不像是开玩笑，他随即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一旁的老奶奶见此一幕当即开口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王叔会这样嘛？”

我应声看了杜依依和姜诗诗一眼，齐刷刷的盯着老人摇摇头。

老妇人当即开口道：“当年你王叔差一点淹死，是小雅的爷爷救的，小雅的父亲去世后，他一直都是把小雅当做自己女儿的。”

老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道：“可是小雅这丫头因为奶奶去世，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你王叔说小雅变了，说小雅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感情了。”

杜依依急忙开口解释道：“奶奶，那是我第一年放假回来，我当时看到王叔站在我旁边，偷偷的看着我，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当时有些局促，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听到了杜依依的话，在院子里踱步的王叔叹了一口气，他停下身来走到了水龙头旁边，洗了一把脸才又开口道：“这事我帮了。”

我没吭声，内心却有些翻江倒海，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古往今来都讲究一个落叶归根。

王叔现在的表现就是很纯粹的的伤心，我甚至感觉他的悲伤，比起杜依依得知阿雅去世的悲伤都来的更直接更彻底。

这一切的根源，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是看着阿雅长大的，他是发自内心的把阿雅当成了女儿，也或许是因为曾经的阿雅，给了他太多太多的回忆，以至于他在得知了阿雅的事情，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波澜。

我甚至觉得在王叔的心里，他一定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跟阿雅说，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或许这才是他最痛苦的。

眼看太阳渐渐落下，我当即打电话给云逸，让他把童欣和阿雅带过来，而王叔就这样看着我久久沉默不语。

没过太久，有些昏暗的乡间小路上闪烁着灯光，我知道这是云逸过来了，就在云逸把车子停在了王叔的门口的时候，王叔打开了院门开口道：“他们那些人讲究什么规矩，我可不讲究这些。”

我给了云逸一个眼神，云逸缓缓的打了方向，把车子径直的停到了王叔的院子里，我打开车门想要把阿雅的骨灰拿出来，却被王叔阻止道：“辛苦你们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一旁的老奶奶，也是走到了我的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口道：“后生，真的辛苦你了，小雅的事情，老太婆我也管定了。”

我点了点头，静静的找了一个角落待着，童欣和云逸也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安安静静的站在我的旁边，整个过程中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