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真相浮出水面（1/1）
翌日。
寒冷的东宫内，扶苏坐在青铜鼎一侧烤火。
青铜鼎内放置着火红的木炭。
“老臣姚贾，求见太子。”
大殿外，传来姚贾雄浑的声音。
“进来。”
扶苏并未抬头，依旧低头沉思。
再过一个时辰，便超过十二时辰。
想来面馆的冲突事件，也该有结果了。
姚贾从外面进来，身上冻得直哆嗦。
“坐下来，一起烤火，等身子暖和后再说。”
扶苏抬头望去，姚贾的脸色苍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显然昨夜没有个好觉。
“多谢太子。”他落座于对面。
好半响，他才幽幽说道：“面馆掌柜招了，老者确实只吃了一碗面，给了一碗面的钱。
而他财迷心窍，收了外地口音男子的一贯钱，污蔑来面馆吃食的百姓。
昨日大多皆是老顾客，唯独老者面生，他便成为被污蔑的对象。”
“其他线索呢？”扶苏心道，果然如此。
“那儒衫青年乃一落魄儒生，凭借陌生男子的一碗面之恩，出言拱火。
甚至于两位巡逻的士兵，确实收了陌生人的两贯钱，前来配合面馆掌柜。”
这便是整个面馆冲突事件的真相。
扶苏叹息道：“事情若是如此简单便好咯。”
“四人所描述的男子，经过彻夜的搜查，并未发现他的踪迹。这咸阳城数十万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顿弱破了案，却是高兴不起来，幕后真凶，恐怕早已远走高飞。
扶苏在等新的消息。
姚贾却是在为如何捉拿案犯发愁。
一时间，君臣两人陷入沉默，只有青铜鼎内的炭火，在噼里啪啦的燃烧。
一顿饭的功夫，形色匆匆的顿弱，闯进大殿，打破沉寂。
“太子，咸阳城的大街小巷，到处宣扬，秦律不公，并且将面馆掌柜屈打成招。此外，面馆掌柜的家属，跪在咸阳官署外，叫屈喊冤。”
顿弱在扶苏招呼中落坐后，带来最新的消息。
“僵硬执法，便是如此被动。处处受人牵制，四处救火，却总有扑不灭的火。”扶苏自嘲的笑道，“两位皆是法家名士，我便不与两位探讨法家之理。法治天下，任道重远矣。
正如我与顿弱所说，欲破此局，必须以煌煌大势，驱虎吞狼之术，掐灭他们的生存空间。”
姚贾心中顿悟，恼羞成怒道：“岂有此理，把老夫当猴耍！不用上些手段，他们还真把法家当垫脚石了。”
他的眼中杀机大盛，心中有了主意。
“呵呵，如此看来。面馆的冲突事件，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不论老者吃几碗面，甚至老者剖开肚皮，自证清白，他们也准备好了其他说辞。
说到底，这只是他们发动舆论攻势的借口，并不在乎老者的生死，更加不在意面馆掌柜是否招供。”
顿弱曾经协助黑冰台在山东六国散步谣言，使用的手段，大相径庭，出入不大。
姚贾曾经与顿弱并肩作战，自然晓得其中的手段。
“既然两位都知道对方的手段，那便要以雷霆手段，杀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扶苏最后表态，给此次事态的发展，定下了基调。
......
傍晚后，扶苏与顿弱坐在一辆普通的马车上，出了咸阳宫。
马车穿过喧闹的街道，绕过无数的街角，方才在破败的酒肆庭院前停下。
扶苏心中好奇，不断的打量周围的环境，却也瞧不出任何端倪。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顿弱声音平淡，面对门口喂马的黑壮大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黑壮大汉声音低沉，恰似啥流氓的语气。
闻言，扶苏差点捧腹大笑，这暗号，任凭谁想破脑袋，也对不准如此奇葩的暗号。
“太子前来视察，带路。”顿弱掏出巴掌大的阴阳鱼青铜符，淡然道。
“恭迎太子。”黑壮大汉低头拱手，恭敬道。
三人进入酒肆的里间，搬开杂货柜，露出一道石门。
石门后面是一条灯火通明的台阶。
台阶的尽头，便是空旷的大厅。
大厅之中，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青年，齐聚在一起，并未喧哗。
“太子，眼前的众人，便是黑冰台十六校尉的核心人员。”
顿弱让开身位，向扶苏简单介绍。
“参见太子。”
在场的数十人，拱手齐声喊道。
“诸位黑冰台的将士，你们为大秦帝国抛头颅洒热血，始皇帝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大秦亦不会忘记你们的牺牲。”
扶苏简单的开场白，让涣散的人心，重新聚拢。
黑冰台之人，皆是隐姓埋名之辈，甚至更多的是死士。他们所有的功劳，皆在冰冷的羊皮纸名单中，不见天日。
“你们皆是父皇的得力干将，如今父皇仙逝，而你们却是前途未卜。而本太子过来，便是替你们谋求新的出路。”
扶苏淡淡的宣告，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哀伤。
原本毫无希望的众人，突如其来的听到太子所言，暗淡的眼里，迸发出希冀的亮光。
数十双眼睛，全神贯注的注视扶苏。
“父皇曾下诏典客卿，遣散黑冰台，诸位或入军，或为官，或返乡。”
众人脸色哗然，皆是不知所措。
他们抛家弃子，同吃同住，早已形同异性兄弟，若突兀的分开，则是无所适从。
“不过，典客卿不舍解释诸位将士，本太子也不愿解散诸位。毕竟诸位乃是身经百战之士，能以一当百的将才，分开或弃之不用，乃是大秦的损失。
故，本太子要保留黑冰台，重新启用诸位，网络天下情报，破坏或弱化反叛势力。”
扶苏心中早有决断，九原的军事情报司还未渗透到民间，力量不足，需要黑冰台补充天下情报系统。
“我等，誓死追随太子！”
众人有了灵魂主心骨，干劲十足。
“好！如今咸阳城内，涌进大批复辟势力人员，并在城中制造各种事端及谣言，你们务必听从顿弱的指令，最快最短的时间，清除敌人。”
扶苏的计划很简单，启动黑冰台的人员，扫清咸阳内的敌人，后面再由顿弱引领黑冰台，为新诏书的国策铺路。
“谨遵太子之命。”
众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