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水淹湘城（1/1）
“陛下有令！带上伤员往城墙上撤退！”
楼车之上的侍卫，高声呼喊，不厌其烦的打着撤退的旗语。
一刻钟后，扶苏率领暗卫，杀出一条血路，撤往城墙。
便在众人疑惑扶苏为何下达如此命令之时，湘城北面传来巨响。
寻声望去，数里之外，涌现出一条白线。
“洪水来了！”扶苏朝城内还未撤出来的秦军大喊，“别管死人了，撤！”
听闻洪水来袭，不少秦军才泪流满面的丢下战死的兄弟，转身往城墙跑。
“轰隆！”
滚滚的洪水撞击在城墙之上，发出阵阵巨响。
“哗啦！”
洪水破门而入，迅速填满沟壑。
无论是秦军还是楚军，此刻已经放下仇恨，互相拉扯着往城墙上靠。
湘城之外，一片汪洋。
湘城之内，浮尸数里。
汹涌而来的洪水眼看便要没过城墙，将所有的人吞没在滚滚洪流中。
“皇上，我害怕！”
“阿母，阿母，我怕！”
无论是秦军还是楚军，面对滔天洪水，惊恐万分，瘫坐在城墙之上，不停的哭喊。
扶苏亦是别无他法，只能黑着脸，注视打在城墙之上的浪头。
甚至湿透了衣服，也丝毫未察觉。
半个时辰后，白客狂喜的喊道：“陛下，水位稳定了。”
闻言，扶苏侧面望去，只见洪水自西向东，被湘城一分为二，奔腾而去。
而围墙下面，一层一层的尸体，挡住了洪水的冲击。甚至城内的积水，也在逐渐降低。
“老天保佑，化险为夷。”扶苏此刻才松了一口气，毫无形象的依靠在墙垛下。
“陛下，您也怕死啊！”白客也是虚脱的瘫坐在地，毫无忌惮的笑道。
“屁话！朕也是爹生娘养的，当然怕死！”
扶苏与白客，君臣二人，漫无目的的闲聊。
......
翌日清晨。
扶苏迷迷糊糊中醒来，却是饿的饥肠辘辘。
“陛下，洪水退了。”
耳边传来白客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去清点存活人数，准备自救。”
扶苏吃力的扶着墙垛，缓缓站起身。
极目望去，满地狼藉。
城墙之下，遍地皆是泡得水肿的尸体。
“韩信！朕要将你五牛分尸不可！”扶苏咬牙切齿，心中对这个不忠不孝的反骨仔，生出了恨意。
此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枉顾如此多人的性命，简直禽兽不如。
“陛下，存活的将领都在此了。”白客领着数十人来到扶苏面前。
冒顿、李山以及数十位校尉，皆是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嘴唇龟裂。
断粮两日，缺水一日，实在是惨。
“诸位爱卿，辛苦了。”扶苏出言宽慰道，“还有多少活着的将士？”
“启禀陛下，骑兵仅剩1023人。”
冒顿神色黯然，难以掩饰心中的悲伤。
一万匈奴族人，短短一月时间，死亡超过九成，让人难以接受。
“你们匈奴部族为大秦所付出的牺牲，朕不会忘记，大秦不会忘记。”
即便强悍如冒顿，他此刻也是满身伤口。若不是有金疮药的及时救治，只怕他早已倒下。
“多谢陛下挂念！”
既然扶苏将匈奴的功劳记在心里，冒顿也适可而止。
千百年来，匈奴部族不断的厮杀，不过是为了部族后代的延续。
此战过后，证明了匈奴部族的忠心，此后的数十年，便能安居乐业。
任何一位有理想抱负的部族首领或帝王，无不以壮大部族为己任。
“启禀陛下，城防军剩余5545人，肖恩上将军战死。”
白客声音哽咽，那些朝夕相处，以命搏杀的生死兄弟，就此阴阳永隔，甚至尸身都未寻回。
“你将他们的战功，一分不少的登记在册，等班师回朝，再论功行赏。”
扶苏实在痛心不已。
“陛下，器械军仅剩余3456人。”
李山的器械军，更多的是在巷道之战中战死。
十万将士南下湘城，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平叛。
不曾想，却是楚军的绝杀阴谋。
一万余人再加上987人的陌刀军，存活不过一万一千之数，扶苏实在是没有胜利的喜悦。
“陛下，城墙之上，仍有两万多楚军。不过他们已无斗志，是否全部诛杀？”
李山对楚军的恨，全然表露在外，让人一眼便能瞧出来。
“朕率陌刀军去会会他们，你们各部，安抚将士的情绪，等待援兵。”
此刻扶苏的心情极其复杂，甚至想直接下令，杀了这两万楚军泄愤。
楚军残部，已然被李山等人，将他们聚集在一处，全部都被趴光衣服，没有藏匿武器的可能。
扶苏等人缓慢的来到楚军面前：“给朕，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楚军众人，无人应答，神情麻木，愣愣的仰望苍穹，仿佛将生死置身事外。
“你们可认得萧何？”扶苏缓步踏在人群中，陡然问道。
后来攻城的人，皆是叛军首领亲兵，自然知道得比普通人多。
依旧无人回答。
“谋反，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扶苏并不气恼，淡淡道，“回答朕的问题，死你们一人。拒绝回答者，诛灭九族。”
“求皇上开恩，不要牵连家人。”
楚军终于有了反应，不少人翻身，纷纷跪地求饶。
“回答朕的问题。”扶苏神色冷然。
没人说话。
楚军仍然对萧何和韩信抱有希望，希望他们能推翻暴秦。
“朕每走一步，不回答者，诛灭九族。”
扶苏退回起始点，向前踏上一步。
依旧无人回答。
“登记他们的籍贯，互相验证，确认无误后，斩首推下城墙。”
包庇反贼，形同十恶不赦之徒。
“噗通！噗通！”
人头滚滚，遗体不断的被丢下城墙。
“皇上！我上有六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子，请你不要杀他们，我说！”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割舍不下亲人的牵挂，哭泣着喊道。
“他在哪里？”
“萧将军他在彭城，与楚王一起，阻击大秦的援兵。”
闻言，扶苏心中了然。
怪不得能阻挡蒙恬等人的援兵，原来是沛县的叛徒萧何，从中谋划。
“叛徒！你不得好死！”不少楚军，狠狠的唾弃他。
只不过，有人开了口，便有无数妥协，纷纷举报。
楚军的势力在彭城，由萧何为相，正在调兵遣将，抵抗秦军。
只不过，都是乌合之众，仅剩不到10万兵力 。
“启禀陛下，城北来了一万多人，是我大秦的旗帜。”李山匆匆过来汇报。
“何人统帅。”扶苏心中好奇。
“三川郡守，李由。”
三川郡守李由，为李斯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