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旧人（1/1）

越来越多的精神内耗让她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她的脸颊也日渐消瘦，某天跟姥姥围坐在炉火边，或许是年纪大神智不清的缘故，又或许是早知自己时日无多的缘故，姥姥像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没有生命的木雕，只是呆呆禅坐着，就连妗妗和邻居被警察带走的事也权当没发生。

萧莹百无聊赖地坐在小凳子上，托着腮无神地凝视着从灶台处飘出的轻烟，她的脑海里又一次响起了那个想法。

他们两人间差距太大了，这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或许她当初真的是一时失智，即使当初他们两人互相喜欢，可他可是公子哥啊！他在任何事上可以有无数次试错机会，可她不能啊，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女孩，她身体也不好，甚至可说是差得很。

她一直在心里审判着他的爱，或许他没有那么爱她，又或许当某一天他的新鲜感过了，她就会被抛下，那时的她将会是个又穷又伤心的失败者，会像是大街上的流浪汉孤独无依。

唉，这次她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般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本来就不合适，她看着手机上他的联系方式陷入了沉思。

这次她不会删他，她知道他现在爱惨了她，可也只是局限于现在，以后呢？谁也说不定，但是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万一他一时想不开...

她默默注视着手机上的联系方式，默默收回了手机。

吃过晚饭后，她头昏脑胀踉踉跄跄地爬到床上，此时的她意识模糊却又格外清醒，当她做出要放弃宋一水那个决定时，她竟感到有那么一丝庆幸，很难想象当初那么多的爱在现实的压迫下不到几天便悄悄退回到心底里。

当初的那些爱和所谓的海誓山盟顿时就是一个笑话！

她将被子拉到身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次的她终于睡了个好觉，不用考虑什么门当户对，不用考虑什么价值观和金钱观，更不用每时每刻考虑被人指指点点...

后面她便每天早上赶着5点山里到镇上唯一的公交车，去一个餐馆里当一个服务员，她要挣钱去还债，她实在是不想欠下他一丁点钱，每一笔钱对她而言就是压在她心上的警戒石，时刻提醒她，他们就不是一路人，她压根就配不上他。

或许每天端菜每天一口气洗几百个碗真的很累，或许一个月1000块钱的工资真的很少，但是一想到在某一天她可以还上钱，什么苦什么难便不值一提了。

可是这个还在读书带着稚气的孩子忘了，社会是很残酷的，提前进入到它里面，不只是要受苦受累，还要掉眼泪和承受很多委屈...

那天来饭店里喝酒的人很多，源源不断的碗被送进洗碗房，从中午开始到如今天都有些黑色，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刚干完活的她刚稍稍趴在凳子上歇息一下，身后又传来组长的招呼声。

“那个新来的，现在快去客人太多了，忙不过来，快去上菜！”

她疲惫地抬起头，有些诧异却无力地说道：“这，我今天分派的工作已经干完了，这不是我该干的，不是该另一组干吗？”

“哎，什么话，组长让你干你就干，别在这里推来推去的，怎么多干这点活就累死你了！？”在离她好几米远的老油条边吃着瓜子吐槽道。

组长来到她身边，趾高气昂地催促道：“是啊，快点啊，是想被工钱吗？前几天有个顾客还给我投诉说你这个碗刷的不干净，我是心善，没到老板那里去举报你，还给你说好话，萧莹，说实话我对你实在是不错了，怎么让你去端个盘子你倒不愿意了？”

“我，我去行了吧。”她无奈地拖着疲惫发软的双腿接过厨师手里的好几份菜品，缓缓走进客房。

身后传来组长和一些老油条们匆忙的脚步声和嘀咕声，“快点，咱们可以下班了。”

“喝呀！”最后的这间客房里坐满了一群喝酒的中年男人，一个个顶着啤酒肚手握一整瓶啤酒狂喝着。

“老李，你快喝呀，怎么了，这才喝几杯啊？！”一秃顶的大叔对着一带着眼镜穿着比较正式的大叔倒着酒。

“哎呀，不了，我家爱人不让我喝那么多，等会儿我还要回去呢！”长相着实斯文的他优雅地摆了摆手。

“哎呀，这老李不愧是咱们这群人里面混得最好的，这么听他媳妇的话，哎，对，不是有句话吗？家有贤妻，吃喝不愁。”一光膀子大哥扯着牙调侃道。

“唉呀，要是我家那个有老李家那个贤惠又漂亮就好了，我家那个简直是个老母猪，又丑事还多...”圆桌上一大叔酒后吐真言，一脸伤感，滔滔不绝地吐槽着家里那位。

众人纷纷化作人生大师连忙安慰，顺便也吐槽自己的妻子。

萧莹端着菜小心翼翼地走进这间包间，她刚踏进便感受到一种很奇怪让她很不舒服的目光。

看着这几个喝醉酒言行简直跟个野蛮人似的中年大叔，她在上菜时难免有些害怕。，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将菜端上餐桌。

突然，一个粗糙巨大的手掌竟蹭到她的屁股上，在她连忙躲开时整盘菜不小心洒在桌子上。

“嘿，小姑娘，你干什么呀？怎么把菜给洒了？能不能干啊？不想把你老板叫过来。！”一大叔顶着油腻的肥脸，眼神里带着意犹未尽、令人作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不是的，是刚才有人摸我。”她惊慌地解释道，后她又看了刚才她放菜的位置...又看了看这个大叔异样地表情，她生气地大喊：“是你，会是你刚才摸我！”

“嘿，小姑娘，你怎么能随意诬陷我呢，有证据吗？拿出证据啊！哎呀，我就知道现在的小姑娘啊！就长着张嘴了！”大叔眼神里愈加凶恶，正一副醉生梦死、半死不活的表情，周围人更是一副莫不关己的表情。

“我，我。”她知道所有包间里的监控只是一个摆设。

大叔看出了她的怯懦，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和欲望，和气地说道：“你可是把这盘菜给撒了，我也不追究了，只是你坐在我腿上让我摸摸就行。”

“这怎么可能，我现在有现金，我马上就赔给你。”说罢她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嘴里喃喃道：“这个菜应该是58元。”

下一秒她就把钱摆在桌子上，带着无尽的委屈、含泪转身就要走出套房。

谁知那个大叔直接用那张肥厚的大手堵上了门，嘴里不停打着饱嗝，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精味和汗味。

“不能走，我不要钱，我就要你，快点，坐到我腿上。”说着就将手伸向她的胸口。

“哎，别太过分了。”那个打着眼睛斯斯文文的男人厉声阻止道，后直接来到猥琐大叔身边，一把推开了他。

双眼盯着萧莹以一副老父亲的语气开口道：“小姑娘，你快走吧。”

“嗯嗯，谢谢。”萧莹目光里写满了感谢，然后急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