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姐夫(1/1)
【第二十三章】
“崇燐?”孟劫安小心翼翼地呼喊着。
她一边张望一边向湖边走去,“崇燐,你在哪儿?”她大声地唤着。
听得见树叶沙沙的对白,听得见桑间濮上的鸟鸣声,却始终不见高大的人影。
“崇燐,别闹了,快出来吧——”她嗓音轻颤。
走至湖边,哗然一惊,水中窜出一个庞然之物,溅得孟劫安满身都是水。
“劫安,我在这儿呢!”
从湖中跃出的崇燐,撑着岸边,一脸笑意地望着孟劫安,莹莹的水珠从他厚实的臂膀上滑落。而他那————敞白的胸膛也截然坦荡着。
“你...你方才一直在这湖中藏着吗?”孟劫安看到眼前水出美男之状,不觉有些愕然,咽了咽嗓子,眼神飘忽起来。
“不错,我等你等得太久了——你太慢了。”崇燐伸展着虬实的胳膊,在湖中胡乱地划着。
孟劫安睇了他一眼,小声咕哝地说,“早知道我再慢点来了......”
“你说什么?”崇燐立刻回应回来,瞪着圆润的双眼,直直地看向她,边问着她边朝她游来。
“没...没说什么。”孟劫安低下眼眸,不看着他说,随即摇了摇头,原本蹲下的她准备起身。
然而却被湖里的崇燐一把扯了下来,她跌跌撞撞地,抵住了崇燐的胸怀中。
她将眼上的水用手擦去,便看到崇燐赤裸裸地赫然面前。孟劫安不觉耳廓云聚了红霞一般,怔了一眼,不知该往哪儿看去。
此时崇燐紧紧握着她的双手,以防她沉下去。孟劫安的双眸对着他的胸膛。她反应了过来,便胡乱地向别处张望了。
“好你个劫安,竟还后悔自己没有再慢点来,你是想憋死我吗?”崇燐佯装嗔怒地玩笑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孟劫安的羞赧片刻,立下变得豁然松弛了起来,便也回怼道,“你是无赖,自己偏要躲在这湖中的。”
崇燐听后,笑着将水以掌拍向孟劫安,溅得她满脸都是水。
孟劫安也不甘示弱地回泼过去,二人你来我往,都脆生生地笑着,笑声在这片空荡之地徘徊,直到崇燐服软,伸出手来说,“好劫安,好劫安,求您放过小的吧!”
他脸上倒是盈盈的笑意。
孟劫安被他一番低眉顺眼给逗笑了,于是便停止住了。
谁料到孟劫安一止,崇燐偏趁机又朝她泼起水来,惹得她恼笑,立即回泼了去,“好你个诡计多端的骗子!”
崇燐却此下愣了愣,那几秒孟劫安不曾察觉,他便迅速地也笑着回应,“是啊,我是个可恶的骗子,你奈我何?”
他说完后嘴角便扯不住地敛住了,这句话似乎说出口便后悔了。
二人疯玩了一阵后终于上岸了,只是孟劫安浑身淌着水,衣袍上不断地有大片水珠堕落——即使紧紧地拧过了。
这高山深泉之地清冷得很,她向马走去,走了两步便打起喷嚏来。正准备打下一个喷嚏时,浑身战栗着,却被稳稳扶住了。她扭头一看,是崇燐赤裸着上身给自己披上了外袍。
“这是你的衣服?”孟劫安明知故问。
“对,你披上吧。”他给她整理一下,紧紧将她用他宽敞的外袍裹住了。
孟劫安知是他的袍子,便欲要挣脱开,然而崇燐的力气过大,将她沉沉地按住,不由分说地给她完毕地披好。
“你给我披上,你穿什么?”
“我堂堂一将士,这点衣服不穿便也是无妨的。更何况是我拉你下的湖,是我错了。”
他那句“是我错了”格外地柔却,与前面的将士一言兀然地反差,像是山峦颠倒,却弯弯成了一汪清泉。
孟劫安见他看了自己一眼,又迅速地收回目光,她便也收敛住了神色。为了缓解有些暧昧的气氛,她便玩笑打趣道,“将军知错,那便我欣然穿上吧,否则让大将军更自责。”
崇燐听她这么说笑了一阵后,接着便敛住了。
方走回家中,便看到那门扉上俨然挂着一封信,又是和上次相似的字条。然而这次的信笺上却换了字——「百」。
崇燐又迅速摘了下来,凝起了眉看着,温声读了出来,“百?”
“这次又是一个单字,这信究竟是给你的?还是给我的?”他转过头,满是狐疑地和孟劫安面面相觑。
她摇了摇头,确也实在不知。
此时孟劫安有万念掠过她的头脑,但却似乎根本无从考究。这字迹,这信笺的纸,根本难以叵测。
若是中原王室要警示她,便也不必如此地大费周章。若是长公主或者她身边的人想要提醒自己欲要被寻查到了,便是也应该将信仔细完整地写好,而非单字,如此处心积虑地不期而至。
“劫安姐姐——”
一嘹亮的声音打破他们二人的沉寂,孟劫安和崇燐纷纷闻声抬头望去,慌忙地将那纸条收了起来,塞进了衣袖里。
原来是山下不远处的一个牧民的小女儿正在向山上爬去,正巧碰见了他们。
“阿依古丽——”孟劫安虚起眼睛看清楚了来人,便也热烈地向她挥手喊去。
待阿依古丽走上来,欲要靠近他们时,孟劫安才反应过来,此时崇燐还仍是赤裸着上身的。于是她给崇燐使眼色,但崇燐不明所以,便皱起了眉来,低声问,“怎么了劫安?”
她以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腹部,面不改色地轻声说,“回家去。”
崇燐低着脑袋靠在她嘴边才听清楚原来是要他回屋去,他便明朗地笑了一下,在孟劫安耳边说,“知道啦——”
便转身离开推柴门而入了。
阿依古丽看了眼那崇燐远去的背影,又目光转回到孟劫安身上,先是瞪起了眼睛,又抿住嘴巴不言语。
待孟劫安问,“怎么了阿依古丽?你怎么上山来了?”时,她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劫安姐姐,你郎君如此俊美呢!之前不曾见过你郎君,他之前是参军了?还是游牧了?不论如何,他真是和你如此般配——”
阿依古丽不过是个十几岁出头的小姑娘,见此情形,不由得兴高采烈地手势乱舞着。
孟劫安笑了笑,欲要否认是她郎婿之时,阿依古丽又脱口而出,“姐姐,我是不是第一个知晓你夫婿的人?我真是太高兴我是第一个知晓的人了!”
见她兴奋至极,孟劫安便不知为何,不忍打破这令人激动的谎言。说崇燐是她哥哥,他们二人长得又完全不肖像,更何况孟劫安这副躯体里的公主也从未给这些善良的牧民讲过自己还有个兄长。
如此亲密又日日同她住在一起,只有是郎君才便理所应当。
于是她便没再张口反驳,将计就计了。
孟劫安冲她笑了笑。这一带的人家都说这中原来的姑娘生性不爱笑,也不怎么会说漠北语,不过只有阿依古丽会一些汉语,她的父母一方是中原人一方是漠北人。而且只有阿依古丽总是能见到她的笑容,因此阿依古丽待她最为亲近。
“那你找我来是何事?”孟劫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