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夜里师生反目 灵堂中甥舅情深（1/1）

袁正见许攸并未跟随父亲离开，心里虽然诧异，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他又有什么任务要派给我，因为之前袁绍要自己做的事，基本都是由许攸直接下达的命令。

“怎么了，师傅，是不是我又有了新的什么任务？”袁正刚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因为如果有任务，父亲刚才在书房就会直接对自己说了。

“没有，你刚刚做了好大事，你父亲心疼你，想让你好好歇息一阵！”许

“我父亲疼我，不想我轻身赴险！”袁正虽然懊恼袁绍不给自己名位，但是自己应得的父爱，袁绍却是尽力给予。

“要我说，别说歇息一阵，就是以后的事情，你也最好别掺和了！”许攸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做事，哪次不是干净利落，什么时候留下过麻烦？你究竟想说什么？”袁正嚣张的看着许攸，虽然心里发虚，但是表面仍然是强装镇定。

“干净利落？这话指的是什么呢？难道说的是墙上横飞的血肉，还是眼看就要逃出大门的孩子，或者是那个叛徒赵剑？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的手下不会杀人的话，就不该收留这种废物，免得坏了大事！”许攸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警告你，再敢说我的人是废物，我就杀了你！”袁正出人意料的抓住许攸的衣领大吼道。他之所以敢向他名义上的师傅这么做，原因之一是这些年以来，袁正已经将许攸的本领学到了十之八九，因此越来越不满许攸行事的嚣张跋扈。原因之二便是，数年来，袁正在许攸的指使下，为袁绍做了许多事，但是却没能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一切，所以袁正便将怨气发泄在许攸身上，认为自己只是他向袁绍邀功的牺牲品，而许攸并没有真心帮自己争取。

正在这时，许攸身后忽然出现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他们身法速度极快，竟让袁正看不出二人从何处而来。

“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光抽打在了二人的脸上，可二人却是不闪不避，动也不动的任由许攸抽打自己的脸。

“大胆！谁让你们出来的？”许攸冷冷的对他们说。

“介绍一下，这个是段八，手使毒弩，百步取人，中毒之人，无药可救。这个叫申九，手中青锋匕首，身法超绝，中招之人被划破喉咙一时之间竟不自知，直至气绝身亡。他们之中任意一个都比殷十强得多。”许攸如同介绍珍宝一样洋洋得意的神情更让袁正气愤。

“他不是废物，不是，他跟我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只是一时犯了错，是人都会犯错，我已经惩罚了他，他以后不会再犯错了，你满意了吗？”袁正虽然松开了许攸的衣领，但态度依然强硬。

“我真的看错了，不光他是废物，连你也是！”许攸愤怒的看着袁正，恶狠狠地说。

“哈哈哈，对，我是废物，而且是个见不得光，只配活在阴影之中的废物，一辈子得不到应得名位的废物，既然是这样，你这个海内高士为什么还来辅佐我，为什么不去转投他们。即使我再废物，我再见不得光，我也是主人，而是却只能是奴才，永远都是一个奴才！”袁正气愤的破口大骂。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只不过这个耳光是许攸抽打在袁正的脸上。

这耳光让袁正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攸，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自己毕竟是袁绍的亲儿子，许攸又怎么敢打自己？

许攸对身后的二人喊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马上滚！”

只听“嗖嗖”两声，二人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袁正准备愤怒的还击之时，只见许攸更加气愤的将袁正拉着走向一旁的一间屋子，那屋子里面竟然是一间灵堂，拜访着的竟然是袁正母亲的灵位。

“你想干什么，带我来这里干嘛，放开我！”袁正被拉着来到灵堂之后，愤怒的吼道。

“畜生，还不快跪下！”许攸激动的大吼。

袁正见状心里一惊，他见许攸举动异常，又说出这样的话，于是竟然听话的向自己母亲的灵位跪了下来。

“我问你，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许攸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

“母亲徐氏，名珍，是张邈府上婢女。”袁正好像理亏一样，瞬间声音小了很多。

“不对，你母亲不姓徐，也不是张邈府上的婢女，她姓许，叫许婉，她是在妓馆之中认识你父亲的。”许攸的话如晴天霹雳一样，瞬间击溃了袁正脆弱的内心。

袁正被惊呆了，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

“她也是我妹妹，亲妹妹，而今天就是她的忌日，孩子，我是你亲舅舅啊！”许攸说罢放声大哭，之后跌倒在地上。

袁正听后更是惊惧不已，许久之后，他主动上前扶起了许攸，二人找到一旁的桌椅，坐了下来。

“还记得那一年，党锢之祸，曹鸾上书为党人诉冤，言辞激烈，灵帝震怒，于是诏令各州郡捉拿曹鸾一党，而我也被其株连，由于事起仓促，我只身逃走，而你娘当时却来不及逃跑，被捉拿归案，最后更是惨被卖入妓馆，充当官妓，从此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直到遇见了你父亲，偶然得知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后在你父亲的斡旋之下，你娘才能重见天日，朝廷也不再追究我的罪责。”许攸向袁正袒露心声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什……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袁正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他不愿相信自己的出身原来远比自己认为的更加不堪。

“孩子，现在你应该理解了为什么你父亲指派我来当你的老师，而我宁愿拒绝袁谭、袁尚两人的请求，也一定要来辅佐你的原因吧？”许攸终于向袁正表露了自己多年来的一番苦心。

见袁正还是呆呆的不说话，许攸起身去倒了杯茶，放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继续说。

“多年来，我把浑身所学毫无保留的交给你，就连遍布各处的眼线，也交给你打理，我贪恋钱财，结交武将，不就是为了你终有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吗？你父亲不给你名位，实在是因为羞于启齿，这些年来我也看透这一点了，所以我们从今往后所做的，不是为他，而是为了自己，为了你有朝一日能够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孩子，现在你懂了吗？”平日里阴阳怪气的许攸，此刻面对袁正，眼中竟然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袁正缓缓的起身，眼神注视着许攸。

猛然间，袁正对着许攸跪了下来，纳头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