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披着童话故事的谎言(1/1)
同时,这把那边的女子也给惊醒了。
女子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她背对着赵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伸懒腰,随即转过身。
那副神态,那副模样,是葭青没错了。
"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重叠在一起。
赵越首先发问,他问葭青在他没有睡着的时候,是在他的什么地方,为什么可以看得清他所看见的。甚至于他可以听见葭青在对自己说话。
“我一直都在这啊,之前你不在这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副模样,就...嗯,四周都是和放映机一样的,展现着你的眼睛所看见的一切,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你的潜意识所在的区域,我作为外来意识和你的意识共享了。应该是这样。”
要是搁以前,赵越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现在葭青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又结合之前种种,他也不得不低头了。
“你就没有想过,你怎么回去吗?你难不成一辈子,就呆在这里?你可是盛天派的下一代继承人。”
这句话像是一根钉子,死死地扎在葭青的心里。
她在试图逃避,在她那个世界,全身被纸人残骸包围的时候,那种刻骨铭心的无助感,那种临近死亡的恐惧感,那种面对自己的子民的哀嚎却无能为力的愧疚无奈....
这是新生代掌门人所必须经历的,但她已经站起来一次,结果她倒下了,倒下得很彻底,所以她不想站起来第二次,正因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所有的枪林弹雨都瞄准了她。
这是最现实的方法,也是当下最逃避自我的办法,因为有人给她兜底。
这个人就是赵越。
葭青没有吭声,她的眼神黯淡无光。
“怎么回去?我现在就是一个意识体,我感觉我自己就像是一个寄生虫。”
赵越望着葭青,葭青回避着赵越向他投来的目光。
“这不像你,葭青。”赵越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这个人就是葭青,所谓的葭青的意识体跟随着赵越一起穿过梦境,穿过两个世界的通道,抵达这里。
在那个时刻,在那个生死存亡之际,赵越面对即将被祭祀的葭青,所爆发的巨大能量,瞬间将梦境所维持的能量击垮,自身堆积的情绪磁场甚至把那个时间点给定格,泯灭掉了所有的纸人残骸,并且安全地把葭青给救了出来,但因为梦境非正常崩塌,是梦境主体力场极其不稳定的体现,赵越所掺杂的强大愿力让梦境误以为葭青是附属之物,在此之下,把葭青给从那个世界拉了出来。
这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救援行动。
葭青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凝望着这个空间里那遥不可及的远方。
许久,葭青终于开了口。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通过...梦境,来到这里,其实我特别怕,怕我再次回到了你那个世界,一直苟延残喘地活着,这个世界多好,至少你醒过来,还可以吃一口家人做的热乎乎的饭。”
葭青问道:“你当初,是怎么来到我的世界里的?”
赵越没有吭声,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把梦这个真相对葭青说,尽管说出这个秘密貌似也对葭青构成不了什么威胁,但他总觉得,自己身上必须要保留一些神秘,这才是符合外来者这个身份所应该有的档次。
但现在,他的意识的最深处,两个人之间最真实的意识的碰撞,他有何隐瞒的意义?
”梦,是梦,也是梦。葭青,梦把我和我的朋友带去了你的世界,但从来没有一次把我们心想事成地带出来。老季同样是这件事推波助澜的帮手,他比我们,当然也包括你,懂得都多。”
说出此话,赵越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遮拦的了。
葭青对赵越所说的略感惊讶,浮现于表面的却是波澜不惊的神情,这倒也符合赵越的心理预期。
”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我所在的世界里也有不少人去往了别的世界,那时候我出于好奇,常常吵着爷爷说我也要去冒险,去别的世界,可爷爷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去往别的世界的方法...他甚至让我把这个当作是一个童话故事,所以也不了了之。结果今天让你这么一说,去往别的世界的方法竟然如此简单....而如今我得偿所愿,但我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于此之前,赵越他们说,他们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葭青的表现一点也不惊讶,原来小时候就早已有所耳闻。
“你爷爷对你说过吗?就是每次你们门派里的人前往出发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顺利返回,多半都是永远地留在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但如今的葭青,不得不接受从小到大所听的童话故事里那个最虚假的真实。
葭青的瞳孔突然放大,她的嘴巴不知呢喃着什么,随后,她闭上眼睛低下了头,试图开导自己,做着深呼吸。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一个童话故事被披上真实的纱衣,耳熟能详的故事被重新排列组合,现在摆设在面前的是一个带着血的真实故事,葭青的内心绝对无法接受。
她之前一直天天见面的那些亲人,那些亲戚,那些朋友,有一天突然消失不见,盛天派里的人对外宣称是秘密行动,又或是因公牺牲,所有的这些,其实就是盛天派内部软弱无能,急于求成,只顾着送出去,却没想着怎么要回来。
葭青无法接受。
“你确定你所说的是实话吗?你真没有骗我吗?”
葭青问着赵越。尽管事实和说法符合,但她不愿意放弃这一丝丝的可能性。
赵越点点头,他向来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随意捏造,这关乎到另一个世界中最高组织的声誉。
葭青看着赵越那坚定的眼神,她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不停地来回踱步,似乎是想把内心的不安和悲愤都给驱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