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两个选择（1/1）

她放下笔，再次看向顾景湛，“这下可以了吧？”

顾景湛看着纸上方方正正的字，目光依旧存疑。

“我走了。”江时笙挥了挥袖子往房门走去。

“小草。”

就在她要拉开房门时，顾景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时笙握紧门上的雕花，抑制住自己回头的冲动，拉开房门。

“江晏就在外面。”

“砰”的一声，江时笙关上房门，回头看向顾景湛。

“不走了吗？”顾景湛抱着手臂，靠在床边从容不迫，声音慵懒。

江时笙朝他假笑一声，回到桌前坐下，“我昏迷了多久？”

怎么江晏这么快就来了。

“十天。”顾景湛坐到她对面。

江时笙动了动胳膊，抬眼瞟一眼顾景湛又垂下眼。

她记得自己伤的很重啊，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甚至修为还有所增进。

看样子顾景湛可能给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顾景湛清了清嗓子:“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爱过。”江时笙瞬间接话道。

顾景湛:“……”

系统:“……”

“如果你救了一个孩子，希望那个孩子以后可以成为……”顾景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成为像揽惊秋那样的修士。”

“但是若干年后，这个孩子并没有成为风光霁月的剑君，而是……”

顾景湛停了很久，垂眸摆弄着手边的茶杯，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

“而是成为你这样的大魔头？”江时笙眉眼弯弯，替他把话说了下去。

“嗯。”顾景湛依旧低着头，声音小心翼翼，“那你还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宿主，他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不会是认出你了吧？”

系统后知后觉问道。

江时笙看着漂浮在茶杯中的茶叶，有些出神。

很显然，她暴露了。

而顾景湛现在之所以不揭穿她，是因为他在害怕。

害怕她之所以不和他相认，是因为厌恶他，因为他和小时候大相径庭。

所以他不敢揭穿她，不敢面对真相。

他害怕他苦苦寻找十年的人，恨他厌他不愿认他。

江时笙摩挲着杯子，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开始，她对顾景湛的恐惧是大于厌恶的。

后来发现他就是阿幸后，她对顾景湛的情感就很难说清了。

“你能告诉我，你进入水月镜，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江时笙将茶杯摆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顾景湛抬头眸光轻柔，轻飘飘道:“十五年的寿命，换我回到十五年前的南疆。”

江时笙贴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水渗到她手上。

顾景湛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声音平静，“你要用这个问题的答案来评判你对我的情感吗？”

你要看我付出多少代价，然后再公平地分出你的情感吗？

如果你在意这个，那么你心里其实是不偏心于我的。

因为如果你还喜欢我，依旧像对待阿幸一样对待我，你不会问这个问题。

如果我是阿幸，你心中的天平会毫不犹豫地偏向我。

可我现在是顾景湛，你却要用我付出的代价作为筹码加在天平上，以此才能保持天平的平衡。

顾景湛心中微痛，笑着收回手。

他知道袒露伤口可以惹人怜惜，以前他是不屑于此的。

但今天他目光黯淡地看着江时笙，“所以，十年的等待，十五年的寿命，你都不愿意回头看我吗？”

江时笙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顾景湛说不出话。

她最后深呼一口气，“我们不可以像从前一样吗？”

“或者，我们可以做朋友，如果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会很高兴的。”

“就连做朋友，我都不会是你最好的朋友。”顾景湛静静看着她，声音很轻却让人心颤，“可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我只是你的之一，但于我而言，你是我的唯一。

为什么我不能也成为你的唯一呢。

江时笙觉得头疼，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她连忙转移话题，“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把魂灯给我。”

反正你也不用找小草的魂魄了。

“不可以。”顾景湛的拒绝出乎江时笙意料。

她抬头惊愕道:“为什么？你都用不上了。”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魂灯送给我未来道侣。”顾景湛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侵略性。

刚刚还跟小可怜似的，这会儿又成为那个不近人情的顾二公子了。

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系统！！现在怎么办？”江时笙抓狂。

“要不……你就从了？”系统乐道。

江时笙:“……”

“给你三秒重新组织语言。”

“报告宿主，除了魂灯我找不到送你回去的办法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不回去了留在这个世界。”

“第二，嫁给顾景湛拿到魂灯，我再送你回去。”

说完这些，系统嘀咕了一声，“其实你也没有很想回去吧？我感觉你在这里比原来那个世界开心多了。”

江时笙迷茫道:“是吗？”

“是啊，你在那个世界没有在乎的人，可是在这里，你不是认识了很多朋友吗？”

“这里也有很多爱你的人。”

“所以，其实你也没有那么想回去吧？只是把回家当成了任务。”

江时笙沉默了很久，系统说对了一大半。

但她想回家，还有一个原因，修真界实在危险，所以她起初非常迫切地想要回到法治社会。

但是这些天，她其实还挺喜欢这里的。

结识了很多朋友，危险与机遇并存，原本如死水一般的生活生机勃发。

“我要好好想想。”江时笙眉心微蹙，一时有些难以取舍。

“想吧想吧，你还有很多时间。”系统自在道。

如果宿主选择回去，它也会跟着离开，但会跟宿主解绑。

如果宿主不回去了，它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一直陪着宿主了。

私心里，它是想让宿主留下来的。但它尊重宿主的意愿，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我昏迷了十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揽惊秋他们回来了吗？谁拿到魂灯的阳灯了？”江时笙看向顾景湛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