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酷刑无冤（1/1）

在冯思南看来，审讯面前这个敌特分子李岭，应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根据他在这几个月来与这个潜藏在学校赤色地下组织里的特务李岭之间的接触，和平常对李岭的细致观察，冯思南确切的认为，敌特分子李岭此人就像是一只两头尖腹中空的糟粕竹笋，这个小子落到此刻这种境况下，大概是要开始哀嚎祈求苟活了。出乎意外的是，让冯思南感到很不解，这个其貌不扬的敌特分子李岭，在被捆绑成了粽子模样躺在地上，居然还能神情如此的沉稳。这种奇怪的景象让冯思南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紧绷，李岭这个狗东西到了眼前这个处境，难道他还能有什么依仗？

半依在躺椅上，看到冯思南一副奇怪不解的样子，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的‘盲杖’小东觉得可乐，玩味的问道：“怎么了兄弟，见了你的同学，好像还是一个地下赤色学生支部的‘亲密战友’吧，怎么你们两个人好像是不认识了？你这位好朋友李岭可是很关心你的安危，他身藏着暗器尾随你很久了。”

冯思南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岭，苦笑着对‘盲杖’小东说道：“小东哥，你这个时候还有闲功夫开我的玩笑？你这个临潼地区的特科行动小组，差点就被这个狗特务破坏了，你难道就真的不生气？我承认审讯特务这个活儿我不在行，但要是论起动手，我坚信我自己并不比你差多少，你有话尽管说吧，你想让我做啥？”

旁边的一个汉子用眼神询问‘盲杖’小东该怎么办？‘盲杖’小东收起手里的青铜手杖，对着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现在已经验明了这个狗特务的正身，既然人没抓错，那就先丢下地洞里，把咱们的人撒开了守住洞口要道！”

在临潼地区特科小组长‘盲杖’小东的吩咐下，两个汉子提起了被捆绑紧紧的特务分子李岭，把他扔进了棚草堆遮挡的地洞里，这两个粗壮的汉子是亲兄弟，他们的父亲是临潼镇一个杀猪宰羊的民间屠夫，这兄弟二人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会了杀猪宰羊的手艺。去年他们的父亲在临潼地区敌特组织剿捕赤色组织人员时，不幸被捕，被敌人残杀。这兄弟二人近一年来多次想为自己的父亲复仇，碍于赤色特科的组织纪律，一直都没有机会。

苍天有眼，让李岭这个狗特务落在了他们兄弟的手里，现在他们的领导，赤色组织特科小组长‘盲杖’小东把这个狗特务交给他们看管，在他们兄弟两个人看来。这个特务分子李岭必死无疑。所以在把李岭扔进了地洞以后，他们就急切的翻找出来一套杀猪宰羊的工具，哥哥负责磨宰杀刀和剥皮刀，弟弟负责磨弓锯和手钩。

这一阵阵铁刃和磨石之间摩擦的噪音，让倒卧蜷居在地洞一角的特务分子李岭惊吓的四肢微颤五脏生寒。

地面上的房间里，‘盲杖’小东这时才对身边的另一个黑衣汉子接着说道：“你去派两个人到附近村子里找到咱们的人紧急通报一声，今天夜里咱们所有的几十个能动弹的人，都火速的集中到这里，家中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先分散开投奔亲友吧。明天黎明前，大家一起出发绕道往高陵的北面去，走富平线路去蒲城县境，那里有我们的队伍，再往后…。”

心情沉重的踌躇了一下，‘盲杖’小东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对冯思南说道：“论战场上格斗厮杀，你或许不如我们这些粗人，但是论心计，我们这些混过军伍的粗汉不如你。这一次突发的事件，其后如何？我推测不出来。连智如狡狐的齐组长到了洛川还要狼狈的逃走，又何况是咱们这些粗诚的莽汉？”

此话一出，房间里一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但是现在大家面临的处境整体形势诡异，冷漠沉静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盲杖’小东聚起精力对众人说道：“今天住的这个狗特务未必是一个人来这里，即便他是独自一人跟踪思南来到临潼，难保后续有意外的事情发声。小心无大错，这里就不能留了，我们只能往北跑路。本来我心里盘算了多日，形势不妙时，也可以向西南秦岭方向去投王劲哉部，齐组长和他关系密切，‘兵谏’时，就是他鼓动齐组长拉起队伍杀蒋。但是齐组长不在，此时就作罢。不料今天又出现了特务跟踪冯思南这一突发事件，而且一定会牵连上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冯思南，你现在虽然年轻，却也是一个经过浴血厮杀的特科部门行动小组的铁血成员，遇到突发事件，该下决断时不能犹豫吧？你觉得你还能安全回到长安城吗？我们还能留在这里吗？这临潼该不该撤离？我们往北走？还是往西南跑？”

冯思南对‘盲杖’小东这一番急促的分析判断，坚定又赞同的答道：“特殊的时刻，特科组织的战士，每一个人都要敢于担责应变。我赞成小东哥刚才的分析和想法，但是我个人不认为去王劲哉部合适。那里的秦岭地域赤色组织力量薄弱，说起来王劲哉此人是我们南城州人，百姓之间对他的口碑评价是心狠手辣，反复无常。我们这些人去了风险较大，很容易地被他吞并，甚至是残害。”

一口气说到这里，冯思南停了下来，他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同意小东哥后面的提议，我们可以把我们的人全部武装起来，经高陵走富平到蒲城去，一路上掩迹遮踪，必要时全力的厮杀闯关，让敢于阻挡我们的人销尸毁灭！只要我们先落下脚，就有机会和当地的赤色组织联系上。最好联系上我们赤色特科的成员，这样才能稳妥一点。不然的话谁又能证明我们的身份？这样吧，咱们先收拾了洞里的狗特务，无论审出什么，我的意见是，这个人决不能放！只有死人才能不泄密！等他招工了，就了结在这里吧！”

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冯思南招呼‘盲杖’小东：“东哥，咱们一起下去咱俩一起下去？”

这一处城隍庙后面的破落院子院子，是原来临潼镇城隍庙鼎盛时，居住往来道士的杂院，地下挖有囤粮储物的洞室。天寒时，乞丐们挤在这里避风取暖，几年前被偶然路过的赤色特科行动组成员哑夯发现，不久就成了齐长忠特科行动组在临潼的一个联络站点，一个多月前‘盲杖’小东潜伏到这里，就把无关的乞丐轰走，全换成了自己人。

现在被抓获的特务李岭被吊挂在地洞暗室的砖墙上，冯思南从地面上的洞口跳下来，一进到里面的洞室里，他也不问话，先从那条从李岭身上搜获的蟒蛇皮腰带上拔出那一根所谓的暗器软簧钢刺，毫无声无息的刺入李岭臀部，被破布堵上嘴的李岭，痛得浑身颤抖，闷哼声从鼻孔喷出，冯思南不为所功，用软簧钢刺挑开李岭口中的破布，笑吟吟的问：“李大哥，咱们也是熟人，我就不多费话了。问你三件事，一，你的上级是谁？蓝衣社？复兴社？二，学校里还有谁是你们的人？一个不剩的给我说出来。三，你跟踪我是想干什么？痛快说了，可以少受点罪。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你眼中的普通赤色学生分子，而是赤色组织特别行动人员，对付你这样的敌特分子，我可以用任何手段，不受约束。”

特务李岭忍痛说道：“我就是自己想到临潼游玩一下，根本就不知你也来临潼了，那有什么跟踪，你们这是非法绑架我。”

冯思南气笑了，依旧光笑语吟吟的说道：“非法？笑话！好教你明白，此刻在这里，我就是法！李岭，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混进学校的赤色地下组织，居然还担任了支部组织委员，说明学校里不止你一个敌特分子，以往只要是地下组织混进了一个敌特奸细，你们特务机关就会迫不及待的抓捕我们的组织成员，这一次为何迟迟不动？是想深挖我们的特科成员？还是想破获上级组织？或是深潜在我们赤色组织内部里，今后还有更大的图谋？”

冯思南耐住性子说道：“现在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谁把你安排进学校地下组织的？其实就算是你不说，我们只要把你是特务这消息传出去，你就没有了一点用处了，而且一样能追查出你的来路。”话音辅一停止，冯思南手中的软簧钢刺又扎进了李岭另一半臀部之中，只是在同一时刻，一块坚实的锅盔饼塞进了李岭口中，让他喊不出声来。

接着，冯思南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同样的过程，鲜血顺着李岭双腿留在地上渗进了阴潮的泥土里，双臀被软簧钢刺贯穿五六个血孔的李岭终于忍受不住，开口对冯思南说道，我有话只能对你一个人说。冯思南冷冷地说道：“你少在我们面前搞离间这一套，我们没空儿和你搞私下交易！”

李岭怨毒的看着冯思南，从他的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的情人邓桂在我们手中。”李岭这句话一说出来，冯思南立时惊得全身僵硬了，他只知道邓桂两个月前接受赤色组织上层领导的指示报名加入了敌特组织复兴社，而且在他的心理分析，这大概是为了特别的任务潜入敌特内部。现在听到李岭说出这一件事，知道他是想用邓桂来要挟他，难怪刚才这个特务表现得很沉稳。

然而也仅是一瞬间，冯思南就想明白了，不论李岭知道多少邓桂的事情，过了今天，他不过是一撮肮脏的泥土，一个久经考验的赤色特科成员岂能是会被狗特务胁迫的？

冯思南心中镇定下来，缓缓地说道：“邓桂是不是我的情人恋人，这件事并不重要，她的处境和现况我也不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件隐秘，去年我们在南城州西关镇锄奸叛贼翁阳泽时，为了及时杀掉这个叛贼，我亲手投掷了两颗手雷，把我的亲姐姐也给炸飞了。所以你拿我的亲人或是恋人来要挟我，毫无用处。赤色特科组织成员是钢铁炼成的人！”

这时一旁的‘盲杖’小东有点不耐烦了，他吩使手下人去上面拿一口铁锅下来，等到铁锅拿下来后，放到李岭的踋下，一手拉开冯思南。‘盲杖’小东对李岭说到，我以前听老辈子人说，满清剿灭太平天国时喜欢把俘获的长毛將领剖肚割肠，这刑法够狠。不过我只是听过却沒见过，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来练练手吧。”说着就撕开了李岭的衣服，全身皮肉都露了出来，只这一扯撕，刚才还忍痛装刚强的特务李岭，这一刻吓得魂飞魄散，身躯扭动口中连啍，冯思南扯下塞在他口中的硬锅盔，李岭立刻哀嚎出声：“我说，我全说！”

半个小时以后，一切都明白了，这个特务李岭是在三年前被敌特机关复兴社发现的特务，在长安‘兵谏’之前，他就随着敌特机关复兴社特别调查组进入了长安城。在长安发生了‘兵谏’事变后，李岭在复兴社长安区站长的授意下，由政务情报秘书邓松安排，通过邓松的妹妹邓桂，把李岭安排进了西北高等师范学校读书。然后这个李岭以进步学生身份骗取了邓桂的信任，正好赶上赤色组织急于扩大发展吸收新成员，他就趁机混进了混进了地下组织。

前几天他发现了在他进入学校后，那个与十七路军杨将军二夫人谢女士有联系的老更夫种佐武，是赤色地下组织的另一条暗线，他就悄悄的盯上了，前不久有一天清晨发现这老更夫和‘兵谏’事变中，有着赤色特科成员嫌疑的齐长忠，竟然一起从冯思南房间出来，此后突然就不见了踪跡，他急忙汇报上司后，便受命紧盯跟踪冯思南，随时准备抓捕！没有想到，这一次因为他的贪功，竟敢独自跑出长安城追踪冯思南，结果被‘盲杖’小东发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