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女谍乌梅(1/1)
齐长忠觉得牙焕章不愧是个赤色老特科工作者,他这个意见非常好!只是齐长忠也有顾虑,因为他到延安汇报工作结束,和洛川游击队返回时,本也不愿让张文厚同来,听说这个张文厚自己也不愿意过来,但是黄薇委员告诉他,是原洛川肃反审查组组长,现给央直社会部负责人当秘书主任的郭某出的主意,让张文厚到二战区锻练,估计是为了下一步张文厚有了成绩时可以提拔他。
黄薇也很无奈,劝齐长忠忍耐半年,到时她一定会把张文厚调走。这也是为何既不让张文厚他有军权,也不让张文厚他上前线的原因。
琢磨了很久,齐长忠想到一个并不十分完善的主意,让张文厚在二战区军需物资处挂一个中校联络主任的职务,搞一些与各地区各武装组织联络接待的工作,不让他接触赤色组织武装陕晋宜壶独立旅的事务,而天天吃吃喝喝的与官府豪坤们打交道。
想到此,齐长忠似觉有所不妥,但又急于去组织当晚的兵运哗变拉队伍组建陕晋宜壶独立旅,就不再多想,拉上‘哑夯’牙焕章去了‘兵运哗变’指挥部,敦促工作加快进行,又与独立旅第一副主任兼留守处主任李有福商议了一下,宣布今后留守处对外名义为军需物资联络室,张文厚任主任,负责外联交际,特殊情况可以根据工作需要,支取经费,无须请示。齐长忠认为,也就是半年时间,等到晋太沿线的大战一结束,就请陕北的黄薇委员把张文厚此人调走。
张文厚听到齐长忠和李有福商议后做的这个决定,幸福的差一点晕过去,他感激的看了牙焕章一眼,认定是这个刚拉拢上的酒友帶他说了好话。
此时张文厚也不觉得二战区这里离前线近有危险了,满脑子想的是,下一步怎样和各界人等进行交际。
时间过得很快,陕晋宜壶独立旅刚组建时处处碰钉子的难关已渡过了,终于获得二战区的认可,颁布下了一个部队编制番号,取消了陕晋宜壶独立旅名称,改为第二战区游击第五旅。
于是留在秋林镇的旅留守处也可以公开亮相了,李有福正式在秋林镇东找了一处院落,挂了第二战区游击第五旅留守处的牌子。
但是这张文厚死活不愿意跟着李有福去第二战区游击第五旅留守处,他向齐长忠表示,自己愿意留在二战区军需物资调配处协助齐长忠工作,见张文厚耍起了无赖,齐长忠一是不想让张文厚再接触游击五旅,二是这小子也确实八面玲珑,这三个月来也没出啥纰漏,就同意了。
夏季来了,天气燥热,尤其是到了晚间人们大多是跑到小河沟边去乘凉,只有秋林镇中心的挤出大的饭店和旅馆因为发电机和电有风扇,聚集了一些二战区的高官和当地的士绅名流在这里联络交际,这个秋林镇因为是二战区总部的驻地,阎长官和一大批晋地豪绅富翁都居住在这里,无形之中造成了秋林镇的畸形繁华。
张文厚在任职秋林镇二战区军需物资处联络室主任后,在军需处长齐长忠的运作下,这个军需物资处联络室配备了几个参谋和勤务兵,征租了秋林镇东部边缘的一个民居小院,划拨了联络经费,张文厚还被授予了中校的军衔,这几个月过的日子,几乎每天张文厚都有饭局,吃香喝辣的,让他非常的满意。
人心不足蛇吞象,现今的张文厚他已经对一半的吃吃喝喝习以为常,此等的普通的日常生活享受,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贪欲胃口,张文厚对此状况有些腻了,他心里却是生出了两个难抑的欲望;
欲望之一,是张文厚近来总想着能多享受几次吸食那个烟料黑土的美妙味道,只是他自己手里已经没有存货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去找这个‘特殊货物’,他也不敢轻易的去询问他自认为是自己‘好友’的薛家山,是否真心的愿意去帮助他搞到这一种‘特殊货物’。
欲望之二,是张文厚他常见到那些二战区的晋军高官领着女秘书,那些富豪士绅们领着姨太太,在交际场所里醉生梦死,他好生的羡慕,虽有一些不大正派的女子也往他的身边挤凑,他却不敢大胆的接触,他知道齐长忠不会允许他干出格的事情。
但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某一天的晚上,他在参加欢迎重庆方面战时统帅部来二战区视察专员组的宴会上邂逅了视察组的乌梅乌秘书。
张文厚初次见到年轻貌美的乌梅,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了,全然不顾旁边的人,只是瞪大眼睛紧盯着乌按梅凸凹有致的丰韵身体,一副色中恶鬼的丑陋形象。
而冷艳媚骨的军统少校乌梅,则仅是冷冷瞟了一眼面前这个穿着晋军服装的中校男子,不屑的轻哼一声就从张文厚身边走了过去。
如果是懂得自爱的人,或是有一丁点儿男人尊严的人,面对乌梅这一种蔑嘲鄙视的态度,都不会再理会这个女人。
可是张文厚这种人表面上是一个正气坦然的军官,实则已是堕落成了卑鄙无耻心态的龌磋之徒,他不仅是贪污赤色组织的经费,还偷偷的倒卖军火,私贩烟料黑土,如果不是他现在占据着军需物资调配处联络室主任这一个油水丰厚的位置,又对赤色特科出身的齐长忠感到惧怕,那他早就离叛变投敌只差一步了。
今晚呈现出灯火辉煌的秋林宾馆,在原来只是一个四周围着一圈二层砖木建筑的简易楼,中间北侧搭建了一个戏台,平常店主安排说书人在这里揽场子,年节时请个秦腔戏班或晋剧梆子社唱戏,原名叫做秋丰戏园。
自从抗战大潮席卷了全国,建立了两党联合战线,经过重庆当局最高军事机构批准,三年前在陕西与陕西黄河交界附近的宜川秋林镇,建立了以晋军为主体的联合抗战第二战区。
四面八方有志保家卫国参加抗战的人都涌入到了地二战区所在地秋林镇,让这本来只有四千多人的小镇,很短的时间内便成了拥有数万多人口的大镇,如果再加上各类驻军和辅助人等,总人口将近七万人,这还不算成千上万的流动人口。
秋林镇自从出现了畸形繁华的胜景之后,原有的那些小型规模的商行店铺酒楼旅栈就不够用了,当地的富豪士绅们抓住了这个机会,纷纷翻倍的增加这些设施。
现在秋林镇里的这一座秋丰园的主人本来就是此地首屈一指的士绅,他见此繁华情景,于是也顾不得是战争时期,直接投了一笔巨款,把这个秋丰园拆掉翻建改为了酒楼,住宿,茶园戏台舞厅一体化的秋枫大酒店,还在四周围建了的红砖绿瓦二层楼的大客栈,来往之人尽皆是军政要员富商绅士,简直就是一座寻欢作乐销金窟。
这几天,由于重庆当局派来了一个视察第二战区的高级别的专员巡视组,为了确保这个高级别专员巡视组的安全,重庆当局还专门从军统局方面安排了一个特勤分队随行。而军统特勤分队里的情报组秘书就是美女军统特务乌梅。
重庆当局视察第二战区专员巡视组因为几位专员的职务级别高,他们又是代表重庆最高当局,所以就被第二战区总部特意的安排入驻在这个大酒店里面。
从他们入驻这秋枫大酒店里之后,自然引得二战区所辖各处的军政要员纷纷前来拜会,让这秋丰大酒店每天人烟攘攘,花天酒地的好不热闹。
张文厚由于此时已是第二战区军需物资调配处的联络室主任,自然也是这秋枫大酒店的常客,他现在身上有的是钱,大多是各方势力为了能从他这里走私紧俏物资给他的金钱回扣,也不乏他悄悄的捣卖军火挣的黑钱。
最让张文厚他心里感到满意的是,他所最惧怕的齐长忠和牙焕章二人并不多管他的事情,只要是能保障第二战区游击第五旅的军火物资军需给养的供应,对他贪污和捣卖军火物资的事情并不干涉制止,只是一再地提醒他不要暴露了身份。
而让张文厚他不满意的是,齐长忠和牙焕章二人轮番的警告他不得去逛青楼寻欢作乐玩女人,不得违反纪律吸食烟料黑土,更不能参与贩卖,这让他颇不痛快!
从齐长忠和牙焕章的想法来说,他们这样的纵容张文厚天天在二战区的官场鬼混,也是形势所然迫不得已。毕竟在当初调张文厚进入秋林镇这件事上,连黄薇这一位赤色特科部门的高级负责人都挡不住,还要向央直社会调查部门妥协。
齐长忠也只能是变换了一种方式,把张文厚这个人软锢在军需物资处联络室养起来,正好齐长忠和牙焕章也不善于在官场上吹吹拍拍,干脆把这些破事交给张文厚,就当是把这个人作为废物利用了。
这几个月来齐长忠和牙焕章的地下赤色组织工作开展的很顺利,而第二战区游击第五旅在前方作战,虽然没有辉煌的战绩,却也没有大的败仗,伤亡了一千多名官兵,但终是配合主力部队让日寇受到了重创。听说很快会撤回来休整。齐长忠这两天正与牙焕章商量等四旅回来后,就借机再搞一次兵运哗变,拉出一两千人充实四旅。他们二人只顾壮大武装队伍了,顾不上操心张文厚的‘破事儿’。
齐长忠和牙焕章二人万万没有想到出现了‘灯下黑’这种不利的局面,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危机骤现,张文厚出了大问题。
秋枫大酒店主楼三层楼的整个一层楼房间都被二战区政训部征用了,把这里用来招待重庆当局派来的二战区视察组,二层则是保护视察专员组的特勤分队负责人,重庆军统局秘书处沈处长和情报组居住,一层是特勤分队行动小队和刑讯组居住,可说是警戒森严。
军统局特勤分队情报组秘书乌梅从楼下上来,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了这一次率领重庆军统局特勤分队的沈处长房间门口,她有豫了一下,伸手敲响了房门,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沈处长知道此刻能进入主楼的人必是军统特勤分队人员,所以他很放心,并无警戒之意。
看到是特勤分队情报组乌梅秘书推门进来,沈处长和气的问道:“乌秘书,有事吗?”
乌梅不拘言笑的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中抽出一份卷宗放在了长官沈处长的办公桌上面,开口说道:“处座,这是我刚从二站区政训处档案室查阅赤匪在二战区内部赤化的情况时取来的匪情汇编,这汇编里面介绍的情况很严重,似乎在前线与陕北那边配合作战的二战区游击第五旅是由哗变官兵组成。而且游击第五旅的主要军官成份有很大一批涉嫌是从洛川和陕北潜入,有一个人很明显…。”
听到乌梅直来直去的切中要害,本来漫不经心正在欣赏乌梅媚骨美色的沈处长脸色一变,立即站了起来,急切拿起桌上的卷宗打开查看。
片刻后,沈处长手指卷宗一个用毛笔打了红勾的名字,说道:“你说的最可疑的人是这个张文厚?你掌握了他多少情况?说说看!”
乌梅见这个平时显得浮夸,一副萌蠢样子的沈处长此刻竟是精明干练的神态,双眼如鹰嘴利勾般的盯着她,不由心中哆嗦了一下,暗道:难怪我从江西调往重庆军统局本部时,临行前张教官叮嘱我到了重庆军统局本部谁都可以得罪,唯独戴老板与沈处长二人不可得罪半分。
说是戴老板凶残暴虐,而沈处长阴狠冷酷,但是我自到重庆军统局甲室之后,这个沈处长始终是笑咪咪,一副无害与人的善态,怎么这一刻神情如此的狠毒?像一支凶残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