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洛阳黑市（1/1）

石家的田契被李墉骗走，石开暂时没能力要回来，只能先返回密县。

来洛阳一趟，石家失了地契，石开总得带点东西回去。

石开便想招募一些青壮，带回石家村让他们种地，以便族人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训练。

这些天等待石有才时，石开让黄坚每天施两锅粥，获取饥民信任，然后从中挑选一些人，以为他们提供食物为条件，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密县。

在挑选饥民的同时，石开还寻找洛阳附近的黑市，准备从洛阳买一些兵器回密县。

这几天黄坚一直在打听，看有没有渠道，石开和石有才来到城外时，黄坚正好打听到一些消息。

此时为了方便招募饥民，石开让族人在城外搭了一个粥棚，棚里放着两口锅，以及一些粮食，黄坚和族人便住在这里。

石开同石有才来到粥棚处，黄坚和族人看见两人，连忙上前问候。

石开没提田契被骗走的事情。

那边族人们问候石有才，这边石开向黄坚了解起招募饥民的情况。

“现在饥民被逼得卖儿卖女，给口吃的就愿意跟人走。”黄坚道:“公子心善，青壮可以带家眷一起走，好多饥民都想跟我们走，都被我拒绝了。”

黄坚叹了口气，显然拒绝那些饥民，看着他们眼中的希望之火熄灭，对黄坚来说也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

石开问道:“现在招募了多少人，质量如何？”

黄坚道:“算上家眷，有三百号人。按着公子的意思，优先从饥民中挑选手艺人，里面有三个铁匠，十个泥瓦匠，五个木匠，还有一个郎中。”

石开微微颔首，沉吟片刻，狠心道:“除了有手艺的，普通饥民暂时不要招募了。”

黄坚点点头，“嗯，我晓得了。”

石开问道:“让你打听黑市的事情，可有眉目？”

黄坚道:“我打听到了，城西的难民营就有！据我所知，洛阳城外也不全是吃不上饭的饥民，也有一些逃难来的富户。这些人大多在西城外，等着官军扑灭闯军后，便会返回豫西。因为他们手上有钱，携带不少家资，西城那边已经形成几个大集市。我听人说，那边什么都有卖。”

石开看看左右，压低声音，“有鸟铳和弓弩没有？”

黄坚道:“有，洛阳城外比较混乱，那些有点钱的富人，想要保护家资和家人，都从黑市上买了兵器用来防身。我约了一人，他会带我们过去，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石开点点头，“等人来了，便去西城外瞧一瞧。”

当下石开便在棚子里坐下，他忽然看见棚子外，聚集了不少饥民，甚至有好些个妇女带着孩子跪在粥棚外不远处，不禁皱起眉头。

黄坚叹息一声，“都是希望能够被公子招募的人，有的已经跪了两三天，怎么说都不起来。”

石开闻言沉默一阵，他内心还不够强大，只能选择尽快逃离这里，“今天最后施一次粥，等我买到兵器，明天便离开这里。”

临近中午，黄坚约的人总算到了粥棚，来人不到四十，穿一身有些破了的绸缎衣服，头戴六合帽，能够看出此人以前的家境应该不错。

黄坚同对方谈好带路的价格，石开和黄坚带着三名族人，穿过饥民搭建的窝棚，前往洛阳西郊。

眼下洛阳城外最大的特色就是乱，到处都是饥民乱搭的窝棚。

饥民找来一切可以用来搭建的材料，用木板、树枝、破布、茅草，四处搭建。

因为没人管理，南城外的棚户区，不仅乱，地上还屎尿遍地，条件极为恶劣。

领路的男子叫胡贞，比较健谈，一路上嘚不嘚的说个不停，“洛阳四郊外，南郊和东郊饥民最多，环境最差，北郊人少，西郊有不少富户，情况则好一些。”

胡贞穿行在窝棚间，周围的环境似乎影响不到他的心情，眉飞色舞的介绍：“那边的集市什么都有，就连洛阳城内的官差，都愿意到外面玩。在集市里赌钱，睡婆姨，买东西都比城内便宜。你们找上我老胡，算是对了。”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西郊，这里的情况果然比南面好。

胡贞所说的集市，不是棚户，而是城外一条街道，两边房子比不上城里，可毕竟有墙、有门，有屋顶。

这时他们来到集市，便有人向胡贞打招呼，“贞哥，又有生意，我这边刚入手几件好东西，有主顾可别忘了照顾兄弟啊。”

胡贞似乎很吃得开，边走边拱手，“一定！一定！”

他随口敷衍过去，又对石开道:“那兄弟专门低价从这些难民手里收些物价，然后高价卖给城里富人。这些难民情况比南郊饥民要好，还有点家底，不过为了吃饭，什么镯子、发钗、、首饰、书籍都得低价贱卖，然后换钱买粮吃！公子若是对什么有兴趣，也可以告诉胡某。”

这就是发国难财，百姓积累的财富，就怎么没了。

石开点点头，也随口敷衍过去。

这时几人走进集市，里面简直乌烟瘴气，两边传来骰子的摇晃声，还有赌徒或叹息或兴奋的叫声。

过了赌坊，又见一排低矮的窝棚前，站着几个女人，简陋的房间隔音很差，走在街上都能听见嘿咻嘿咻之声。

石开不时看见有心满意足的男人从里面出来，甚至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追出来，拉住一个盔歪甲斜的官兵，眼泪哗哗的哀求，“军爷，不能不给钱呀。”

“公子，到了！”这时胡贞忽然说道。

石开看见凄惨的事情已经太多，他收回目光，看向胡贞手指的一个院子，便跟着胡贞走了进去。

院子里坐着几名大汉，见一行人进来，立时目光警惕的看过来，上下打量着石开等人。

胡贞笑道:“郝哥哥，我给你带生意来了。”

房间内出来一人，衣襟敞开，抱着酒坛，“原来是老胡啊！”

胡贞上前，低声道:“昨天给哥哥说过，来买鸟铳和弓箭的。”

汉子打量站在院子里的石开一眼，将一扇门推开，招呼道:“进来看吧！”

石开和黄坚遂即跟着进屋，里面光线比较暗，可还是能够看见，架子上放着鸟铳、弓箭、刀、枪，甚至还有几套棉甲。

这要是让官府知道，非得抓了砍头不可。

汉子道:“都是从军中流出的东西，你们先看，看上什么，我们再谈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