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安内御辱（1/1）

李岩看见石开，招呼石开坐下。

他现在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石开。

李岩怀着一颗救世救民之心，看着中原百姓身处水火，一心想要求得救国救民，安定天下的办法。

两人坐下后，李岩便主动询问起石开，“石兄，小石营所打旗号，乃是拯救百姓，均田减赋。就密县一地而言，据我观察，石兄和小石营已经做到，密县在河南可称为桃花源。”

石开谦虚道：“密县至于中原，不过一座不起眼的小县。滔滔大势之下，哪里有什么桃花源？”

李岩看着石开，点了点头，“石兄既然看到滔滔大势，那可有想过顺从大势？”

石开问道：“李兄所言大势，可是闯王？”

李岩颔首：“以我观之，明朝腐朽，内不能安民，外不能御辱。如此腐朽的朝廷，继续存在下去，只会耗尽我中原之力。如今闯王兵围洛阳，从者百万，乃人心所向，大势所驱。石兄有救民之法，何不归顺闯王？”

在李岩眼里，石开的实力太弱小，并没有争天下的资格。

现在闯军和官军争夺中原，无论谁胜利，都不会允许小石营，独立存在。

这个问题，石开自然清楚，也有过思考，只是闯军和官军都没给他足够的压力，所以石开并未急于做出选择。

石开沉声道：“李兄所言，明朝内不能安民，外不能御辱，空耗天下之力，我深以为然。这些年来，大明为了安内攘外，对百姓横征暴敛，耗费天下百姓财力，使得关中、河南、山西、山东、北直隶民生凋敝，地方残破。明朝从天下搜刮民财，抽调关内精兵，去关外抵御建奴，却是连战连败，将大批钱财和军资，送给了建奴。若是长此下去，天下越加凋敝，而建奴却日渐强大！我们中原继续相互消耗下去，当建奴入关，便无人能够抵挡。”

崇祯皇帝用了十多年的时间，证明了大明朝廷，没有安定百姓，抵御建奴的能力。

这十多年来，大明已经耗尽了北方民力，现在大明多活一年，北方到元气就多削弱一分。

若是长期这样下去，等建奴入关，就算闯军取代了大明，也会因为北方残破，无力抵挡被大明养肥的建奴。

因此石开现在其实不想继续内耗，也没想过与闯军争雄，反而希望李自成能够以较小的代价，迅速夺取大明的天下。

如此北方元气尚存，便不会轻易被建奴打垮。

当然，石开愿意支持李自成，除了不想内耗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李自成大势已成，小石营不可能与之抗衡。

李岩听了石开的话，得到了几个信息。

石开认为大明该亡，而且要尽早灭亡，对天下更有利，不要等到天下百姓被折腾个半死再灭亡，届时会让关外建奴捡便宜。

其次，石开不想与闯军交手，心里并不排斥投靠闯军。

石开的想法让李岩很欣慰，也很佩服，因为小石营也算有点实力，而石开放弃野心，支持闯军，可见石开心怀天下。

一时间，李岩只觉得与石开相见恨晚，他有些激动道：“石兄，你能够放弃私利，而为天下百姓顺从大势，真乃国士啊！如今闯王正围攻洛阳，石兄何不尽早投靠？”

石开知道自己的摊子小，留不住李岩，他这样胸怀天下的人，肯定是要投靠有能力夺鼎的势力，才有机会施展抱负，实现理想。

石开沉声道：“古语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不瞒李兄，我之所以没有投靠闯王，主要是我还在观察闯王，看他能否救国救民！”

李岩听了石开的话，不禁陷入沉思。

他决定投靠闯王，主要是因为他对明朝失望，而李自成眼下是最有可能推翻明朝之人，所以他想投靠李自成。

石开继续说道：“如今天下，任谁都能够看出，明朝气数已尽。我所虑者，乃明亡之后，谁能内安百姓，外御建奴。闯王如今声势浩大，不过以我观之，闯王时下至少有两个困境，并未解决。”

李岩问道：“哪两个问题？”

石开道：“这第一个问题就是安内，闯王声望如日中天，使得中原百姓争先投靠，这助长了闯王的声势，让闯王所向披靡，但从者百万，闯军的粮食和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不解决，闯王就无法转变为与大明争天下的政权，不过依旧为流寇。”

李岩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个问题。闯王和诸多义军头领，出身寒微，他们难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我辈读书人，却有能力为闯王建立一套新秩序。我观石兄在密县作为，便足以帮助闯王，完成从流寇到政权的转变。”

石开继续道：“第二个问题御辱。大明朝七成的力量，都用在了防备建奴的身上。若是闯王取代大明，那么抵抗建奴的重任，就会落在闯军身上。以我观之，眼下闯军中，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当然，如今闯军尚未控制中原，就操心关外之事，或许确实早了一些。”

李岩听了石开的话，心中颇为惊讶，开始有些佩服石开。

虽说石开救了他，可是他是举人，石开只是个童生，他起初并未重视石开。

现在两人交谈几句，李岩不敢小觑石开，并且也思考起了石开所提的两个问题，特别是最后关于建奴的担忧。

说实话，此前他只想着推翻明朝，救民水火，并没有太多考虑关外建奴，对中原革鼎的影响。

现在想来，其实建奴一直影响中原的局势，这次闯军能够形成燎原之势，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明朝精锐去了关外与建奴大战。

这时李岩正要与石开继续探讨，宋献策忽然找了过来。

他看见石开，当即行礼，“公子，可算找到您了。卑职有要事相告！”

石开道：“李兄不是外人，你说吧！”

宋献策道：“登封李际遇向公子求救，说是曹操罗汝才，派兵要夺他的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