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还愿1(1/1)
可是走近了也没用,她一直这么没用,什么都办不好,还总以为自己很厉害,自以为是。
“雇言……”
“他死不了。”白茹英说,“我认得这阵,和白水山的阵很像,白水山底下的人都没有死。”
“不过他这也不容乐观,阵法以他的身体为媒介与外边的灵力进行交换,相当于每时每刻都有万千灵力穿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引气还难捱,这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他,如果不出意外,可以留他一命,至于对他身体有什么影响,暂时不得而知,很有可能从此以后废了,连阵法都不能修了。
而且对你来说也不会好过。”
“你说。”
“还愿。”
白茹英说,“溪州有个约定俗成,天黑了别出门。是因为怕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但其实在溪州以外,起尸很常见。溪州很少发生,是因为这里遍地是阵法。
这阵把从前没来得及轮回,回家的亡魂圈起来,相当于——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在这阵里待了很久很久,吸收的灵气你无法想象,这灵气太过纯粹,所以他们没有恶意,你帮他们还愿,他们给你灵力,帮你拔出索,换他一命。”
她用纯粹的白色灵力在空气中画出一个符,复杂而诡异。
“我不知道教你符的人有没有与你说过,但你学的那本书里肯定有这东西,灵契。”
韩长老说过的,灵契是来自灵魂的契约,只有神器与神才会签,代表着永不背叛,无论哪一方毁约,结局都是永不超生。
与之相对应的,契约之下一换一,谁死了对另一个都没好处。
“也就相信情爱且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才会干这么蠢的事。修士一般是没人这么干的。”
韩长老是这么评价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爱而不得到了发疯的地步,那种人也会这么干,一来让对方不能杀了自己,这样就可以肆意妄为。
二来,这东西既然是用在两人之间,难免会产生感情上的……那啥,你懂的,就……挺荒谬的。”
这是韩长老后来补充的。
“凡事总有两面性,东西也一样。”
白茹英并没有想那么多:“至于怎么与鬼签订契约,我相信你知道,这样便可以以你为中转,你和他之间定下契约,然后你与灵之间的灵气转给他。
当灵力足够强盛,那索自然会断。”
孟常嘴唇动了动,“没有别的了吗?”
这种强盗式的契约,怎么算闻人说都是吃亏的,虽然挺感激他救了她。
“这是目前而言最好的方法了。”
孟常没思考多久,摊开手掌,掌中沁出血丝,画出一个符,同时诫子书三十七章同时出,将二人圈在中间,她将手中的符推出去,每一章上的符都闪现出一个与之相对应的,符与符之间血线牵连。
孟常从背后抱住闻人说,心想,“对不起。”
你不该来的。
千山是我惹的,麻烦是早晚的,不该把你牵扯进来,渡湾,你也不该来。
血线自眉心进入闻人说识海,在他左耳后勾画出很小很小的符,打眼看过去就像是一颗红色的痣。
然后,诫子书褪去紫色,像是新鲜的翠竹,鲜翠欲滴,下面投射出红色的内容——道德经。
诫子开,道德现。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故而人与自然相和谐……
还愿鲜有人开,故而抢手,游离百年的灵终于看到了轮回的希望。蜂拥而来的灵带起一阵阵浪潮,河水温度直线下降,金色被搅乱,河底下像金色白色红色的墨水混在一起,乱成一锅粥了,形成漩涡。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水下很冷,起初她还能有点知觉,后来陷入沉睡,临睡前心想,“还没有引气入体难受……”
大量的白色灵力替代金色灵力涌入闻人说体内,从四肢百骸游走,汇聚丹田,一开始如石沉大海,不知道过了多久,金丹碎片开始聚拢,带着白色灵力回转,回到心口,修复……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闻人说心口愈合,白色灵力沁出的寒霜覆盖金索。
“乒~”
“咔~”
金索和玉签同时裂开,一个粉碎,一个一分为二。
金索碎裂至泥沙处,下面冒出浓浓的白烟,像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在河里扩散,一去千里,所到之处皆冰封,河水冻结,河神沉睡在冰面下,河岸边树上结了层霜……
——
白水河没有固定的源头,是许许多多山下的地下水汇成的一条大河,命名白水是因为溪州最出名的山叫白水山,而它经白水山后,河面陡然扩大,沿途有座名城,唤作白水城。
这条河绵延千里,几乎贯穿整个溪州,连接渡湾北浪口和桑葚,中间又分岔向外,曾经是水路,后来没人走是因为有阵,如今还多了一个——冰。
据沧轩派千山人说,这条河其实远不止流经溪州,还经过半坡,营上,南江,最后流入大海。
如今从溪州那枝丫一样的源头,一直到半坡完,全程1743公里,无一幸免。
比渔夫更不死心的大概是孟家和闻人家,三位长老一把年纪了还年纪轻轻日理万机,把整条河用神识探了不下十遍,愣是没找到进去的两具尸体,对,尸体。
距离那天变故过去三个月之久,又是这么复杂的情况,都没人相信他们还活着,没抱半点希望,就想捞个尸体,也没指望全尸。
问题就是,骨头棒棒都没找到一个!
就很离谱。
“少主,除了中间白水山一带有封印进不去,其他地方都看过了,没有踪迹。”唐长老又一次失望而归。
公子尧也没抱希望,就是愧对爹娘,说好的照顾弟弟,结果,前几年没找到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吧,都没来得及照顾,人家又出问题。
公子尧揉着额角,神色疲惫,许久不曾休息,三十岁的人快赶上四十岁了。
“估计是被哪个阵拉进去了。姑且这样吧,唐叔叔辛苦了,先休息休息吧。”
前脚送走乛个,后脚又来韩长老,“少主,是我的不是。”
“韩叔叔不必自责,换作谁来,当时那情况都不好说,你已经尽力了。”
事已发生,多说无益。
“只是沧轩千山那边需要多麻烦你们留意,千万别再出差池了,溪州,经不起考验。”
“说起来,正要与你说件事,昨天刚收到从南江传来的消息,——南江下三宗被白面书生血洗了。”
公子尧搭在扶手上敲打的手指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两个月又半月有余。”
还没等他回味过来,刚离开的唐长老又急匆匆回来,那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他被追杀了。
“少主,千山……千山和沧轩……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