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吴牛（1/1）
俞小麦拣着药，满脸不耐烦的道：“这事我可以管的了一回，还可以管着一辈子？之前他们分出没有吃的，我给他们送了吃的去，还送了好大一起肉。结果，他们自个都保不住这一些东西，我又有什么法子？”
俞卿想想也觉的是，可总觉的该可以找出一个解决的法子，总不至于这疯妇的奶说什么，那就是什么，那这分出和没有分出又有什么分别。
“那是你亲爹妈，你总的管下，难不成你心中就不急？”
“我就心烦！”
“那也是因为急的。”
“……”
俞小麦抬起头看着天空，一直看，看了大约有一刻钟才收回视线，在俞卿无比期望之下，一肘子把俞卿顶倒在地，摔个四脚朝天，而后……而后俞小麦心情好像好了很多，拿着拣好的中草药到了药铜鼎那里，打算炼一些简单的药出。
“你个疯妇，有病！”俞卿从地面上爬起，脸都黑了。
“是呀，我有病！”俞小麦讷讷的回了一句，而后把铜鼎内残存的水给清理出，清完以后再度注入约一碗左右的新水，就开始炼起药来。边做还边瞄了眼那里还黑着脸的俞卿，心里面默默道：我如果没有病，可以老惦记着这对包子爹妈的事儿？老娘又不真是他们生的！只是拣了具尸首来用罢了。
而俞卿听到俞小麦承认自个有病，当真是无语了。
三妮儿回到家后直冲进灶房里边，结果就是如四妮儿所说一样，里边全部可以吃的东西都给搬空，碗筷跌落在地面上，仅有的10个碗摔坏了6个，刚好剩下如今的一人一个，如果是清哥儿回吃饭的话还不够用。
躺在地面上的锁上有钥匙，而三妮儿则紧紧的看着这将钥匙，久久无声。
四妮儿一拐一拐的跑回，见三妮儿看着钥匙看，木的道：“三姐，娘亲出去时将钥匙给了父亲，而后父亲将钥匙给了奶。”
三妮儿立刻把视线移向四妮儿，要确定自个有没听错。
四妮儿接着道：“父亲将钥匙给了奶，还说了叫奶自个拿东西。”
这话便如若火上烧油一样，彻彻底底惹恼了三妮儿，三妮儿转向便冲进了屋中。
俞福明正艰难地弯身，想把给四妮儿掀翻了的水盆子扶起，这时三妮儿刚好跑进，见到空空的水盆子也是一肚皮气，直接一脚踢去。
咣一声，水盆子飞出去。
俞福明手都已碰着了水盆子，哪里想会碰着这样个事儿，整个人呆起。这姊妹俩咋全都这样，生气还拿水盆子出气，哪里有姑娘家这种。回神后的俞福明拄着木棍子艰难直起身，就对上了一双充满了怨念的目光，惊的俞福明一跳，险些一屁股坐到地面上。
三妮儿的眼睛属于比较黑的那一种，若专志的看着一样东西，会叫人感受到深刻，有时幽深的叫人心生惧意。
而俞福明看着三妮儿的目光，就有种掉入旋涡的感觉，惊出了一身凉汗。
有那样一瞬时，俞福明甚怀疑自己3个女儿都不是自个亲生的，因着不管是哪里一个女儿都叫他感觉非常难亲近，甚至有时还感受到恐惧。可是俞福明也知道自个是多想了，这3个女儿都是自个亲生的，即便不相信自个也相信孙氏。
三妮儿终究幽幽地开口：“父亲，咱们家非常有钱？”
俞福明凉汗便冒出：“没有，没。”
“咱们家好多食粮？”
“没有，没有多少。”
“那父亲为什么要将吃的全都送给奶？”
“……”
俞福明无措地张了张口，非常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却又显的非常无力。因为他也从来就不知道自个的娘居然是这种，借哭穷把他们赖以生存的食粮搬之一空。他也非常想去问问自个的亲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可是……俞福明真不知道应该咋办才好。
家里又没了食粮，即便是自个不吃，这2个女娃也要吃。可是自个却将家里全部的食粮都送出，这是他自个的错，却要2个小孩来承担。俞福明觉的自个在小孩眼前毫无一个作为父亲的尊严，从没过的挫败跟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父亲，你真孝敬，可你的这样的孝敬我不可以接受。那一些米面是长姐送给你们的，可是那一些猪内脏是我挣回的，你知不知道我洗了整整一日的猪内脏，洗的手都泡肿了。那一些山菜也是我到山上一颗一颗挖回的，为挖到更嫩的，我天还没有亮便上山。我的东西，父亲凭什么拿来送人？”三妮儿眼神幽幽的看着俞福明看，眼内看不出半分感情，冷的叫人发慌，表面上亦无半分神情。
脚趾头紧紧地抠在泥地板上，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
心都凉了，这点疼又算的了什么？
本当分了家以后日子便会慢慢地好起，三妮儿甚至算计好了，只须自个勤快些，每日多挖点山菜，用山菜代替食粮，灶房里面的食粮便差不多可以吃到秋收，可这一些算计都给无情地打破了。
三妮儿没哭，也哭不出，只用脚趾头狠狠地发泻着。
“你，你们不必担心，父亲肯定不会叫你们饿着肚皮的。”俞福明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即便今日的晚餐他都不知上哪里要去。到老家那里去？才到自个这儿搬东西的娘亲会答应吗？俞福明心里面有着太多的不愿定。
难不成去大女儿那？俞福明觉的自个没有这个脸，还怕大女儿爆起打人。
三妮儿对着俞福明阴森森地冷哧一声，不说可否，那神情却已道明了一切，拉起四妮儿的手，回过身出了门。
俞福明慌张地跳着想要追上：“你们姊妹俩这是要去哪里？”
三妮儿没转过头，也不说话，步履平稳地继续走着。四妮儿走了几步后转过头木的看了眼俞福明，表面上呆呆的，也没任何的神情。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叫俩女儿都这样？俞福明呆呆站在原地寻思着。
走了一会工夫，四妮儿问三妮儿：“三姐，我们不是去长姐家吗？”
“不是，咱们去河边。”
“干嘛？”
“抓鱼吃，否则我们晚上会饿肚皮。”
“为什么不去长姐家，长姐家一定有好吃的。”
“长姐那确实有好吃的，可是咱们又不可以在长姐那吃一辈子，再说咱们俩都去长姐家，那爹妈是不是也要去长姐家？那样长姐会不开心。”
“三姐，我不喜欢父亲，也不喜欢吃鱼。”
“招娣乖，三姐和沈姨学会了咋做鱼，到时做出的鱼肯定非常好吃。至于咱们父亲……三姐也不喜欢，可他是我们父亲，这是没法子的事儿。”
“就和奶是父亲的娘亲一样吗？”
“……”
三妮儿不说话了，眼神开始幽深起，脚趾头又无意识边走边抠起。
不一会工夫便到了河边，河边无人，附近也不见有人，三妮儿脱去破烂外衣，穿单衣跳下河，3月的河水还是非常冷，冻的三妮儿狠狠地打了个抖，只是三妮儿好像早已习惯，好快便扎进了水中。而四妮儿则在河边上抱着三妮儿的衣裳等着，不时朝周围看一眼，只是有一些心不在焉，因此并没注意到一个半大小子正向河边走来。
啪！
三妮儿眼疾手快，好快便捉到两尾鱼，扔到了岸旁边。
四妮儿扑上抓鱼，三妮儿便湿辘辘地从河中爬起，正把身前的衣裳拢在一起拧干，背后便传来一道惊呼声，三妮儿立刻便僵在原地。
“天呀，俞三妮儿你这是掉到水中去了吗？”半大小子已快走到河边，刚好看见在拧水的三妮儿，而且还看见了三妮儿的一小截肚皮。“呀，我看见你的肚皮了！我娘亲说非礼勿视，我看见了你的身体，你就要嫁给我，往后你就是我的媳妇了！”
这个小子姓吴，叫吴牛。是这个村庄的外来户，长的黑黑壮壮的，就是不大好看。三妮儿一直看这个小子不顺眼，总想找机会打这个小子一顿，只是这个小子不是个正经的，老想占她的便宜，因此三妮儿通常见了他是有多远便躲多远。
没有想抓个鱼，还叫这个小子给看见了，三妮儿面色瞬时便难看上。
“嫁给你？你作梦！我即便嫁给癞子也不嫁给你！”三妮儿嘴中的癞子也是这个村庄中的，因着小时候生病，因此脑袋上不咋长头发，到如今还时常长斑流脓，一接近就可以闻到一股难闻的味。
吴牛见三妮儿拿自个和癞子比，立刻便生气了，把全身湿辘辘的三妮儿由上至下看了遍，而后嘿嘿一笑：“左右你身体给我看光了，你不想嫁也要嫁，我这就回去和我娘亲说，叫我娘亲去提亲，你如果不嫁我就全村庄说，叫你没有脸！”
三妮儿气的拣起河边的石头便丢他：“再没有脸我也不嫁你！”
吴牛一溜烟儿跑的飞快，三妮儿一回也没有丢里，听的吴牛边跑边得瑟的笑声，三妮儿恨不得拿将刀把吴牛给砍了。这吴牛虽说已14岁，可个身儿没有比三妮儿高多少，就和如今的俞卿差不多一个的个身儿。不是三妮儿看不起他这个身儿，而是他们吴家人全都是矮个身儿，这吴牛铁定也长不了多高个身儿，指定是矮墩子。
这吴家因为是外来户，一直便想找个村中姑娘当媳妇，可村中即便是最穷的也瞧不上他家，前几年还是租别人家的田来种。这会虽说开了荒有了自个的田，可近处的田都叫村中开没有了，他家的田是最远的，干活时光走路去都嫌累花时间太多。
何况三妮儿丝毫瞧不上他们吴家，觉的他家人全都贼贼的，不像好人。
对自个肚皮给人看这件事儿，三妮儿虽说非常郁闷，可没有放心上。自个时常要到河里面抓鱼，这给人看到了是早晚的事儿，村中姑娘都不会游泳，就自个一个人会这件事也会叫人说。之前也没有少说，只是那时她没有给人看到而已，这会叫人看到了三妮儿也不觉的有多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