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曹操之死（1/1）
“孟德，不就是一场大败吗？我们又不是没有败过。虎牢关、濮阳、宛城……岂可轻易颓废，一蹶不振。”
曹洪拱手劝诫，“曹氏、夏侯氏的儿郎们仍在，我们转头杀回去，未必不能给对方一击重创。”
曹仁善军谋，明白内里玄妙，却也不甘认输，兀自昂首道：“自古皆有死，人无血性不足以扬名。今日回军，纵然马革裹尸，肝脑涂地，青史上亦有我等名姓。”
夏侯惇看看曹洪，又看看曹仁，最后瞥了眼低头沉思的曹操。
“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孟德何故迟迟，不愿雪耻？”
宗室大将们嚷嚷着，并不想拿曹操的人头换富贵。
他们清楚，就算有了这权势，也不如过往，还要遭人耻笑。
既然如此，最好拼一把。
失败了，也不过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曹操思量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元让、子廉、子孝，你们的想法我心知肚明，可是曹家、夏侯氏的香火不能断。若连累族人绝后，我岂非两姓的罪人。”
“就让小辈们留下，子孝、子廉、元让可有心气，再随我冲杀？”
曹操举起手中的倚天剑，嗓音嘶哑，目光炯炯。
“有死而已。”×3
“仲康，自典韦逝后，你这些年恪尽职守，护我周全。无奈孟德命薄福浅，创业将成而遭逢大逆，今日之事，九死一生。君可自去。”
许褚作揖跪下，“某受丞相大恩，铭感五内，当涌泉以报，安肯相弃？舍此无用肉身，以供曹公驱使。”
曹操闻言，泣道：“我有元让、子廉、子孝、仲康四人相随，虽死何憾？”
言罢，他抛下曹氏、夏侯氏小辈，点齐溃散兵马，拢共不到五百人。
“逆命——”
曹操红着眼睛，嘴唇微动，咕哝着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也只喊出这两个字。
四将、五百死忠循着来路返回，约摸一盏茶功夫，他们发现敌军。
李初阳统领的士兵们正忙着给俘虏套绳索，沉浸于泼天的喜悦当中，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败犬居然还敢回击。
“杀——”
曹操持剑，一马当先。
四将、五百士卒寸步不离，紧紧相随。
“曹贼，中我计也。”
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大喊，那声音是如斯熟悉。
“李初阳——”
曹操只来得及叫出那人的名字，却见四周不知何处冒出一大群士兵将他们牢牢包围。
而原本那些被俘虏的兵士们，也拿起被隐藏的武器，对准曾经的主公。
完了。
曹操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浑身血液却骤然发热变烫。
多少年了，他没有再经历过今天的绝境。
而且，同过往不一样，他这次没有生路可以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杀！
他挥动着手中长剑，砸开一杆又一杆探过来的长枪。
这些士卒们仿佛一刹那化身至精锐的战士，他左冲右突，竟没有斩下一颗首级。
反倒衣服上的血逐渐浓稠，有他的，也有跟随他的士兵将领的。
夏侯惇倒下了。
曹洪倒下了。
曹仁倒下了。
连号称曹营第一猛士的许褚也倒下了。
周遭一片静谧。
曹操环顾四野，不知何时偌大战场竟只剩下他这一个刘氏敌人。
这悲剧的一幕简直堪比西楚霸王项羽的谢幕。
可惜，他却没有杀死一个敌人。
“李初阳，可敢一见。”
生命即将终结，曹操不见丝毫胆怯。
常年的南征北战，他早做好某天死于非命的准备。
李初阳亦没有什么害怕或者高兴的情绪，大咧咧走到曹操面前。
两人相隔，仅仅十步。
“今日之败，我是败给了你，而非刘默。”
曹操望着眼前其貌不扬的李初阳，叹息着说道。
死到临头，他依旧不愿意松口，叫出天上玖儿仙女承认的名字——兴武帝刘曌。
“但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投奔到我手下，而是跟着那个废物？”
李初阳讥笑道：“凭我的本领，无论选择哪一位主公都能够席卷八方，马踏寰宇，但是符合我要求的只有一个。”
“某出山之前，难道没有去见过汝等诸侯？只是，你们一个个见悲赋诗，毫无作为。曹阿瞒，还记得屠徐州之前遇到的小乞儿吗？”
曹操试着回想，似乎却有此事。
忽然，他眼前泛过一道精光。
那小乞儿的面孔竟有七八份似李初阳，只不过更加稚嫩些。
“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曹操仰天悲泣。
想起了弃他而走的陈公台，想起了与他断绝夫妻关系的原配丁夫人……
这些曾经追随过他的人，怎么就只剩下妙才一个了呢？
文才、奉孝、子孝、子廉、仲康、典韦、昂儿、冲儿……
原来你们都在九泉之下啊！
我来陪你们了。
曹操心生死志，对着李初阳笑道：“某时乖命蹇，别无他物，唯人头一颗，以作公进身之阶。”
说完，他横持倚天剑，自刎。
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李哥，恭喜您发达了。”
“是啊！连曹操都干掉啦！”
……
周围的兵士，包括降卒都笑容满面，由衷为李初阳高兴。
“将他厚葬吧！到底是个英雄。”
面对扑面而来的祝贺，李初阳的应对颇有些不咸不淡。
“李哥？”
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么大的功劳，说放弃就放弃啦？
李初阳回首，盯着仍飘在半空的李字旗，一字一顿道。
“他给我的这份功绩，我不需要，我只要这片大地上，所有见到这面旗帜的敌人要么跪地求饶，要么亡命海外。”
说到这里，李初阳话锋一转，“诛杀曹贼的功劳就记在大伙头上，相信默哥儿不会少了诸君的辛劳。”
“嗷～”×N
一干士兵激动万分，纷纷期待着奖赏。
留下几个士兵收拢曹操的尸身，李初阳带兵开始收复山河。
另一边，迟迟没有等来前辈们的消息，曹氏、夏侯氏的小将们按捺不住，想要探听消息。
但是，渴求的好消息没有到来，反而曹操兵败身死的噩耗一下子打沉所有人的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