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丑的笑脸（1/1）

当太阳升起，就忘了昨天。

我喜欢用这句话安慰自己。就好像这样想多了，昨天的事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除了胳膊上还残存着昨晚创造的“艺术品”，好像针扎一样，有些疼。

但那又怎样，我习惯戴上袖套遮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怪胎。我也可以伪装的很好，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但有一些事总有些事与愿违。

教学楼的楼道依旧像往常一样人声鼎沸，男生们提着做完值日的脏水桶下楼倒水，三三两两的女孩子们倚在窗边，说今天的天空好蓝，云一大朵一大朵的很漂亮。

我往外瞥了一眼，却没有觉得天是很漂亮的天，和往常有什么不同吗？好像没有，也可能是我不善于注意这些。

我更比较能够注意到，明明前几天还在开的花，只过了一个周末就枯死了，衰败凋零，死气沉沉，枯黄的叶片无力地耷拉着，没一点活气，就像它从未那么耀眼一样。

颇有些无病呻吟的味道，我自嘲一下，继续往前行进，我得快一点进教室，很快就要上课了。

可偏偏就是事与愿违。

半桶脏水哗啦结结实实的倒了我身上，另外半桶在对面的人身上。

全湿了，脏拖把的腐臭味充斥着我的鼻腔，黑黑的拖把水顺着我的裤腿成股流下，很快变成滴答滴答的滴下。

尽管已经三月了，春寒还是有些料峭，我忍不住全身颤栗，又开始头疼了。

我只是觉得诸事不顺，对面的男生似乎很着急，连忙扔下水桶说着抱歉抱歉，尽管他自己也是一副狼狈样子。

水不是被倒在我的身上了吗？为什么我的脸上也湿湿润润的？

我后知后觉我哭了，我本不想哭，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让对面的男生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上课铃响了，楼道瞬间变得空空荡荡，那些说什么天好蓝的声音也远去了，只剩下了一个泪水纵横，和一个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对我说，咱们先一起去换衣室，换衣室我放了两套运动服，我拿我的衣服给你穿。

声音很好听，我喜欢他有些少年感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广播里温柔的掐出水来的男主播。

我只是很奇怪，不知所措怎么能那么自然的说让我穿他的衣服这种话，我仰着头看了看他，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衣服会到我的膝盖。

还好上课了，一路上没什么人，否则我一定会接受一些异样的眼光，我一向不喜欢别人的注视，更别提是这种狼狈不堪的时刻。

很快来到换衣室，我眼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两套运动服，不好意思的递给我其中一套，嘴里还说着真抱歉，柜子上写着他的班级和名字，高二三班，韩清泽。

很好听的名字，我总觉得有些熟悉感，但我实在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

我接过衣服，转身进了最近的换衣室，脱掉湿哒哒的衣服的时候，我终于觉得舒服了很多。

我的脸却开始发烫，胃也开始有些密密麻麻的疼，可能是因为早上没有吃早饭，我早就习惯了。

当我站在镜子前看我穿着完全不合身的衣服的窘迫的样子，活像一个小丑。但小丑脸上总有很夸张的笑，我没有。

我用力挤出一个笑脸，却比哭还难看。我总疑心小丑大笑的面具下是不是也是一张勉强的哭脸。

我尽力的挽了挽袖子和裤脚，拖沓着走出了换衣室，不知所措早就换好了衣服在门口等我，他身前的胸牌在灯光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

为什么我的脸更烫了，昨晚针扎一样头疼现在变成了闷疼。

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有些支撑不住，又走了两步后突然眼前一黑，然后听到不知所措的叫声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