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章 (二合一,4000字)喊什么喊,也不怕惊着肚子里的孩子(1/1)
薛明赫回过神来,忽地抓住季容与刚刚话中的两个关键字,
“出糗?”
他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坏笑,
“莫非舅舅出过糗?”
季容与盯着他看了会儿,才缓缓说道,
“我可不是你。”
薛明赫一噎,扶了扶额,
“舅舅可不要瞧不起人。”
季容与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了整衣衫,
“好侄儿,该用膳了,舅舅也要去接你舅母了。”
薛明赫眼皮子抽了一下,皇宫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沈知许身边又有母亲陪着,还能走丢?
舅舅这恩爱秀的真是叫他无语至极。
季容与抬脚刚要踏过门槛,便看见沈知许同季柚宁从走廊尽头过来,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妻子,眼角眉梢泛起了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男人大步迎了过去,连袍摆都被风带了起来,
“染染。”
季柚宁见到自家弟弟这猴急的模样,也是正大光明地笑了起来。
沈知许将手搭在男人掌心,很是坦诚地对着季柚宁笑道,
“阿姊见笑了。”
季柚宁揶揄地看向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有什么笑不笑的,正则如今正是谈情说爱的好年纪,只是我见到他一副黏你的模样,倒是想起来他幼时也是抱着你不撒手的德行。”
“哪怕那会你尿了他一身,他还是死活抱着不撒手。”
沈知许捏了捏男人的手,虽没开口说话,可季容与明白她这是在笑话自己,只是他也丝毫不在意。
用过午膳后,沈知许便领了一堆儿赏赐打道回府了,她看着身后捧着宝物的太监宫女们,顿时是生出一种她是来皇宫进货的错觉。
想到这儿,沈知许噗嗤一声笑出来,季容与垂眸看向如占了天大便宜似的小妻子,唇角不自觉勾了勾,
“染染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沈知许指了指身后的一众人,大大方方地说道,
“陪着太后和陛下用一顿饭,就能讨到如此多的赏赐,我可是赚了。”
领头的小太监听见这话,腿一软,差点没松了手跪在地上,还好他及时稳住身体,这才没酿成大祸,呼了口气,又继续往前走着。
这摄政王娶得妻子也是个与众不同的,也不怕隔墙有耳,此话传到太后陛下耳朵里,可落不了好。
季容与挠了挠女子的手心,
“染染说的对。”
“那以后我陪着染染多来几次。”
沈知许听见这话却是摇了摇头,
“叫人知道我如此贪财,恐怕会坏了你的名声。”
而且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打秋风吗。
她是爱财,可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尽管季柚宁是心甘情愿地赏赐给她东西,可哪有人上赶着去要的啊。
“人活在世,最没用的就是名声了,若整日活在他人的议论之中,也只会让自己徒生烦扰。”
沈知许对这道理很是赞同,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但世上又有几人真正能看开的呢?
恐怕寥寥无几吧。
沈知许还在心中默默感慨,就又听季容与接着说道,
“而且天塌下来,有夫君为你顶着,染染的小脑袋里也无需想些乱七八糟的。”
沈知许听着话,那是极为受用,她情不自禁地亲在了男人下巴处,
“有阿与陪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阿与……阿与……
未曾有人如此叫过他,季容与动了动唇,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不过通身都变得柔和下来,仿若为一个假人注入了灵魂。
眼见着已经到了宫门外,季容与扶着沈知许就上了马车。
今日前面恰逢是集市,百姓们支起了各色各样的摊子,大声叫卖着,马夫见状,便调转了方向,换了条稍微清净的路走。
这路又正好会经过国公府,沈知许便叫停了马车,自己拎着裙摆走了下去,都不用如玉上前通报,门口的小厮看到摄政王府的马车,便疾步如飞地去内院通传了。
沈知许挑了下眉,暗自腹诽这国公府的小厮何时也如此有眼色了,回头瞅了眼立在那不苟言笑的男人。
沈知许突然就明白了。
哪里是有眼色啊。
分明是被她家男人吓着了。
思及此,沈知许踮起脚,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腮帮子,
“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
沈知许这动作如若换了旁人去做,便无异于在老虎身上拔毛了,但季容与对于沈知许的宽容几乎是没有下限的。
男人不单没有恼怒,反而还听话地扯了扯唇角。
这次换沈知许哑然了。
只因他笑的很是僵硬,类似于脸上打了肉毒杆菌后的皮笑肉不笑。
看着更渗人了。
是以,沈知许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进去找初冉玩会儿,你要不先回家好了。”
季容与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我在外面等你。”
这语气让沈知许感觉自己像是还在喝奶粉的小朋友去幼儿园上托管一样,但她也没有过多在意,熟门熟路地就随着丫鬟进了袁初冉的院子。
袁初冉难得生出来几分闲情雅致,正拿着剪刀给花剪枝条呢,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抬头去看,登时把手中的剪刀随地一扔,就朝沈知许扑了过去,
“知许,你病好了?”
沈知许咦了一声,转瞬也就想明白个中关窍了。
定是季管家为了她不暴露,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
袁初冉拉着她的手坐在梧桐树下,又开始碎碎念起来,
“你可担心死我了,前几日季管家还说你感染风寒身体抱恙,怕过了病气给我,不让我进府看望你。”
说罢,又细细打量她一番,
“不过看你如今这气色红润的样子,想来是没什么大事了。”
沈知许讪讪地点了下头,
“是啊是啊,我现在生龙活虎地,身上可是半点儿毛病都没有。”
袁初冉葡萄似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身子凑了过去,眼神时不时地瞄向她的肚子,连语气都变得有些鸡贼起来,
“摄政王挺强啊,成婚不到两月,就让你有孕了。”
沈知许怀疑自己幻听了,她掏了掏耳朵,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你说我怎么了?”
袁初冉一脸你就别瞒了的模样,
“你不是怀孕了吗?”
“昨日摄政王不是还高兴地在门口放了两挂鞭呢。”
沈知许脸上的表情如同便秘多日,好不容易有点感觉但却释放不出来的无力感,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谁乱说我怀孕了啊?我月信才过去没几天,哪会怀孕啊。”
这回换袁初冉啊了一声,
“那外边传得可是有鼻子有眼,连你现在喜欢吃酸吃辣都说的有理有据。”
沈知许咂了咂嘴,
“就因为一挂红鞭炮,我就莫名其妙地怀孕啦。”
“难不成我肚子里面的小娃娃其实是鞭炮的种儿?”
袁初冉哈哈大笑起来,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还多亏了她眼疾手快捞住了沈知许的脖子。
沈知许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还真会拖人下水呢。”
袁初冉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又说起来另一件事,
“徐秉文自请去了蜀州,临安大长公主被气病了,好转以后也跟着驸马一起去了封地。”
“本来先帝免了她去封地的,可临安大长公主为了和徐秉文置气,直接收拾行囊去了临安。”
“一南一北,这母子俩要是想再见面,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沈知许懒洋洋地捏起一个葡萄扔进自己嘴里,
“徐秉文也是个难得的痴情种,真是可惜了。”
如果林烟霏没有做出那些错事,安安分分地做她的表小姐,就算没遇见徐秉文,凭着沈母的疼爱,也能嫁的一个不错的人家。
只可惜阴差阳错,两人只是有了一段短暂且无疾而终的露水情缘。
沈知许一个扭头就见袁初冉脸红的跟在上面打了几斤腮红似的,简直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我去!”
她拍了拍发育良好的胸脯,
“你发烧了啊?”
袁初冉摇摇头,扭扭捏捏地说着,
“后日便是端阳节了,陛下约我去坐船。”
沈知许支着脑袋调笑道,
“呦呦呦,你们这对小鸳鸯这是要出去约会了啊。”
袁初冉害羞地嗯了一声,
“就是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去赴约。”
沈知许一听这个就来了几分兴趣,想当年她也是给芭比娃娃变着花样缝衣服的小设计师呢,于是她自信满满地拉着袁初冉到了衣柜面前,她左挑挑右看看,这才拿出了一套藕粉色齐腰襦裙递给她。
袁初冉瞧了一眼那衣服,摆了摆手,又后退几步,
“粉色娇嫩,我如今都几岁了。”
沈知许脑袋上方缓缓出现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你现下正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年岁,说的好像你七老八十一样。”
“再者说,就算你七老八十,想穿什么还是照样能穿什么,别说粉色了,就是红橙黄绿青蓝紫都穿在身上也不为过。”
袁初冉在沈知许好一番劝说之下,这才去屏风后面换起了衣服。
沈知许今日不是在马车里坐着,就是在皇宫里坐着,屁股都有些麻麻地,她翘着二郎腿,以此缓解自己的不适感。
等袁初冉换好衣服出来,沈知许当即就哇了一声。
少女一头泼墨般的青丝梳成了一个随云髻,斜斜插着一根铃兰样式的玉步摇,耳垂上戴着两粒白玉小坠。
她行走之间,坠子也随意摇摆,晃进了人心里眼里。
沈知许围着她绕了一圈,嘴里啧啧称赞,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竟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叫人心神向往。”
袁初冉听着她夸张的语气,心里的不自在也散去了许多,
“好看吗?”
沈知许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是好看的。”
“定能将陛下迷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袁初冉咬了咬唇,走到铜镜面前好好端详了一番,
“那就好。”
沈知许看她这小女儿家的神态,也是低低笑了起来。
又坐了一会儿,沈知许这才同她告别离去。
摄政王坐在马车上里假寐,沈知许掀开帘子,他就立马睁开了眼睛,仔细看里面还透着冷冽,只不过再见到来人时,便如冰雪一般融化,
“聊完了?”
沈知许全身就像是没了骨头一样依偎在男人身旁,
“回府吃饭沐浴睡觉。”
季容与应了声好,也知道多日路途劳累将她累着了。
摄政王府,沈知许率先跳下马车,还顺便伸了个懒腰。
只是下一刻,便听到沈夫人训斥的声音,
“染染!勿抻着腰了!”
沈知许好几日不见母亲,乍然听到她的声音,也是喜不自胜,当下就小跑过去抱紧了沈夫人,闻到母亲身上独有的气息,她才叹慰了一声,
“母亲,染染可想你了。”
只是没等来沈夫人心肝宝贝的叫着,反而被沈夫人扶着站好了身子,
“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是这样不着调,也不怕摔着碰着。”
沈知许:?
谁当娘了?
沈知许明白她是误会了,便想开口解释,谁知沈夫人直接扶着她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传授孕期经验,她几次想打断,都被沈夫人堵了回去。
沈知许:……
就离谱。
季容与跟在身后,也看出来些许门道,他瞧着自家小妻子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沈知许回头求助,就看到男人幸灾乐祸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季容与!有什么好笑的!”
沈夫人见她这霸道不讲理的样子,伸出手指就在她脑门上戳了戳,
“喊什么喊,也不怕惊着肚子里的孩子。”
沈知许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根本没孩子啊!
就算有孩子,现在也没成型,就是个胚胎,怎么也不可能吓着。
她只感觉自己的地位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孩子岌岌可危。
沈夫人看着自家女儿的肚子,双眼闪着奇异的光芒,她念了几声佛祖保佑,目光慈爱地摸了摸沈知许平坦的小腹。
好啊好啊。
刚嫁进来,就怀了孩子。
等生下来,她女儿在这摄政王府的地位就无人能撼动了。
哪怕以后摄政王变心纳妾,也有了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