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文科为基础的“分析化学”（1/1）
话接上回，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如何逃出去。围墙是不可能再翻一次了，就这附近被丧尸撞的四面漏风的宿舍楼，嘉禾和林毅然说什么也是不敢进去再搜一遍梯子和棉被的。
因此唯一的出路就是从校门的塑料折叠栅栏门翻出去。
而面对逸散出来的如此密度的丧尸群，以往的“声东击西”肯定是行不通了。倘使再搞一次，怕不是四面八方的丧尸涌过来一下子就给俩人包围了。
要是硬闯，这所职校也不教挖掘机之类的重型载具驾驶课程。
而学校里停着的几辆小汽车，嘉禾晚上留意了一下，基本全是薄皮大馅儿的日系车，就凭这玩意的冲击力。就算嘉禾同林毅然二人能找到车钥匙给这玩意解锁了，也闯不过围城的丧尸。
因此硬闯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咋整了呢？
嘉禾脑子一抽，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字——火。
虽然目前地上还是湿的，但是雨已经停了，如若抽取小汽车里头残存的汽油应该是可以点的着的。如果能将汽油均匀泼洒在挤在门前是一片丧尸身上，就可以在短时间内烧开一个口子，两人便可以在其他丧尸赶过来之前翻出伸缩门。
嘉禾提出来后，林毅然一脸懵逼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但请你先别出发。
这确实是一个看起来可行的方案，那么目前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让汽油均匀泼洒在门前的丧尸身上。
我给你两种方案，第一种，你可以和丧尸们商量一下，让他们挨个自己来沾上汽油，并在挥发前挨个儿在门前整队。
第二种，咱们上楼，找个合适的高地，献祭你的寿命草草借一场八级东南风，在猛烈的东南风的吹动下，点火的汽油应该理论上能快速扩散。”
贫了这么一大段，实际上林毅然就是对嘉禾提出的方案表达了在执行层面的可行性问题。
嘉禾自是已经想好了，他作出一副自信的样子，说道：“我能说出来，那么我肯定是想了一些办法的……最起码是在一定程度上有相当的可行性的。”
“那你准备怎么搞？”
“咱准备用一场爆炸来把汽油呈扇形散步出去。
“啊这……666，你会配爆炸物吗？”
“咱记得这所职校不是有农学和化工专业吗？咱们去那边的实验楼看一下有没有能利用的不就得了？”
“就算有你能咋办？难不成你是学化学的理科生？”
嘉禾挠了挠头，“这个嘛，咱和你一样是学文的。”
林毅然更疑惑了，“学文的会这个玩意？你的细分专业是什么(???.???)????”
“你想听咱明面上，也就是学生资料里写的还是实际上的？”
“实际上的。”
“我的专业是网络新媒体的鉴赏与评价专业。”
林毅然压根没有听说过，于是问道：“啊？！有这个专业吗？”
“没有，但是我每天上课的时候主要的工作就是进行网上冲浪。”
“woc，你上课不听讲是吧！都考到这种差学校里也不能自暴自弃啊。”即便是末世了，林毅然还是提醒嘉禾道。
嘉禾翻了个白眼儿：“呵呵哒，要是互联网视频平台上那一堆播客能开学位证儿，咱估计几乎百分之九十的高等院校得全部倒闭。
试问哪个大学生期末复习或者考研的时候是听自个儿学校老师吹水的课程的？不都是在网上找课程学吗？
基本上一个学期只有第一节课与最后一节课是必不可少的。”
林毅然想了想，回复了一句：“虽然感觉你的话很没有道理，但是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句子反驳……”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接着炫了些吃食便继续睡了，一直等到晚上天完全黑掉了才出去。
林毅然领着嘉禾去到了实验楼，二人解决掉了路上零星散落的几只丧尸，接着进到了里头。
林毅然还是不太放心，他眼见周围环境应该暂且是安全了，于是小声问道：“你确定你有把握吗？”
“林毅然你这就是门缝儿里看人——把人瞧扁了嗷！
就化学这门学科，其他的方面咱暂且不谈，也就是不说什么‘有机化学’‘生物化学’这类细分专业。
就咱们单讲‘分析化学’这一门，咱还是相当砖业的。”
嘉禾的话顿了一顿，接着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就把肚子放在心里，没逝的，啸意思。”
（作者注：正经的分析化学是关于研究物质的组成、含量、结构和形态等化学信息的分析方法及理论的一门科学。
如果读者里有学生的话千万不要被嘉禾这位潜伏在一众大学生里头的纯正的文盲给带偏了哈。）
林毅然也没来过里面，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间化学系的存放试剂的仓库。
嘉禾滔滔不绝地向林毅然讲着关于化工业的历史知识：“你像我们高中历史讲侯氏制碱法，为什么呢？因为碱这种物质它很重要。
就化工行业而言衡量一个地区化工业的水平最基础的依据就是‘三酸两碱’，这化工系的实验楼，里头肯定有这些玩意……”
林毅然半听半不听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实在听不出嘉禾讲的这些东西和“分析化学”有什么关系……
话说回来，二人进了库房，还真给嘉禾蒙对了！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瓶硝酸。
嘉禾对着身前捧着一个胶布加固过的大纸箱准备装材料的林毅然说道：“这瓶硝酸看起来有用，咱放进去。”
林毅然看着嘉禾这么快就下了决断，说道：“woc，你这么草率的吗？为什么啊，能不能从你先前所说的分析化学的角度来解释解释。”
接下来嘉禾都一番话震撼了林毅然一整年：“咱寻思着，‘硝酸’一词可以拆出两个词素，这个词素，英文属于叫Morpheme，这个词的词根呢……”
林毅然顿觉无语，他打断了嘉禾都长篇大论：“说重点的！”
“好的，好的。”嘉禾满口答应，他接着说道：“词素在语法中，定义为最小的语法单位，同时也是最小的语义单位。简单一点来说，词素是比词低一级的单位，是在语言中能够独立运用的最小单位，是就词在句法结构中的地位和作用而言的。词素分为两大类：自由词素和黏附词素。”
“在简略一点。”
嘉禾抱怨道：“我不讲这些东西，怎么跟你解释啊？
算了，算了，我直接讲后头的，我们可以把‘硝酸’这个词分成两个词素，第一个词素‘硝’，在化学的语境之下，是指芒硝，白硝等白色结晶物质，第二个词素‘酸’，则是酸根的意思。
你就像一些传统的易燃易爆品，什么硝化甘油、硝化棉之类的，里头的词素不都是含‘硝’含‘酸’吗？相信我，这玩意指定行！”
林毅然看见了嘉禾特有的这番基于语言学基础的“分析化学”，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缓缓道了一句：“6。”
嘉禾则反问道：“6什么啊，你如果有更好的方法就提出来，没有就按照咱的法子来。”
林毅然此时的确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了，也就由着嘉禾来。
二人接着往下搜，有几瓶硫酸，嘉禾嘉禾拿起瓶子轻轻摇了一摇，感觉到里头是较为稠一些的油状物后，他挨个放进了林毅然准备的纸箱里，接着说道：“你看这玩意的词素，有‘硫’有‘酸’的，这硫磺是出了名的可燃烧物，你像诸葛亮火烧上方谷都是往司马懿跟前加硫磺的。
这‘酸’更不用提了，‘苦味酸’等一堆易燃易爆品词素里头都掺着酸呢！”
此时的林毅然也摸出了嘉禾判断的依据，于是提着一大瓶盐酸往箱子里头放。
嘉禾也站在箱子跟前整理收集的硫酸，此时他余光瞥到了一眼标签，立刻制止了林毅然的行为。
“这个盐酸不能往里头搁。”
林毅然不解地问：“为啥啊？不是你说词素里头但凡带酸字儿的都能往里头搁吗？”
嘉禾解释道：“我们要怀着全面的观点来看待事物，他的词素里头确实有一个‘酸’字，但是在‘酸’的前头还有个‘盐’呢！盐这个词素的根源来自食盐也就是氯化钠，氯气溶于水中生成次氯酸和盐酸。
我不知道氯气能不能炸，但是一般来讲，一瓶浓盐酸里头盐酸也就占百分之二十左右，其他的全是水，水肯定是不能炸的。”
林毅然暂且听了嘉禾云里雾里的，以“我寻思着能行”为标准的解释，于是他接着去翻找有用的药品。
过了一会，他拿着一瓶无色透明液体过来问嘉禾：“盐酸不行，那这瓶碳酸可以吧！两个词根‘碳’可以燃烧，‘酸’更是易燃易爆化学品指定词素。”
嘉禾眯着眼睛看了眼林毅然手中瓶子上的标签，确定了上面确实写着“碳酸”两个字。
他说道：“把这玩意放回去吧！没用的。”
林毅然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啊？词素不对吗？”
“林毅然呐，咱就是说咱们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瓶所谓的‘碳酸’肯定是某个小b崽子瞎写上去的。
碳酸是怎么来的？二氧化碳溶解在水中便是，只要天气热一点一会儿二氧化碳就溢散掉了。
再说了，这玩意除了塑造南方的喀斯特地貌和让人喝以外没有一点卵用。”
嘉禾又通过他这位文盲特有的分析化学，放了一堆他寻思着有用的东西，类似于高锰酸钾粉末、重铬酸钾、烧碱之类扔进了箱子里头。
接着二人费劲巴拉找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农学院的仓库，仓库里头堆着相当多的化肥。嘉禾看了眼生产年份和配料就走了。
这下子林毅然又懵逼了：“老哥，您劲扒拉找了半天来到这儿，看都不看就走了？而且我看一下电视剧里造类似的玩意全部都要用到化肥啊。”
嘉禾解释道：“这些化肥全是近几年才生产，而且基本上都是复合肥。”
“复合肥不能用吗？”
“很多时候其实是可以混着用的，但是近几年生产的应该全部都掺了磷肥在里面，只要掺了磷肥它就炸不了。”
“为什么掺了磷肥他就炸不了？”林毅然依旧不明白嘉禾的逻辑，但他大受震撼，只得弱弱说了一句：“好的（微笑）。”
嘉禾和林毅然接下来兵分两路，嘉禾轻车熟路去一堆车子里头取汽油，林毅然则在嘉禾的要求下去到机电工程专业的存放折弯机的教室找了原先当作教具的几块三到四毫米的厚钢板儿。
二人将材料聚集在一块儿，搬来搬去，一直忙活到白天。
到了白天，嘉禾与林毅然便动手开始组装相应的各个部件。
两人找了根柱子，各抓住一边，接着同时发力，将几块钢板儿折成圆弧状。
嘉禾再次按照“俺寻思能行”的原则，草草将酸性物质和碱性物质分开来，灌在他们二人找到的装满窗帘布的烧杯里头。
嘉禾知道易燃易爆物品不能搅拌、碰撞，因此他提醒了一下林毅然，二人很小心地一层一层倾倒原材料，每次只放一点儿，意图让他们在不经过搅拌的前提下能够尽可能混合均匀。
在准备完成后，二人按照二踢脚的原则布置，一层三面包裹的钢板，一层发射药，最前面轻轻连接一排排裹在塑料瓶儿里的汽油。
二人还是觉得不放心威力，最后下晚了还潜入了这所职校的食堂，取了些白糖出来加了进去。
待到深夜，二人将装置抬到了离正门丧尸的密集聚集区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
由于嘉禾担心易燃易爆物品的运输问题，因此上述加注发射药的工作实际上是直接在预计准备发射的地点完成的。
二人一人加注，一人望风。轮流了好几次才搞完，等到所有工作完成已经是第二天了。
嘉禾和林毅然的食物储备也逐渐见底了。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博，成功便走，不成功也就只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