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山冬天（1/1）

俗话讲，伤筋动骨一百天。林毅然脚踝上烧的血肉模糊的，估计已经伤到筋了，短时间内是动不了身的。

于是整理目前手头上的资源、烧火做饭这一堆的事情也就担在了嘉禾的身上。

不过他每天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多一个人无非是多一张嘴罢了。

先前收集的最后的一波自来水也用的差不多了。原先嘉禾是准备在干净的水源用完之后自己动手烧制木炭做一个净水器的。

但今年的秋雨是尤其的多，于是他便直接找了一段脸盆放在了楼顶上。

后来喝了几天，嘉禾发觉不对劲儿，今年的雨水特别的脏。就几天的功夫，接水的水盆儿底部已经积了一层细沙了。

他料想到第零章，啊不对，是丧尸病毒爆发的当晚，他半夜醒来刷到的那条新闻：紧急插播，北美黄石超级火山喷发。

想到这里，嘉禾便意识到先前的自己失算了，净水器还是要做。估计是空气中飘散的过量火山灰充当了凝结核造成了今年异常多的秋雨。

这些颗粒状的火山灰其实好过滤，但火山灰里头多半是含硫的，这就没法整了，不过过滤一下总比直接喝要好就算了。

嘉禾也决定多去收集点柴火，以后煮水要烧的久些。

经历了一场场秋雨的滋润，某些东西也在发生着异变。

小卖部的门面堆着先前被嘉禾开着挖掘机一路碾碎的丧尸的残害。

原先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血流肉烂，依稀还能从中往到一些断成了几节的白骨露出来。

而现在从远处望去，这堆烂肉经历了半个月居然没有腐烂，反而泛出来一路的粉红色。

原先嘉禾还以为是赤红的鲜血混入了雨水因而呈现出来粉红色。这几天嘉禾到小卖部搬东西，离这摊玩意儿走得近了些。

这才闻见一股臭味，这臭味儿不是尸体腐烂而散发出来的，而是类似于一股类似于屁或者臭鸡蛋的气味。

嘉禾这才意识到了有问题，在清理完小卖部的库存后，找了个口罩戴上了。

但口罩毕竟不是防毒面具，尽管戴上了口罩还是臭不可闻的状态。

“md，要是不管管这东西，这小破地球迟早全得变成下北泽。”

嘉禾忍着恶臭俯下了身子，一边吐槽这玩意过于恶臭，一边仔细地查看目前这堆碎肉的状况。

他拿了根树枝挑起了一块黏糊糊的不明物体。按照纹理来看，这坨东西之前应该是一块肌肉。

按照道理来讲，人作为大型高级哺乳动物，肌肉是相当结实的，不可能被挖掘机的履带一压就变成这个鬼样子。那个朝山的土特产手打牛肉丸还得锤个几百来次才能完全碎掉呢！

这坨东西在挑起来后甚至还同地上的一整块东西呈现藕断丝连的状态。

其内部生长着许多紫色的丝状物，估摸着正是这些个紫色的丝状物使的他们整体来看，呈现出了粉红色。

由于术业不是专攻，嘉禾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但他大概知道这估计就是致使人呈现丧尸化症状的病原体。

这个发现也耦合了嘉禾先前的判断，导致这场灭世瘟疫的不是丧尸病毒，而是某种真菌或者某种细菌。

想到这里，嘉禾立刻站起了身准备去隔壁中学的的实验教室看看有没有生物实践课的显微镜，他想在微观层面上观测一下这些个病毒。

还没等他走动，一阵晕眩感就突然上了头，这晕眩感仿佛是一阵一阵从脚底传上来的，冲的嘉禾都脑壳发胀。

他没有站的住，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woc，这臭气有毒！”

嘉禾心里想着：话说刚才咱也没蹲几分钟啊。

这么严重的晕眩肯定不是蹲久了突然站起来导致的，唯一的可能就一定是这个臭气有毒了。

联想到火山灰，嘉禾猛然想起一种物质：硫化氢。

不过想到了也没有用，此时嘉禾就像被黄风怪的三昧神风熏到了的孙猴子一样，是连滚带爬瘫倒了三十几米外的一个石墩子上，大口喘着新鲜空气，愣了老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暂时也不去翻找显微镜了，嘉禾得先会去自个儿休息一下。

他有气无力地瘫在床上，轮到床下的林毅然一瘸一拐弄晚饭了。

林毅然看见嘉禾这副死了半条命的样子，询问道：“你怎么了？今天中午干什么去了？”

嘉禾将前文所见所闻如实相告。

林毅然倒不是很在意，“没多大事儿，不就是散发某种毒气吗？总不会像丧尸一样四处咬人吧！室外的通风足够好，这点毒气在空旷的地方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的。”

嘉禾好了一些后下了桌，两人边吃着夜饭，话题也是自然转移到了这个丧尸“病原体”上了。

林毅然出于嘉禾的描述，自然认为这种病原体是真菌。毕竟其上生长的那种紫色的丝状物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真菌在地下生长的菌丝。

但是嘉禾认为，孢子的传播通常是需要湿润的环境的，由于今年的开学时间提前了，末日爆发之时还是八月份，正处于伏旱时节。

很明显，那时候的天气情况是炎热干旱，很明显并没有供孢子传播的充分条件。

显然，这俩文科专精的“卧龙凤雏”并讨论不出来任何东西。

嘉禾决定不讨论了，先把日子过下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起来后，嘉禾就立刻剪了一个塑料水瓶儿，用着用昨晚的火堆烧剩下来的木炭加上一些纱布做成了一个简易的过滤器。不过吧，看着这简陋的样子估摸着也就是图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他也懒得去找显微镜了，毕竟就他这种潜藏在大学生中的纯正的文盲，就是看明白了这种病原体是什么东西，也整不出什么花活儿。

此后的两个月，嘉禾也就是处理着日常的事情，砍砍柴火、钓鱼种菜。

与之前有所不同的就是，他更加注重隐藏自己了，嘉禾将隔壁中学的食堂仓库，也搜刮了一遍后便想办法找了个自行车链条锁，将学校后门锁上了，恢复到原先的样子，装作没人动过。

林毅然总和他提起要寻找幸存者聚落，一定要抱团求生。嘉禾却认为抱团取暖是最后走投无路才考虑的事情，两人始终达不成统一的意见。

关于这件事情的争论往往以嘉禾开口说出的：“等你脚踝上的伤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吧。”类似的话语而结束。

时间转入十一月份，宋代的陆游曾经在游历此处时题下了一篇诗文：“万里泛仙槎，归来鬓未华。萧萧沙市雨，淡淡渚宫花。

断岸添新涨，高城咽晚笳。船窗一樽酒，半醉落乌纱。”

这座江淮流域的名城貌似自古以来的给人的印象就是烟雨朦胧，水泽云梦。

似乎怎么样都和冰雪扯不上关系。

嘉禾反正是一种“麻了”的状态，哪怕是去年作为拉尼娜年的寒冬十二月，这里都没有下过大雪。

而今年进到十月份之后，气温便急剧下降，鹅毛大雪是满天飘散。有时中途断断续续停个几个小时，接着呢雪花便又飘落下来了，几乎是没有停过的，地上的雪花积了一两米厚。

在这期间，嘉禾也发现了其他幸存者活动的迹象，甚至还有一支队伍摸着黑翻墙进了他们的学校里头。

为了隐蔽踪迹，在天上开始下雪之后，嘉禾也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毕竟雪地会留下脚印。他出门也一般选在大雪的黄昏，这样子过一晚上之后，自己的足迹就会被积雪掩埋。

在刚开始下雪的那几天嘉禾便感到这雪下的不正常，于是钓了两大桶鱼，然后开膛破肚用盐腌制后储存了起来。

反正这一个月以来都没新鲜的鱼吃了，伙食较一开始是差了不少。

顶上的菜园子嘉禾也找了些塑料膜给它封起来了，做了个简易的大棚，但估摸着是没有用的，也不知道有几颗能活着。

随着大雪越积越厚，使物资补给、再生产变得困难，以及末世前遗留物资的逐渐消耗。嘉禾也更加频繁地在周边发现其余的幸存者组织活动的痕迹。

他们往往是十余人一组，每一次出没都是三组往上。很明显是有组织的，而且哪怕是按照最保守的“三分之一”的组织原则（三分之一的人员行动，三分之一的人员修整，三分之一的人员候补或者组织后勤）来看，这个聚落也在百人往上。

总之这两个月下来是一地鸡毛，日子是每况愈下，坏消息越来越多。

不过好消息还是有一个的：林毅然的身子骨已经完全好了，脚踝的烧伤处已经完全愈合，只是皮肤上仍然留下了一块巨大的，看起来都有些吓人的伤痕，估计要是如果没有末世前的整容医院的话，这伤痕是要永远留在林毅然的脚踝上了。

林毅然倒是不在意，他现在总是想着去寻找幸存者的组织。

嘉禾现在也转变了一些想法，他也适当的同意了林毅然的想法。

传统上有一句古话，叫做：“西西物质，魏～骏～杰～”

当时的他没有考虑到现在的状况，嘉禾当时没有想到那坨黄石火山那么猛，居然能搞的整个地球弄出火山冬天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向其他幸存者的聚落进行一定程度的靠拢便是一种现实的选择了。

到了这个点儿，幸存者聚落里的规则与等级秩序其实已经大致确定了。

虽然嘉禾和林毅然最后的目标不同，林毅然想着要完全融入其他幸存者组织的聚落；嘉禾则想着保持相当的自主性，维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但是本着求同存异的原则，二人当前的目标都是增进对附近的其他幸存者聚落的了解。

嘉禾先前拆下来了两条床板，手动凑出来两只雪鞋，后面在空闲时间又给林毅然搓了两只。

嘉禾翻出了先前给林毅然预留的雪鞋，让他自己先穿着去楼下试试，别回头出去干正活儿了出篓子。

嘉禾一直等到黄昏才正式喊林毅然出门。

林毅然还以为嘉禾是畏惧丧尸，只是说：“这么冷的天，丧尸还出的来吗？”

由于这两个月都是嘉禾忙里忙外的，他自是知道丧尸的情况。

这两个月内丧尸不光能活动，反而还强化了，原先小卖部门前的血肉菌毯有向周围扩散的趋势，爬的旁边的宿舍楼满墙都是，由于菌丝的密度大增，菌毯的颜色也由原先的粉红色变成了深紫色。

完整的丧尸就更不用说了，上周某一天的晚上，嘉禾去食堂二楼翻找最后一趟食物时，他摸着黑准备去把楼上阳台上十几只丧尸干掉。

结果原先一撬棍毙命的丧尸他敲了好几棍都没死，最后他用消防斧砍了好几下才把一只丧尸的头给砍了下来，就算是头掉了现在的丧尸也还是能动。

最后他摸着黑灰溜溜的跑路了，差点翻车。

后来他找到一只落单的丧尸费了老大力气把它的头给砍掉后，才发现现在的丧尸头部和身体，乃至身体的各个部位之间都连着一大堆细密、坚韧的菌丝。

嘉禾他估计是原先敲掉脊柱之后丧尸便动不了，是因为那时的丧尸病原体还没有在人类的身体里头发育完全，还只能通过人类原有的神经系统来操纵、奴役人类的身体，敲断脊柱神经后自是动弹不得了。

而现在这一大堆密密麻麻的菌丝不光是加强了丧尸的身体，估摸着也同样起到了替代人类原有的神经系统的作用，以至于敲脊柱不管用了。

这不由得让嘉禾想到了一种名为“蟹奴”的寄生动物，他一想到以前在电脑上看见的蟹奴那遍布螃蟹身体的寄生软组织结构，便觉得一阵恶心。

更恶心的是那些人形的丧尸的身体上还不时冒出一个凸起的“肉芽”，这肉芽如若任它发育便会化作一朵“花”，其“花蕊”被几片鲜红的肉瓣儿包裹着，圆形的“花蕊”长的就好像“莲蓬”一样，里头一堆肉坑，坑里头有时还会冒出一些个像蜘蛛眼睛一样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