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伊里伽尔（1/1）

“立雪，你怎么样了？”

楚葵从舰岛走向了舰桥，看到正靠在栏杆上的立雪，熟不拘礼地拍了一下。

一道尖锐且陌生的回应传来：“别碰我……！”

“你没事吧？”

楚葵本能地退后一两步，怔怔地看着立雪。

“我……我……我头好痛！”

立雪双手按着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在这等着，我这就把阿蒙叫过来，一定要等我啊！”

楚葵说着，又以急促的脚步登上了舰岛。

立雪现在的心情，和杀死潘子俊时太像了。只要稍不小心，很有可能变成一头暴躁的野兽，彻底失去控制。

趁着还有一丝清醒意识，她努力把楚葵的话记下来。但无论是刚才听到的声音，还是认知里该有的冷静，全被一团火焰燃烧殆尽，不留下一丝痕迹。

这种被命名“耶路撒冷综合症”的病症，与1930年出现的无征兆精神类疾病同名。不管是现代的技术，还是通过「异能」，全都束手无策。

没有任何药物对其有效，只能通过患者的自我抵抗来痊愈。这种方法和认知疗法比较相似，只不过患者自己就是医师。

立雪的意识，最终还是沦陷在混乱之中，内心深处一个幽蓝色的身影，将她完全吞噬。

她的意识深处，流动着浅蓝色与紫色结合的渐变色烟缕，相交织成圆形的网状中心，出现一个身穿镶嵌着骷髅头黑色衣裙的瘦弱女子。

祂苍白的双手，拎着的白色笼子，不断闪烁着幽蓝色的光团，那双通红如火的眼眸，溢出透明的泪滴，头上戴着暗黑色的薄荷叶状皇冠。

烟缕照亮了祂及腰的银白色长发，空气般轻薄的刘海下，是她优雅而颇具韵味的面容。

立雪在意识中扯开了嗓门大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折磨我——？”

那身影变得越来越真实，祂火红色的双眸，流露着无辜，语调没有一丝温度：“伊里伽尔是也。”

伊里伽尔一只手拿着流光溢彩的笼子，另一只手拭泪，又道：“予人无趣，生者令人恶心。”

接着，祂没等立雪开口，就用双手举起了不断流出烟缕的笼子，朝着立雪袭来的烟缕，不停地将她的意识抓去，收纳到笼中。

“小雪……”

没等程蒙说完，立雪的身体，本能地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退到舰桥的阶梯。她一只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按着头，低着头发出无力的嘶哑声：“我……我不是……我！”

“你在说什么？”

程蒙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立雪，唯一称得上变化的，就是她的面部表情。

“阿蒙，快用「圣杯」。”

楚葵保持着理性，和立雪拉开了距离。

“对，我这就……”

程蒙唤出「圣杯」的过程，立雪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黑色的巨大镰刀，正冷不防地砍过来。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迟疑。

程蒙身后的楚葵大喊一声：“阿蒙……”

由于程蒙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警惕，那一刀，正好砍中他的头部，但在被动异能「闪避」的保护下，他并没有受伤。

“立雪？”

程蒙绷紧了神经，整个人变得警觉。

他看着「圣杯」流出的浅棕色液体，一遍遍浇在立雪头上，但她脸上的痛苦神情，丝毫没有改变，胡乱的攻击，也并没有停下。

“阿蒙，你没受伤真是太好了。”楚葵也是一愣，眼里满是不解，“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阿葵！”程蒙向楚葵使了眼色，又说，“尽量不要伤害她。”

闻言，楚葵双手掌心对准了立雪，嘴里喊道：“「矢量定格」！”

下一秒，立雪的身体，就好像雕像般，定格在空气中。

哐啷一声，她手中的大镰刀落地后，自动消失。

程蒙抱着立雪，来到了一间堪比七星级套间的豪华舱室，把她放到一张双人床上。

做完这些，他又看向跟过来的楚葵，说道：“阿葵，你去盯着驾驶舱的情况，我来想办法。”

“别这么说，她也帮过我很多，我也想做点什么。”

楚葵眼里满是担忧，但又觉得有些无奈。

“可是，驾驶舱始终需要一个人维护，这艘船上，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和立雪。”

听到程蒙强硬的语调，楚葵才不情愿地点头，缓慢离去。

装潢复古的舱室，有一种误入欧洲贵族宅邸的错觉。程蒙凝视着躺在洛可可风格床上的立雪，她脸上的痛苦表情减轻了不少，但呼吸还比较急促。

「圣杯」不管用，楚葵的「矢量定格」却使她暂时安静下来，这一点让程蒙觉得不可思议。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她罹患的疾病，并非「圣杯」企及的领域。

那么，要怎么彻底消除她身上的异常现象呢？

程蒙深思的同时，一道孩童般清澈的声线响起：“妾身的奴隶啊！怎么把妾身给弄丢了都不知道？登上这艘船，真的废了妾身好大的力气呢！汝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奴隶！”

轻悄无声的脚步，从角落里钻出来，跳到了复古的茶几上。那正是自称为夂·黎夏的黑猫。

程蒙抛开好奇心，也不问夂是怎么上船的，直接开门见山：“你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夂伸起猫爪，挠了挠猫脸，一脸神气地说：“汝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妾身吗？奴隶就是奴隶，告诉汝也无妨……”

说着，那只黑猫又换了一副姿态，嘴里吼出连声：“喵——！”

听到那带着困倦，又有些慵懒的叫声，程蒙也即刻明白过来，他从「空间」拿出了几袋猫粮，开始投喂。

夂变得温顺，将猜测到的结果娓娓道来：“她被‘阿努纳奇’附身了，根据她身上的反应，以及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冥界女王——伊里伽尔！”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以上推测的全部依据，源自《宇宙百科全书》。”

夂狼吞虎咽扒着猫食盘里的猫粮，一面咀嚼，一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