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传统与自由（1/1）
林清河看着走进来的大哥，知道这一天终究是会来到的，人和人最大的区别不是相貌身高，不是发色口音，而是思想的不同。
不同思想的人会互相发生争执，轻则两者发生肢体冲突，严重甚至是发生国与国的战争，如何调和人的意见一直是人类历史千百年来讨论的重点问题。
作为村子传统的捍卫者，林清风不允许别人质疑、破坏几百年来形成的传统，这些传统就是生活的秩序，秩序让大家待在自己的位置，让大家互相合作，让每个人追求自己合适的幸福。
林清风：“你真的要去探寻你所谓的世界真相吗？世界真相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神灵的旨意，就是天使的力量，你不应该做人责任之外的事，这是对神灵的亵渎”
林清风进一步质问道：“难道安琪的死还没有让你明白吗？神灵是不能反抗的，当神灵温顺的羔羊才能获得幸福，你想破坏村子得之不易的幸福吗？”
“够了！！！”林清河大声喝道。
“我不想听你那一套，特别是不要提到我的妻子，幸福都是靠双手创造的，不是神灵赐予的，我们穿的衣服，吃的食物，用的工具，每一样都是靠双手创造的，不是神赐予。”
“当我们面对狼群的尖牙利爪时，神灵在哪里！”
“当村民缺水缺粮食时，衣不蔽体时，神灵在哪里！”
“当我的妻子死在我怀里，渐渐变得冰冷时，神灵在哪里！”说到这里，林清河几乎是在怒吼。
“你所说的神灵做的最多的，就是派天使来带走年轻的孩子，让他们失去生命，醒醒吧，神灵不会关心我们的生命和幸福”。
林清风面对林清河的怒吼，只是面色沉重的听着，待后者说完，才反驳道：“神灵创造了一切，包括你我，我们用的、吃的、穿的无一不是上帝的赐予，你如何能违背神灵，忤逆神灵。我们应该时刻感恩，才不算是辜负了神灵。”
“而且上一次的神灵祭祀，你也应该明白，天使的力量是不容违背的，不可质疑的。上一次，安琪就是因为对天使不敬，你难道还想七七落得相同的下场吗？”
林清河没有回答，只是冷冷望着眼前的大哥。
上上次祭祀是七年半以前，三年一次的神灵祭祀开始，天使降临村子，并且开始挑选孩童。
天使看中了村子中的一个孤儿，那孩子父亲很早便死在狼的袭击中，母亲在村子粮食短缺时生病而死，林清河的妻子林安琪因为可怜这个小女孩，恳求天使放过这个女孩，不料天使却只是冷笑一声，走到林安琪身前便是一拳，脑浆混合着血水溅在一旁的林清河脸上，成为他一生的梦魇。
林清河看着倒下的无头尸体，沉默着向所谓的天使挥出含恨一拳，天使轻蔑一笑，一脚将林清河踹倒在地，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
天使没有杀他，似乎有意让他怀着无尽的恨意苟且活着，祭典结束后林清河想偷袭天使，便尾随着其行踪来到森林中，只见银色狼王却匍匐在天使的脚下。
那一刻，林清河完全明白了，他们的命运只是被豢养的牲畜，既没有自由，也随时面临着被屠杀的命运。
但是，村子没有人相信林清河的所见所闻，思想的愚昧比最毒的蘑菇更加害人，林清河决定慢慢潜伏起来，等待能报仇那一天。
林知远回来后展现出的神奇力量使他相信，超凡的力量并非神灵专属，银色狼王被杀死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天使并非不可战胜，对于天使和神灵了解越多，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这就是林清河这些年来不断探索整个世界的原因，他想了解关于神灵的信息，报仇雪恨。
林清河：“世间多是伪善，如果只有一种值得赞美的美德，那一定是善良，安琪没有错，错的是天使，他只是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不代表他就是正义，就是真理，大哥你是屈服于强权的懦夫吗？”
林清河：“我自然不希望我的女儿以后被天使也一拳打杀，大哥你难道希望知远再次被选中，然后一去不复返吗？”
林清风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林清河：“再过一年便是下一次的祭典，天使便会再次来挑选孩子，据我了解，天使挑选孩子的标准是否具有某种天赋，我在十一岁便已经成为村子最强，小六少年时箭术百发百中，也被选中，以知远展现的天赋，再次被选中几乎是必然的。”
“他已经被选过一次了”
“村长曾经是最强的人，他被选过三次，一次比一次变得虚弱，被选过代表不了什么”
林清风沉默了，其实这也是他心中最担忧的事情，“知远是我的孩子，村子也需要他，但是面对天使强大的力量，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村子圈养的野兔现在如果放归到野外，已经没有抵抗狼群，独自生存的能力了”
林清河：“如此这般，我愿做第一只跳出栅栏的兔子”
两人谁也没有说服谁，一人要放弃自由换取安全，一人要放弃安全换取自由。倒是一旁的林知远通过心声回响的能力了解了不少以前的往事，当然他也对所谓的山顶湖泊、蛇形怪物、天使有了很大兴趣。
林清风看了一眼林知远：“跟我走”
不待林知远应答，便自顾自离开。林知远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二叔林清河，才跟上了父亲的步伐。
看着离开的二人，林清河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天后
村子里热闹非凡，一群人在村口集结，看样子基本是村子的狩猎队，队长林清河高大威猛的身影赫然在列，正在安慰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林七七。并非所有狩猎队员都愿意去面对比银色巨狼更加恐怖未知的怪物，因此只有十余人愿意追随林清河。
年纪很大的村长和林清风也在此处，和林清风河做着最后的道别，尽管很不赞成他的决定，但是多年的感情也让他们无法阻止林清河的行动。
老村长：“清河，我其实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但是也知道你小子从小就不听劝，太倔了，希望你能把村子这些小子尽可能带回来，我已经快死去了，是在不希望看到你们先我一步死去。”
林清河：“好，我知道，叔”
一旁的林清风只是冷着脸，看着林清河一言不发。
林清河朝村民中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林知远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看着准备得差不多的队伍，大喝一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