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福在威前（1/1）
福州城东大街，这是福州最繁华的所在。
时值正午，各个酒楼飘出的香气直叫人迈不开腿。
‘福兴阁’在这大街上一众酒楼中虽然很不起眼，酒菜味道更是普通，但因饭食份大量足还价格实惠，也让它迎来了一众江湖大肚汉和往来客商的青睐。
因此虽然少有文人墨客达官贵人莅临，生意倒也算的上兴隆。
此时福兴阁大堂之中早已坐满了南来北往客。
人多了，喝点黄汤就容易显摆，尤其是那些学了几手庄稼把式就把自己当成江湖中人的汉子，更是随着酒水下肚渐渐开始了高谈阔论。
侃天侃地间一个中年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昨天晚上福威镖局出事了，诸位知不知道？”
“那林少镖头又骑马踏了谁家摊子了？这算什么出事，哪个月不来几次，反正会赔不少钱，别说那些小贩，我都想去福威镖局门口摆个摊了。”
接话的年轻人看起来喝了不少，说话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说到林少镖头林平之时，脸上又是鄙夷又是向往。
说到赔不少钱时，看他那样子真不像是作假。
不过也是，他一个护院，辛辛苦苦两个月，都不一定有被林少镖头踢下摊子挣的多。
年轻人的话也引来了纷纷附和，显然和他想法差不多的可不止一个。
“你们知道什么！”
最开始起话题的中年提高了音量哼了一句，见众人的目光又聚集过来，端酒喝了一口，左右看看，又压低看声音说道:
“这次可是真出大事了，福威镖局昨晚上死了七八十人，个个身上都是齐齐整整没伤口没流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干的。”
“真的假的？”
“没听说啊，你们听说没有？”
“老郑你可别胡咧咧啊，小心福威镖局找你麻烦。”
……
“我胡说什么了！”
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质疑，中年老郑再也忍不住大声说道:
“王文王镖师你们总有认识的吧？我今天早上亲手把他的尸体从臭水沟里拉出来背去的福威镖局，我还能说假话？！”
“看看！”老郑说到激动，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拍到桌上，指着说道:“看看！这就是我把尸体背回去，福威镖局给的三两银子！我能骗人，银子还能骗人不成？！”
这下大堂中顿时安静一瞬，紧接着就是更大的躁动。
这下众人倒是都信了，就像老郑说的，人能说假话，银子可不会，像他们这样自诩江湖人实则命如狗的，本就没几个钱，有几个大子也都立刻花了，谁能掏出三两的银子。
于是纷纷攘攘中又开始争执福威镖局到底是得罪什么武林高手，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他们嚷的面红耳赤，在大堂角落，一个青衫书生和一个翠衣少女正喝着茶吃着菜听的认真。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进城的张峰和岳灵珊。
张峰还带着他之前的面具，岳灵珊脸上也带上了一张张峰制作的略显中性的面具，不然出门在外她那张娇美的脸多少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目光。
“张峰，福威镖局真的死了几十近百人？”
听那些人说的信誓旦旦，岳灵珊都不由得有些信了，不过她知道有个知道的更清楚的人，这人还不会骗她。
张峰把视线从那群吹牛逼的人身上收回，笑笑说道:
“酒楼这样的地方也就是没事听个乐，有时候也确实能得到一些情报，但你得仔细斟酌缩水几倍的听，喝多了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吹牛逼。”
“你别说这么难听！”岳灵珊耳垂微红，嗔怪着伸手拍了张峰胳膊一下。
“好好，说顺嘴了”张峰挠挠头继续说道:“昨天福威镖局是死了不少，但也就二十多个，远没他们说的那么多。”
昨天晚上张峰带着丁坚施令威两人去福威镖局附近观察了。
当然不只是为了看热闹，主要是为了余沧海。
为了青城派的功法秘籍，更为了余沧海这个人。
可惜一晚上的时间，只看到了青城派的人花式杀人，却没看到余沧海现身，不知道是还没来，还是藏着没露头。
张峰都怀疑是不是昨天小酒馆处理那俩人，又没灭福威镖局那几个的口，所以事情被余沧海知道了，这家伙怕了，或者躲在暗中找自己呢。
反正昨天是没见着他。
昨晚出去的事情，也没瞒着岳灵珊，不过因为她实力太差，便没带她而已。
今天早上回来，张峰没说详细的事情，岳灵珊自然也不知道福威镖局死了多少人，这初听之下难免有些震惊。
“二十多人？这么多？这青城派也太大胆了，这……这就没人管吗？”
虽然想着适应江湖的残酷，可是听到一晚就死了二十多人，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张峰见岳灵珊看着自己，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灵珊你不是想让我替他们出头吧？非亲非故的我可没这功夫，而且替他们出头说不定就坏了我自己的事。”
“不是不是”岳灵珊摇着脑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青城派这么嚣张，就没有武林门派出来主持公道？他们在福州城杀这么多人，官府也不管？”
“不是跟你说了吗，武林中哪来那么多公道。”
“像你们华山派，不是早知道青城派要对福威镖局不利吗，主持公道了没有？”
“除了你们，知道的势力可不少，我们昨天就看到了好几波江湖中人也在藏着观察，显然也是早知道消息的，想看看青城派到底要干什么。
但别说主持公道了，这么久的时间，就连一个提前告知福威镖局的都没有。”
“这……这……这么多的势力都知道了，难道其中就一个跟福威镖局交好的都没有？”
岳灵珊一时间又有些瞠目，不是说福威镖局林震南交友遍天下吗，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她们华山跟福威镖局没交情，又不清楚青城派具体干什么，爹不让插手只让观察还说的过去，其他人呢？
这江湖真就黑暗到没有一点光？
张峰撇撇嘴道:“交好？他们有什么交好的？本是江湖武林中人，干的也是江湖勾当，却偏偏喜欢把自己当做商人，讲什么福在威前和气生财。
你说武林中人能看的起他们？能真心和他们结交？若不是仗着祖宗留下的威名，估计早有人对他们动手了。
再说官府方面，林震南自觉自己是商人，朝廷可不这么看，在朝廷眼中他们就是江湖中人，江湖人死的再多，你见朝廷管过吗？
朝廷巴不得咱们这些以武犯禁的死光了才好，所以只要青城派不大肆破坏祸及无辜，朝廷是不会管的。
况且，林震南家的传承、浮财江湖中人觊觎，那些当官说不定也早盯上他家的产业了，不过大家都是正道不好直接下手，可暗地里给青城派鼓劲的绝对少不了。”
岳灵珊看着面前的菜沉默了，这江湖怎么感觉比她之前想的还要黑？
一个个的全是伪君子！
片刻后，岳灵珊又抬头说道:“那张峰林震南家里的东西你想不想要？”
“想啊”张峰大方的说道:“我不仅想，我还知道青城派主要目标是什么，大致在什么地方藏着，这不是派老丁老施两个去找那地方了吗。”
怀璧其罪，岳灵珊忽然从福威镖局联想到了他们华山派，再看看张峰，一时间心中在没了对福威镖局的同情。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两人说话时，丁坚从远处向这里走来。
“这不，老丁来了，估计是找到地方了，咱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