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怜见(1/1)
一行六人一进百花楼内,一群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便娇呼着扑向他们。
萧尘眼疾手快的拿过蒲公英手上的酒囊,挡在曲愿身前,眼神示意曲愿掏银子出来。
陶问侠很是负责的挡在房妹姝面前。
房妹姝掩嘴而笑,低语道:“都是女子,怕什么?”
陶问侠严肃道:“虽然都是女子,可她们的手被多少男人摸过,你是纯洁的小花,不能被她们的手给,给熏到。”
房妹姝忍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什么叫‘熏到’?”
陶问侠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别问这么多,反正注意跟她们保持距离就行。”
萧尘拿过曲愿手中的银子,凌空放入那些女人们的手里道:“劳烦各位姐姐去请妈妈来。”
那些女人见萧尘他们这些个少年郎,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们,脸上露出不悦,看看手里的银子,心里又平衡了许多,冷哼着将手中的丝帕往他们面前一扬,“行行,我们去给你们叫妈妈来。”
不一会儿,一个徐娘半老,媚气十足,风骚不减当年的女人,扭着腰,迈着妩媚的步伐还在楼梯口就嗲嗲的喊道:“哎呀!几位公子爷,快请楼上坐,你们是要点秋香、春月还是媚红、素娘。”
老鸨言罢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蒲公英从侧面来到老鸨跟前,故作风雅的说道:“妈妈,除了这些个还有没有其他名更高雅的姑娘啊?”
老鸨一下子闪开蒲公英搭过来的手,靠在曲愿身边,满脸堆笑的说道:“还有凌霜,倩雪。”说着,便欲去拉曲愿的手。
萧尘冷冷的对着老鸨说道:“妈妈,好生说话。”
狡猾的老鸨自是知道那冷面公子提醒自己不要碰她身边的公子,很是巧妙的收回手摸着头上的金钗。
“我们这百花楼不止有姑娘花,还有公子花。”
曲愿一听这话,很是觉得新鲜,忙问道:“妈妈,你们这里有什么‘公子花’?”
老鸨用丝帕挡在面前说道:“我还以为几位公子是来找相公。”
蒲公英走过来对着妈妈指责道:“妈妈这是什么眼光,我们都是来找姑娘的,你说什么?找什么相公?”
老鸨假意自责道:“瞧瞧,我这双眼睛不行了,睁着眼睛净说瞎话。”
曲愿继续好奇的问道:“要不,把你们这里的公子花带来瞧瞧。”
老鸨看着一脸怒意的萧尘,打着哈哈,不敢回话。
全珍站在后面东望西瞧,一脸的焦急……
曲愿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了,也打着哈哈说道:“妈妈,不必当真,是我跟你闹着玩。其实呢!我们今天是慕名来见怜见姑娘的。”
老鸨一听他们是想见怜见姑娘,便面露愁容说道:“你们是有所不知呀!这怜见姑娘前些日子是陈大人放在我这里,让我调教调教。这姑娘容貌倒不必说,那自是一个姿容绝美;也知书达理,跟他说什么都一点便通。我还指望着她给我支撑这百花楼,可今日里陈大人已派人来传话,让怜见到陈府去。”
“莫不是陈大人要将怜见纳为小妾?”曲愿问道。
全珍一听这话,心里拔凉拔凉的。
老鸨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按说这陈大人要将怜见纳为小妾,当初就不该送她来百花楼。”
曲愿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老鸨手中,“还请妈妈通融通融。我们也就是想来百花楼见这怜见姑娘一面,想必妈妈也不愿让我们扫兴而去。”
老鸨摸着手里的银子,为难道:“今日里陈大人的家丁们说了,怜见不可破身。”
曲愿笑道:“妈妈不用多虑,我们只是慕名怜见姑娘的才华,只想听她弹琴吟唱,不为其他。银子嘛好商量。”
老鸨脸上由愁转喜道:“不瞒公子们说,怜见来这几日里,并未招待客人,一来陈大人未发话;二来这怜见也坚持不愿与男人接触。照理说吧,这些个来到青楼的女子,哪还有用自己原名的,可这怜见倔得很,她一来就提出要求,她就用她原来的名字写在牌子上,她说这是为了她母亲好寻她,她未来的夫君也好寻她。”
老鸨摆摆手自嘲似的笑着说道:“她要是家境好,也不会被卖到百花楼来,她母亲现在也不知在哪里拿着卖她的钱,在酒肆里吃着她半辈子都没有吃过的酒肉饭菜。”
全珍激动的反驳道:“你胡说,怜见她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老鸨一抖手上的丝巾,一手叉在腰上,“哎呀呀!这位公子说得好像你认识怜见似的。我说的都是事实呀!她还想等她未来的夫君来寻她。她真是在做梦,她不知道世事艰难,人心险恶。她一如这百花楼,本就说不清道不明,她的情郎会拿着白花花的银子来赎她,说不定早已将她弃之如敝履。哎!我那买她的一千两银子,这下可是打了水漂了。”
全珍走到老鸨面前,双眼通红的说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她的夫君是不会舍弃她的,就算她被玷污了,那也不是她的错,她的夫君也会视她如珍宝。”
老鸨一脸惊愕的看着全珍。
曲愿立马上前拍着全珍的肩膀对着老鸨说道:“我这兄弟性情中人,他每每看到戏台上表演着欺压良家妇女,他都会起身怒斥,因此闹了不少笑话。还请妈妈别多心。”
“妈妈不是说陈大人将怜见姑娘放在你这百花楼让你调教,怎么刚才又听妈妈说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萧尘问道。
老鸨叹气道:“这你们就不懂了,这些当官的,平日里可没少拿我们的钱财,可谁又会嫌钱多呢?他当时送怜见过来的时候说,怜见她们母女是逃难来到我们利州,他可怜她们,他便花了银子将怜见买下,我自是得给他银子了。我当时瞧着怜见的模样,身段,我以为我的摇钱树来了。可第二天,陈大人就派人来说,这怜见,他也是折半银子转卖给我,这怜见现在只是调教,不可接客。我这百花楼怎么可能与官斗。”
萧尘劝道:“妈妈也是花了银子的,况且我们也只是想看看怜见的才艺,不如妈妈让我们见怜见一面。妈妈也少折损些银子。”
老鸨想了想道:“这怜见说再在百花楼住一宿,是舍不得我,她哪是舍不得我,其实呀她是想给自己留最后一线希望,见到自己的情郎。我看她呀!也断了这个念想,从此以后呀!她也就如这水中浮萍,飘到哪儿,算哪儿吧!这也不是我们这些当妈妈的心狠,这都是自己的命哪!谁天生下来就是来卖笑的。”
老鸨看了一眼楼上,“我去跟她说说吧!她要是同意,也不枉我这几日对她的调教。”
说罢,转身咚咚的上楼去了。
功夫不大,老鸨喜笑颜开的下楼来说道:“公子们好运气呀!怜见她同意见你们。”
推开大红雕花木门,一袭红衣,满头珠翠的怜见正端雅的站在雅致的房间里。正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吸引蝶来也吸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