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黑猫少年（1/1）

又悄悄地看了一会，怀曦才不舍得挪开目光，再看，就太明显了，不合适。

看怀曦没了兴致，焱华也没再继续，而是随口捡着话题在聊。

焱华：“昨夜一战，你耗损如何？”

“还行，休息会就好，就是想起来憋屈。”

焱华没忍住，勾了唇说：“是挺憋屈，魑魅终究还是太多了。”

怀曦挑眉看他，问：“你有何憋屈的？”

焱华一噎，这话他没法答，又随口糊弄了一下：“觉得自己修为不济，憋屈。”

他总不能说，这壳子没有本体好用，所以憋屈吧。

“噢，原来如此，那等此间事了，回去努力修炼吧。”怀曦想了想又说：“你不该用剑，剑于你而言，太温和了。”

焱华挑了眉，摊开手掌向着怀曦，问：“那依你之见，我该用什么？”

怀曦“唔”了一下，眸光往那细小红痣上看，说：“都试试吧，挑一个你觉得最顺手的。”

焱华竖起两指，曲了一下说：“依上神之见，用弓如何？”

怀曦呼吸一滞，道：“弓，好看是好看，可...不衬你。”

焱华看她反应，微弯了唇角，说：“那便听你的，回去都试试，兴许就找到自己喜欢的了。”

这话自然是胡诌的，他用惯了长枪，只是本体沉睡，他的枪，他现在这具壳子用不了。

想到壳子，焱华又犯了难，他寻了几日，对他身体沉睡之处还是毫无头绪，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与他记忆中相似的地方，只能待此事毕，寻个机会往镇妖塔七层以上找找看。

焱华：“其实我一直有一事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解惑一二？”

“说说看。”

“镇妖塔七层以上，是什么。”

怀曦抬了眸看他，只见面色认真，似乎真的只是好奇，道：“七层以上，关着些所谓妖兽凶兽。”

“所谓？”焱华偏了头看她，有些不解。

怀曦僵了一瞬，几不可闻的叹了口说：“先前与你说过，灵兽杀了人，便是妖兽了。”

“这基本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三界之中，都是这么认为的。”

怀曦垂了眸，长长的睫羽掩了眼中复杂的情绪，她想起了前些日子梦到的那段记忆。

“灵兽本性善，可人间许多事情错综复杂，因果循环不断，牵扯的太多，我也渐渐分不清孰对孰错。”

“只能将那些，因果牵扯不清的灵兽，带回镇妖塔关押。”

“待我有一日回了九重天，禀明天君定夺。”

焱华疑惑的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你那徒儿，上善上仙去处置？”

“都说是因果牵扯不清了，哪是三言两句能说清的，保不齐还得去司命那跑一趟，仔细厘清前因。”

焱华：“也对，上善上仙和司命星君关系一般，司命星君可不一定帮他。凡人因果最是错综复杂。”

怀曦抬眼看他，笑说：“不是碧火蜥嘛？怎得对凡人如此了解。”

焱华笑回：“不才偷溜去过，见过那么些有趣无奈的事，也学了不少上不了台面的手艺。”

怀曦想到那纸人皮影戏，了然的点点头，又说：“你那纸人挺有趣，改日再让上善送些话本来，我们好好看看。”

话落，正巧马车也停了。

怀曦掀了窗挡去看，就见寻踪的鸟雀正徘徊于一株参天巨树下，那树华盖亭亭繁花如云。

“应是到了。”怀曦朝焱华说，率先下了马车。

下了车走到近前，才觉那树颇为壮观，就那么倚着山体而生，粗壮根茎几乎与山合为一体，那山尖也不过才到树干四成高度。

寻踪鸟雀正绕着树根处的一个树洞飞着，说是树洞，却极大，已经可称为洞窟了，洞内有点点荧光闪着，不亮也不暗，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处。

怀曦取了白子晋的符文感应，才取出，就看那符文隐有所感，方向正是洞窟内。

也没犹豫，既然在这洞窟里，进去寻便是。

刚抬了腿，怀曦手臂就被掖了一下，被焱华掖到了他的身后，他走在她前面一步，手臂微曲，掌心拢着一点赤红火光，不亮，刚好照亮她脚下的路。

这一幕，与怀曦梦中井底的那一幕，如此相似，就连背影都极像，抬腿间衣摆在身后拂扫，偶尔露出长靴包裹着的笔直小腿。

怀曦晃了神，步子一顿。走在前面的人回身问她：“怎么了？”

勾唇露出一抹最常见的笑，摇头：“没事，晃了神罢了。”

焱华没追问只道：“小心脚下。”

又和着她的步子，行走在洞窟中。

洞窟里有浅浅的湿气，带着青草的香，路面平整，偶有那么几块碎石，也都被扫至小路两旁，走了约莫一刻，眼前豁然开朗。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

茅舍木屋高低错落，巨树的繁花落了一地，路间花草鲜嫩，往来行人诧异的看着来客。

怀曦眸光一亮，眼前少年，甚得她意。

那少年看着寻常人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头黑色短发，发尾垂在眸间，右边的黑发稍长些，编了七八根细细的小辫，缀着颜色靓丽的珠子，古铜的皮肤，一双眼瞳却是异瞳，左蓝右黄。

脖颈带了一节红绳，一枚白玉铃铛挂着，发间支楞着一对猫耳，身后黑色细长尾巴竖着，微曲着手指，腰间裸露的皮肤紧绷着。

焱华不动声色的挪了一步，挡住怀曦的视线，对那少年说：“我们来此并无恶意，只是寻人。”

那少年嗓音清亮，问：“何人？”

怀曦从焱华身后走出，答：“应是穿着一身白衣，许绣了金线，裹着白色大氅，看着矜贵傲气，身量同他差不多。”说着指了一下焱华。

黑猫少年眯着眼睛看着两人，踌躇片刻，冷冷的说：“等着。”

焱华和怀曦点头应了，就站在洞口等着。穿过洞窟之后，怀曦明显能感觉到，和白子晋之间的符文感应更强了，她很确定，白子晋就在这个村庄里。

只是村庄里的人，明显对他们的到来很排斥，拿不准情况，她也不好强闯，既然让等着，那就等会儿，等那黑猫少年回来，自然就知道后续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