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节日（1/1）

这一闲逛就逛到了节日祭祀前，怀曦和焱华到时，还没开始。

乌峡寨的空地上站了很多寨民，一圈又一圈，看到他们的时候甚至还为他们腾了位置，让他们能看的更清楚。

一声像钟又像号角的声音后，节日祭祀正式开始了。

从寨子入口处，一队人走了进来。

最前面的是两位老者，身穿彩条长布麻衣，手中拿着鹿皮手鼓，头戴青铜兽纹面具，发间两束长翎，一手持鼓一手持兽骨鼓槌，咚咚的敲着。

老者后面是身穿蓝白长袍的中年男子，一共八人，前头四人吹奏巴乌，后面四人则奏类似尺八的乐器，乐声悠远浑厚，不同于中州乐声，带着一股洪荒气息。

八人再后，是三列赤裸着上身的壮年男子，面戴雕刻兽纹的面具，面具后用各式羽毛布匹缀着，如同长发一般披散。

赤裸的上身用黑红色染料绘制了奇异的图腾，自脖颈延伸至腹部、双臂，一边前行一边合着乐声跳着当地的舞蹈，舞蹈动作带着奇异的韵律，又充满力量感，不时做出猛兽状，嘴里也发出“嘿”“喝”之声。

再后则是女子，手捧器皿，盛放着玉米大豆等粮食，还有一些香料药材。

队伍最尾端，是一个头戴银质半脸面具的男子，手持长杖腰裹兽皮，黑发高束如瀑坠地。

面具男子不紧不慢的走着，跟着队伍一路前行，走至稚童时会停下，轻抚发顶又用沾了染料的手指，在稚童脸上画下奇异图案。

队伍人数不多，走的也不快，可就是声势极大，两侧寨民也都跟着乐声放声高歌。

好不热闹。

场面盛大又热闹，带着蛮荒特有的气息，神秘又奇异。

等队伍走到了高台，怀曦在人群中发现，队伍最尾的男子在看到她和焱华时顿了一下，才又走上高台。

赤裸上身的男子们围着高大的木堆继续舞蹈，演奏的则站于台侧，只那男子独自上了高台。

男子在高台站定后，寨民一拥而上，将大小三牲五谷放好，嘴里高喊着同一个词。

高台上的男子抬了一只手，寨民声音停止，他举起手杖，口里吐出奇特韵律的俚语，与寨民们所说差别巨大，节奏鲜明调子奇异，句尾都拖的很长。

高低起伏的调子响彻了半个寨子，空灵的回荡着。

怀曦几人在奇异歌声响起时，都明显的感觉到了法力波动。

奇异的歌声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歌声停止寨民们才又吵闹起来，高台上的男子两手高举长杖，吐出一个奇异的音节，下一瞬，空地上的大木堆腾的燃起火焰。

寨民随着火焰的燃起，发出巨大的吆喝声。

自发的围着巨大篝火载歌载舞，一时之间热闹的不行。

怀曦也被周围的寨民拉着一起，学着他们的动作，模仿着声音，不知不觉笑闹一片。

寨民们手拉着手不分男女老幼，又唱又跳，怀曦身边本来是两个女子，不知怎么的一阵换位唱跳之后，牵着她手的变成了焱华。

又跟着跳闹了好一会，怀曦才和焱华从寨民里挤了出来，中途还被拉回去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出来了，出了一身汗，抬手擦汗时才发现，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还没来的急松开，边上一个寨民又推了他们一把，把他们攘进了人群，又折腾了一会才出来。

这下两人也不敢松手了，搞不好又要被挤回去。

四下张望了一下，人实在太多，没看到上善和阿婉。

怀曦咧着笑脸问：“开心嘛？”

焱华答：“开心。”

怀曦：“开心就好。”

一问一答的功夫，旁边走过来一个寨民，手里拿着两束火把，和一根木棍，木棍的一端插着一个香瓜，香瓜上插满了祭祀用的香，寨民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把火把给了怀曦，木棍给了焱华。

然后推搡着两人往一个方向走去，穿过几波人群，就看见前面有长长的队伍，都是手拿火把扛着木棍。

队伍的最前头已经看不到了，只能在山林中看见点点红光，沿着山路一路蜿蜒而上，如同山市的灯火，明明灭灭直通山顶。

推搡着两人的寨民也没说话，只是用手比划着，示意怀曦和焱华跟上，又指了指他们身后，就见更多的人像他们一样，拿着火把和木棍过来，跟着队伍，不紧不慢的往山上走。

怀曦了然的点点头，那寨民看怀曦的懂了他的意思，又拿出一把未燃的香，再比划了一下长度，做了一个插的动作，怀曦歪头思索了片刻，找到一炷燃的差不多的香取下，换上新燃的。

寨民顿时笑容满面的点点头，看两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没再多停留。

怀曦举着火把看向焱华，问：“去吗？”

焱华点头说：“机会难得。”

怀曦笑看他，眉眼弯弯。

跟着山林中的明灭火光，沿着山路往上走，不时都能遇到先前已经上山的寨民。

这条山路很窄，却不难走，看的出来是无数人走过之后留下的痕迹，道路两旁的草木都很自然的避开了。

小路蜿蜒，隔一段距离还能看到一个背篓，背篓里放着还未点燃的香。

焱华：“看这个样子，他们的习俗应该是到山顶之前，我手里这个的香不能断。”

怀曦：“应当是，大概是类似长明火的意思吧。”

焱华：“也可能可这条路有些关系，这条路之前好像没怎么看人走过。”

怀曦：“之前好像听阿婉提过，这边的路沿途什么都没有，应当只是节日祭祀时才会往这个方位来。”

焱华：“嗯，挺有意思的。”

怀曦：“什么有意思？”

焱华：“都挺有意思的，特别是看你玩的那么开心。”

怀曦“唔”了一声，反问：“你不开心？”

焱华：“我也很开心。”

两人的手依旧牵着，尽管已经没有了推搡哄闹的人群，可谁也没有先放开的意思，就像借着这山林中的夜色和火光，偷偷掩藏的一点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