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青龙摆尾拖长港(1/1)
第六十章 青龙摆尾拖长港
阎尔梅也不推让,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端起已见茶渍、飘着热气的小茶杯先闻了一闻,再小呷了一口,咂了咂嘴儿,然后一饮而尽。
“好茶,好茶,偶然一品,还以为是五夷山的大红袍,细细品来,它的独特清香,润喉沁腑。”
“阎大哥的确是学富五车之人,没有想到对茶道还颇有心得。”一直沉默不语的雪贵妃赞扬着。
阎尔梅听到雪贵妃的赞语,心里像蜜儿一样甜。
他微笑地对坐在旁边的邬明昌问道:“峒山可有茶树?”
“有十数株三百年前的野生茶树。”
“三百年?那可是茶树之宝呀,难怪喝起来这般柔和。”
“可不是吗!通过我的观察,峒山采茶的季节与其它茶树不一样,江南茶叶一般都是谷雨、清明前后采摘,峒山的茶叶要在……”
邬明昌故意卖起关子,低头品起茶来而不语。
邬明昌这一关子达到了效果,从而引得三人,同时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邬明昌不急不忙,端着香茗闻着、品着,慢吞吞地介绍:“峒山的茶叶要十月份采摘,用瓮坛装着,密封发酵月余,再用箥箕均匀凉晒,接日月精华,然后进行炒制。炒制时火候适宜,用手慢慢翻炒,待出现金黄色即可也。”
“难怪如此名贵,它是邬峒庵用心焙制出来的。”
阎尔梅想起身负重任,便借题发挥说:“我们何不用峒山茶为题,填词赞曰。”
“如是可好?”邬明昌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征求雪贵妃的意见。
“请阎大哥先吟。”
阎尔梅也不谦让,就步苏轼的《定风波》随口拈来一曲:
且听山林波涛声,细品山岱茶令行。槌钵僧衣轻胜马,谁古?一蓑烟雨任平生。
宴楼高风饮茗醒,似冷,霞光金印却相迎。回首细思翰海处,归去,更无风雨更无晴。
“好词,诗人爱国情愫,一词双关。”欧阳洵兴致勃勃,她步李清照的《如梦令》清唱一曲:
同品山茗香骤,痴恋甘贪残杯。却问店家人,道是“海棠依旧”。
香否,知否?却是峒山情愫。
邬明昌品出了两人的词味,一个索要金印,一个在规劝于我。他胸有成竹,五更时分,我与陈施主讨论好了对策。如是即兴感叹一曲《落花村》。
贫僧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茗。回头带笑堂前立,总无语,也依依。
金印直恁无凭据,难以启齿。劝君好生香茗品,须莫及,落花时。
“好一个落花时,是要等到你死了之后,才肯将金印交出来吗?你……你,你居心何在?”
阎尔梅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本来对邬明昌就是一肚子怨气,听了他的一首《落花村》后,更是气打一处来,便大声吼叫着。
雪儿见阎尔梅迁怒于表哥,连忙劝阻道:“阎大哥且息怒……”
陈东来闻之楼上吵闹,连忙上楼陪笑脸儿劝说:“各位师傅,小店乃是生意场所,请小点儿声,谢谢!”
阎尔梅转问邬明昌:“走!可有避静处?”
正中下怀,笼子已将这头犟驴罩住了。邬明昌假装苦笑地说:“寺边的砚盘石可是静处。”
邬明昌说完邀请道:“陈施主一同前往,也好作个证人,让我将金印的秘密如实地说出来!。”
陈东来会意地点了点头说:“你们先去,我将桌上的茶饮,收拾收拾,随后就来。”
他这是在和邬明昌两人演双簧。大家再也无心早茶,一起下楼出门,直奔砚盘石而来。
不一会儿,大家来到砚盘石上,各自都盘腿而坐。
阎尔梅怨气未消,怒目以视。邬明昌见状,无可奈何地说:“阎兄,我实话跟你说吧,崇祯皇帝之宝印,早就被峒山的家蠎盗走了。”
“家蟒?”阎尔梅、洵儿、雪儿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叫。
陈东来立即过来,帮腔解释说:“我们峒山的确有一条家蟒,常在此处盘卧……”
欧阳洵胆小,听说家蟒常在此处盘卧,不禁左顾右盼,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给疙瘩。
“后来怎么样了,金印呢?”阎尔梅原来是坐在砚盘石上的,甚觉好奇,他从石上腾起,迫不急待地追问。
“唉!”邬明昌叹了叹口气,用手指了指砚盘石说:“想我朝气数已尽,金印被峒山的家蟒盗得,放入这砚盘石底下。”
“有这等怪事?骗三岁小孩吧!”阎尔梅又从盘石上跳得老高,怒发冲冠。
邬明昌像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脸色涨得成猪肝色。
陈东来见状,忙打起了圆场:“邬师傅一向至诚老实,出家人从无狂语,我深信他所讲的事是事实。”
雪贵妃也劝道:“阎大哥!心平气和地处理此事,待表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再作道理。”
“是呀!我们且听邬师傅整地解释。”欧阳洵也在顺势压住心上人的火儿。
邬明昌见阎尔梅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于是就有板有眼地讲起崇祯的金印,被峒山家蠎盗走的故事。
那是我出家到招隐寺的一年后,啊!我记起来了,那天是七月十五日,是盂兰经法会。
清晨做完法会后,贫僧担心和尚沟筑堤的事情,匆忙赶往工地,一干就是一整天,使人精疲力竭。
晚上回到僧房,就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只见一条蟒蛇从窗户直入我的僧房,贫僧正想拿起僧棒驱赶之,却是全身软弱无力,动弹不得。
“邬师傅不必惧怕,我是护卫峒山的家蟒,是一只义蟒,义蟒不做暗事,是我拿走了你收藏的崇祯皇帝的金印。”
蠎蛇也通人性,它大义陈词地解释道:“想你出家后普结善缘,将成正果。你帮助我们峒山清理和尚沟,使峒山百姓免遭涝灾;你捐资捐物,在峒山扩建寺院,修建望江亭、清风亭等楼阁供游人小憩;你动员陈东来筹建‘义门宗祠;你在祠堂兴学堂,使义门子孙继承、发扬、光大了‘耕读传家’的光荣传统,你本来是个功徳无量的圣僧。”
蠎蛇话锋一转,批评道:“谁曾想你凡心未灭,助纣为虐,私藏金印,妄想反清复明,使生灵凃炭,再生罪孽!”
邬明昌早已惭愧得虚汗直冒,他不禁问道:“您是……”
“我原是东海龙王四太子,与峒山结下了不解之缘。”
“何缘之有?”邬明昌此时再也没有恐惧心理,他大胆地提问。
“你听尔慢慢道来。”
“贫僧洗耳恭听。”
“星移斗转,说来话长,还得从秦始皇时代说起。”
蠎蛇昂首说道:“秦皇修建阿房宫缺少资金,他派官员在我东海强夺一船金子,父皇敢怒而不敢言。我气愤不过,当载有金子的帆船航行至樊水地段时,我借助夜色作掩护,施展法术,将满船金子换成了一船黄铜。”
“后来怎样了?”
“秦始皇闻讯后,怒不可遏,他挥舞手中神鞭,将铜船抽翻,侧翻于樊水。”
家蟒接着说:“后来樊水中凸起了一座山峰,从正南面看似一艘侧翻的舤船,五个舱室清晰可见。从正北面看她就像一个熟睡的少女,这还与你们菩祖有缘呢。”
“啊!原来是这样,请问是哪尊菩祖?”
“观世音菩萨呀!”龙王四太子接着说。
“唉”四太子叹了一口气说:“后来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被父皇责罚,住留峒山,永保峒山乡梓安全。”
“是何错误如此严重,请说来听一听好吗?”邬明昌要求说。
“好的,你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