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触即发（1/1）
晚上八点半。
皓月当空，月光普照。
“这俩孩子怎么还不回来？”赵有德很担忧。
“我到村口看了好几遍了，没看到人，他们今晚会不会不回来了？”赵家兴猜测。
“那怎么成？今天是你18岁生日，都考完了还不回家，像话吗？”老太太恼。
“奶奶，你别着急，我再去看看。”
就在这时，院子里狗突然叫了起来，汪汪汪……
岔路口一个声音传来，“爸，我们回来了！快来帮帮忙。”
赵家兴：“说曹操，曹操到，我说别着急吧，这不，你看回来啦。”
老太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子俩边说边走，迎了过去，身后还跟着两条狗。
赵有德：“怎么那么多东西呀？你们怎么回来的？”
“晚上没有客车，打车又太贵，找同学借了辆自行车，一路推着就走回来了。”赵国强满头大汗，说道，“嗨，累死我了。哥，帮忙把我背上的东西接下来，我喘口气，都快累成狗了。”
“爸，快帮我背上接下来，我快热死了，诶，家里哪来的小狗？小巧玲珑怪可爱的，你看它还对我摇尾巴哩。”赵菲燕顾不上气喘吁吁，一脸高兴。
赵有德关切说：“别人送的，俗话说猫来穷狗来福，我们家要富了。吃了饭再说，到家就好，饭菜都准备好了，从六点等你们到现在。”
“爸，你真好，我肚子都饿瘪了，大哥，你看这是什么？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我一路背回来的，可重呢。”赵菲燕跟大哥赵家兴打了个招呼。
“我看你是馋甜瓜了，全家就数你最嘴馋。”赵家兴打趣道。
赵菲燕反问：“难道你不想吃，那把你的份给我好了。”
“你想得美，今天我是寿星，你们都得听我的。”赵家兴笑着说道。
“你是寿星，那奶奶还是福星呢！难道她也要听你的不成？”赵菲燕反驳道。
“你们奶奶岁数最大，是福星高照，连我都要听她的。”赵有德插了一句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听到没有，大哥，寿星也要听福星的。就连“汪汪”也要听奶奶的，对不对，小狗狗。”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菲燕今天赚了钱，哪怕累得满头是汗，心里也特别开心。
然而，乐极生悲，等待她的命运早已被安排明明白白。
对此，她还一无所知。
连同她的孪生哥哥赵国强，一起被蒙在鼓里。
……
一顿丰盛的农家晚宴在轻松又愉快的氛围下开始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爸，好丰盛啊！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晚餐，连过年都没有这么多菜，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快开饭吧，我肚子饿得呱呱叫了。”
赵菲燕蠢蠢欲动，馋涎欲滴。
赵有德正襟危坐：“在开动之前我说几句，今天晚上有两件喜事要公布，首先呢，是国强和菲燕今天参加完中考，考完试，就意味着你们毕业了，毕业了你们就都长大了，我很高兴，咱们来干一杯，家兴，倒酒，每个人都满上。”
赵家兴提起酒瓶走了过去：“来，先给奶奶满上？”
“哎，我这大孙子，奶奶老了，不能喝酒，你们喝酒，我喝汤就行。”老太太笑着拒绝了。
“爸，你那是白酒，我可不喝。我和奶奶一样，我也喝汤。”赵菲燕摇了摇头跟着拒绝了。
“好！咱爷仨喝酒，你们奶孙吃肉喝汤。今天家兴过18岁生日，过了生日也就成年了，咱们家五个人就都是大人了，来，大人们一起干一杯。”赵有德一干而净。
“爸，大哥18岁成年这无可厚非，可我和妹妹才15岁，我们还有3年的小孩权利没享受完，我看这话，您说早了3年。”赵国强笑着纠正道。
赵有德乐：“你看看，书读多了吧，开始教育起我来了。好好好，你们还有3年的小孩权利。今天我要说的第一件喜事嘛：就是家兴高考成绩出来了，583分，考上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哇，好高啊，大哥真厉害，来！荷包蛋是你的，祝你：生日快乐又考高分，上好大学。”赵菲燕夹起鸡蛋递过去。
“大哥，等下我给你切西瓜，先敬你一杯，祝贺你生日快乐并金榜题名，将来飞黄腾达、前途无量！”赵国强看着赵家兴诚意满满，真心祝贺。
赵有德喜：“国强，倒酒，咱们一起喝一杯，祝奶奶健康长寿，祝家兴考上好大学，我们老赵家日子越过越红火。”
“爸，家里多了1头猪，2条狗，还有那么多鸡，今晚又那么丰盛，咋回事啊，到底怎么啦，不会就因为大哥考高分，将来上好大学吧？”赵国强喝了一杯，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欸，我这二孙子，能发生什么，当然是好事。我说有德，菜都凉了，别一个劲的光喝酒呀，酒喝急了，容易醉，对胃也不好。”老太太见状，插话堵住了赵有德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赵有德点点头，说道：“哦，吃菜，吃菜！今天我高兴，看把我得意的，大家都饿了，快吃菜，吃好喝好，再说正事。”
……
一个小时后，晚上21：40。
老赵家其乐融融、兴高采烈大团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挡都挡不住。
赵菲燕：“爸，第一件喜事你说了，是大哥考出好成绩，肯定能上好大学；那还有第二件喜事呢，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赵有德眼神闪烁，看往一边：“这第二件嘛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菲燕也长大了，我们给她找了个婆家。”
“啥，婆家？……爸，您开玩笑吧！我还小，我还要读书！再说，我两个哥哥都没结婚，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呀！”赵菲燕大惊失色。
“肯定是你说错了，你是给大哥找了个婆家，对吧？他今天过了生日就成年了。不行，不行，那也不行，大哥18岁结婚也太小，挑不起婚姻的重担。”
赵菲燕不敢相信，自欺欺人，东拉西扯，她以为老爸是在开玩笑。
老太太不乐意了：“你15岁，不小了！女孩子家家的，念那么多书干什么……要是搁在以前，15岁称为及笄之年，是可以嫁人了……”
“对穷人来说，现在也一样，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一样。老话说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道理你读了书肯定都懂，多一个人就要多一份粮食，每天一睁眼就要吃、要喝，女孩子早晚是婆家的，早一天出嫁早一天好！”
“啊？奶奶，你们说真的呀！……”
赵菲燕这一刻才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她急得快哭了。
连对方姓甚名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要嫁人。
她活了15年，现在才知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原来是穷人家的女孩“早当嫁！”
一时间，她急得眼泪巴沙，不停地搓手指头，左顾右盼。
希望有人能替她说句话。
赵有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赵家兴低头沉思，用手杵着脑袋，不说话。
老太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气氛陷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
赵国强跟赵菲燕感情最好，又被蒙在鼓里，突然听到这话，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一想穷人的男孩早当家，穷人家的女孩早当嫁，妹妹还那么小就要嫁人，嫁过去怎么可能幸福。
顿时就是100个不同意，左思右想找理由反对。
他率先发话：“妹妹才15岁，还未成年！法律规定：女子未满20周岁，不准结婚！！！”
老太太：“谁说不准结婚的，嫁过去，就直接给小孩当妈，都3个了，现成的，都不用她再生孩子，活受罪。”
哦豁！
好家伙，一步到位，嫁过去就直接当孩子娘了！
“奶，你说啥？”赵菲燕好像被雷劈一样，惊讶得目瞪口呆。
“菲燕要给3个小孩当妈！奶奶，你说的是人话吗？”
赵国强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这种震撼，三观颠覆！
不亚于世界末日，火星撞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