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洞房花烛夜(1/1)
成亲那日,桂王府的迎亲队伍足足排有两里路长。
十几台锁呐的帮子,轮番上阵,一时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柳帘的陪嫁放了长长一路,有床榻、柜子和无数只花纹精美的樟木箱。
子孙宝桶、官皮箱、红木春凳。
还有大塘村村民送的一篮篮瓜果、糍粑、喜蛋、红冠大公鸡……
桂王府的骋金,柳帘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了嫁妆,三百两银子捐给了大塘村的贫困户,剩余二百两用来”养”笼箱,抬回桂王府,寓意有剩有余,银子永远花不完。
柳帘着一袭大红的喜袍,头戴鲜艳的镂金红色头盖,由虎珍珍和蜀母一左一右扶着,款款出了新房。
大红花轿旁早已候着两个身穿喜服的婆子,迎了上来,替过虎珍珍和蜀母。去扶柳帘。
虎珍珍又一阵心中难受,难忍泪落。
“东家,上了这个花轿,你就是桂王府的媳妇了。”
柳帘戴着头罩,看不见虎珍珍的面容,但她感到虎珍珍的手尤其冰凉。
她受到感染,心中不免惆怅,想起跟虎珍珍这些相处的日子,相伴相依,许多欢快的闹腾。
以后人去楼空,留她一人住着那偌大的屋子,好生寂寞。
“珍珍,有时间,我回来看你……”
虎珍珍无声哽咽,东家其实很宠她,跟宠唠崽和燕儿一样。跟着东家,心里有说不出的踏实。
之后,还有谁来能像东家一样给她温暖。
两个喜婆轻轻扶住柳帘,掀开轿子的门帘,柳帘微微弯腰,进了花轿。
虎珍珍捂着嘴,扭头跑开,泪水一路飞落。
喜婆扯着喉咙,高喊:“吉轿起,龙腾凤翔、百年琴瑟……”
四名轿夫“嘿”一声,花轿被抬起,缓缓往前移动。
燕儿、唠崽和秀儿乘坐马车,跟在后面。
小癞子自己跟着队伍,淡定从容地走着。
大塘村的村民拥堵相送,尤其是受到捐助的村民,更是热泪滚滚。
近中午时分,迎亲队伍方到桂王府前,王府内早已张灯结彩,戏台高筑,人流穿梭,一片热闹繁忙景象。
桂王爷如洪钟般的笑声起起落落,在众多相好的文武官员间穿插,相互问长问短。
杨仲慕身着新郎喜袍,眉如川峰,目似星辰,挺拔的身姿,说不出的飘逸洒脱。
新娘的花轿一到,立刻锣鼓喧天,礼炮齐鸣。
柳帘被喜婆扶下花轿,进入繁琐冗长的拜堂仪式。
来回折腾了好长时间,柳帘终于被扶进了喜房,喧嚣远去,身边终于难得地清静下来。
柳帘一把抓下红盖头,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她忍了很久了,能坚持到现在,她由衷地佩服自己。
能坚持“淑女”的人设,很不容易。
结个婚要那劳什子的红盖头,憋死人。
杨仲慕满心欢喜儿地推开洞房,一愣。
说好等着新郎官来掀红盖头呢?
怎么自个儿把头盖掀了。
她的媳妇儿,就是出类拔萃,与众不同。
柳帘展颜一笑,如花儿绽蕾,甜甜蜜蜜。
那杨仲慕看得如饮醉了酒一般,脚下驾起轻云。
“小帘儿……”他改了称呼,不再称她“木卯”,只觉得佳人细小轻盈、婀娜娉婷,冠上一个“小”字,才能让他的呵护之心越发强盛。
他俯下身子,深情凝视着那张娇艳欲滴的面孔。
那让他魂牵梦绕温情泛滥的人儿如今近在咫尺,却犹如仍在梦中。
柳帘感受到浓浓的男性荷尔蒙香气在周身弥漫,看到杨仲慕如刀刻斧凿的俊脸,嘴角轻笑,目光轻柔如水。
定力不浅的柳帘犯了花痴,目光定定地盯着杨仲慕的面庞,笑容如画。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攀在他的脖子之上,
“小帘儿……”杨仲慕轻声昵喃,嘴唇如蜻蜓点水般在女孩嘴上轻啄一口。
女孩的手不由一紧,目光闪过一丝期待。
杨仲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埋下头去,嘴唇在女孩娇嫩的唇瓣上贪婪地吸吮。
柳帘轻吟一声,挽在杨仲慕脖子的手腕持续加紧,杨仲慕顺从地压迫下去,雨点般的交流由轻变重。
柳帘一身瘫软,细喘如蚊,偎在杨仲慕怀中。
杨仲慕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孩,一步步走向床榻。
女孩的身子柔顺如水,他如手捧春晨雨露般,将她轻轻放入床榻。
莺莺燕燕、细语轻喃。
红烛滴泪、疏影暗香。
……(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二日清晨,柳帘睡至日上三竿方醒,昨晚春宵良夜,缠绵悱恻,她只觉浑身困乏,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儿不在。
她穿戴好,拉开罗汉床榻粉红色下帐帷。
两对高高的大红烛仍在静静燃着,屋内温馨而暧昧。
柳帘走出房门,便见两名丫头备了面盆温水和棉巾,在门外候着。
见柳帘起来,等候多时丫环连忙迎上前来。
“大少奶奶起身了?奴婢这就服侍你洗漱。”
说完,一人捧了面盆,一人手执棉巾和篦子等梳妆用物前来侍候。
柳帘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洗漱就好,无需麻烦二位。”
让他人来伺候自己洗漱,她不适应。
那二位丫头发懵,她二人被分配为大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大少奶奶还怎么不让她们侍候了。
除了大少奶奶对她们不满外,她们想不出还有其它原因。
主子不满,对于府中平常丫头来说,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轻则受鞭笞之罚,重则被卖去春楼。
两名丫头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名紧张地道:“大少奶奶,奴婢犯了什么错?才惹你如此生气。”
柳帘奇怪:“你们并没犯错啊。”
那丫头委屈道:“既没有犯错,大少奶奶为何如此对待奴婢们?”
柳帘这反应过来,才知道两名丫头误会她了。
“我有手有脚,何须他人代劳。”柳帘无奈道:“但府内有此惯例,那你们就来帮我弄也罢。”
两名丫头这才欢天喜地,上去为柳帘洗漱梳妆。
柳帘满身不舒服地一边接受着丫头的服侍,一边跟她们唠嗑。
“你们叫什么名字?”
稍瘦一点的丫头道:“回大少奶奶,我叫银月。”
稍胖一点的丫头道:“我叫满月。”
柳帘微微点头:“银月,满月,你们是两姐妹吗?”
银月与满月见柳帘不责骂她们,反而问询起来,不由如释重负,相视一笑。
“并不是。”二人齐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