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猫腻（1/1）
两人谈话间隙，一个雪球朝二人袭来。顾行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唐甜，躲过了偷袭。
“牛先生，来打雪仗啊！”贺知摇头晃脑地挑衅着。
“先生快来啊！”几个孩子一起喊道。
“我去去就回。”唐甜转过身对顾行说道。
“嗯。”
“打不过叫我。”
很快，场面一度混乱起来，你来我往，敌我不分。走廊里的顾行虽多次误伤，也只是掸掉雪尘。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跳跃的身影，未曾离开过一刻。
“看我的大雪球！”贺知大声叫嚷道。
“啪！”一个孩子应声倒地。
“先生，高辛晕倒了！”有人大喊道。
唐甜急忙跑上前去，顾行也紧随其后。
“高辛，听得到我说话吗？”唐甜焦急地问道。
讨论鸡兔同笼的那个胖胖的学童叫高辛。入了冬，他看上去比夏天还要清瘦些。
“去找香雾。”顾行抱起高辛直奔医馆。
香雾扒开高辛的眼后，又把了一下脉，淡定地说：“没事，一会就醒。”
“他这是怎么了？”唐甜追问道。
“营养不良，血糖低，饿晕了。”
“饭堂一日三餐食物供应充足，怎么会饿晕？”
“孩子挑食，这不吃，那不吃，营养不良正常。”
“香雾，给他开点补血的药。”顾行发话。
“是，顾少爷！”
香雾正在气头上，她被顾行限制在书院，无暇顾及花花世界，憋屈得很。
第二日课间，唐甜找到高辛，劝他按时吃饭。
“先生，不是我不吃，而是饭堂里每日除了萝卜就是青菜，肥肉也只有一丁点。”
“我实在吃不下！”
“我也是！我也是！”旁边的学童跟着一起附和。
先生有单独的伙食，所以唐甜并不知道孩子们吃得是些什么。
晚上，顾行邀唐甜围炉煮酒。皑皑白雪，夜幕迟迟。竹子弯下了腰，红梅捂着嘴偷笑。
石桌上炉子里通红的炭火正熊熊燃起，茶水咕嘟咕嘟响个不停。
看着此情此景，唐甜想起在西苑和阿元烹茶品茗的日子。不禁哀思涌上心头。
“高辛今日上学堂了吗？”
“嗯。”
顾行察觉到唐甜的异样，为她添了一杯热茶。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贺知和韦颜吗？”唐甜问道。
“终身难忘！”
“他俩为了能吃到肉，挖了一个坑，坑了我俩。”
“今日高辛说他也好久没吃到肉了。”唐甜认真说道。
“初到书院那一晚，你从饭堂装饭时，有什么发现？”
“好像确实很素，当时是晚餐，我没放在心上。”
“据我所知，他们每月会交足额的生活费。”顾行端起杯子说道。
“这么说伙食不会太差才对。”
“这中间是哪一步出了差错？”唐甜问道。
“有人从中捞了不少好处。”顾行答道。
“阿牛，阿牛。”小桥的另一边，宋问之朝着二人挥手。
“顾兄也在这里啊！”
宋问之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挤到二人中间不说，还端起唐甜的茶就喝。
“喝吧。”顾行眼疾手快地夺过宋问之手中的杯子，将自己的推了过去。
唐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的印象里，顾行不是干净到令人发指吗？
“下雪了！”
“我们来对诗吧！”宋问之激动地提议道。
“阿牛那一首‘一片两片三四片‘至今让人难忘。”
“我现在只想喝水，栗子吃多了。”唐甜捂着胸口说道。
“给。”宋问之二话没说递过自己的茶水。
“喝这个。”顾行打断了两人。
“阿牛，喝我的！”宋问之暗暗较着劲。
唐甜还没来得及拒绝，只见顾行从宋问之手里抢过茶杯，一把扔进了泥淖之中。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宋问之有些生气。
“为什么你要扔掉我的杯子？”
“没有为什么。”顾行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无理取闹！”宋问之气急败坏的喊道。
“你刚才说过了！”顾行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唐甜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幼稚的两人。
“那个，我现在不渴了。”
“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唐甜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送你啊！”宋问之也跟着起身。
“你坐下！”顾行的语气不容置疑。
见此情景，唐甜溜得更快了！
木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一夜之间，世界焕然一新。
午时学堂下学前，唐甜来到后厨，王大娘热情地告诉她今天午餐有烧鸡。
锅里热气腾腾，隐约看见一些白菜粉条。
“大娘，这锅里煮的是什么？”
“猪肉炖粉条。”
“你想吃吗？待会给你盛一碗。”
“谢谢大娘。”
大瓷碗装着满满一碗放在桌上，唐甜用筷子扒拉了两下，果真只看到一丁点肥肉。
“大娘，这猪肉粉条为何这么少的肉？”
“肉多，容易腻。”
“白菜要有油才好吃呀！”
王大娘朝门外看了一眼，悄悄地说：“俺只负责烧火做饭，这菜都是张管事安排的。”
这一趟也不算无功而返。午饭时，她看着眼前的烧鸡，脑子里却在回想白菜粉条。
“阿牛，你怎么不吃？烧鸡可香了！”宋问之问道。
“没胃口。”
“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那烧鸡留给我，嘿嘿。”
唐甜本想着把烧鸡带给孩子们，可这两块也不够分。
“嗯。”
唐甜无心午饭，乙班的学童断断续续有好几个出现营养不良的症状了。
学童的家人们只认为书院学业重，也没当回事。
积雪开始融化，地面上出现许多小水洼，唐甜一不留神，一脚踩了进去，她不得不回去换一双鞋子。
从后厨抄小道，绕过一座假山就能很快回到房间。
张管事面前的桌上烧鸡，烧酒，一个火炉子上正炖着白菜粉条，锅里的五花肉已经堆了起来，而张管事正大快朵颐地吃肉，大口的喝酒。
这一切，被路过的唐甜尽收眼底。
“牛先生，有事吗？”张管事看到了窗外的唐甜。
“一起吃点。”
“不用了，您慢吃。”
“您来后厨有事？”
“哦，我来看看有没有馒头。”
“牛先生北方人吧？”
“嗯。”
“今天没有馒头了，明天让王大娘给你蒸。”
“有劳了。”
唐甜一副失若有所思的样子回到了房间。
“公子，看什么呢？”
“宫六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他那个人，公子又不是不知道，认死理。他说要亲自守着。”
“哦对了，小姐让我给你带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