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丈人敲打女婿（1/1）

下班后，马德成拖着一身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站在楼下思索着该如何面对常文，想了许久后心中笃定似乎已经有了主意，可是抬头却看到自家没有开灯，心想：遭了！

马德成急忙跑回家，开灯就看到整整齐齐的床和干干净净的家，却唯独不见常文的身影。转身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门：“老王！老王！看见你嫂子了吗？我不知道她去哪了！”，老王穿着背心打开宿舍门，“马组长！没看着啊，今天我休息，在屋里睡了一大天了！”，德成望向屋子里说：“不知道弟妹看着没有？”，老王摇摇头，马德成缓慢低下头：“那行，我去问问别人。”。

看着远去的马德成，老王叹气道：“这一天天的！真不让人省心啊！”，随后指着自己的老婆说：“你要是跟老马嫂子一样，看我不休了你的。”。“知道！知道！就你厉害!喝两盅不？我给你倒上。”，老王单手敲桌，说：“倒上！”

跑出宿舍后马德成直奔厂门而去，询问门卫后得知常文奔着西边而去，心想着：那是回家的方向，该不会是又回娘家了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

德成内心焦急，一路跑回宿舍楼下，推着自行车就喊：“老王，自行车我用一下！”，待老王走出房门已经看不到德成的身影，无奈的喊道：“哎！那车总掉链子！哎呀！这一天天的太闹腾了！”，说罢回屋一口闷了二钱白酒。

化工厂是全县的名牌企业，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型企业，因为距离瓦庙村较远，有三十多里地，而瓦庙距离镇中心还有十几里。常文要是回娘家就要走上四五十里地。

马德成内心焦急，骑骑走走的骑了两小时才到前瓦，看天色已晚家家户户关灯闭门的，一鼓作气直奔镇里而去。

赶到镇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马德成跳进院子里敲打着老丈人的房门：爹！娘！在家吗？开开门！

屋内传来声音：“谁呀！”

“爹！是我！德成！”

老丈人睡眼惺忪，披着一件外套就出来了，德成小心翼翼的问道：“爹！常文回来没？”，见来人是马德成，这位老丈人怒目圆睁，指着德成的鼻子怒骂：“咋了？你是不是又欺负我闺女了？三天两头的往这跑，干啥这是，好日子不过了呀？”。

见德成低头默不作声，老爷子心中笃定，闺女又挨欺负了。顺手拿起窗旁的扁担就挥了过去，一边打还一边骂：“好你王八犊子！敢欺负我闺女！”，一扁担就砸的马德成额头鲜血直流。

院子的动静太大惊醒了熟睡的丈母娘，丈母娘走出房门抢过扁担：“哎呀妈呀！老头子！你这是干啥呀！”，老丈人指着德成骂道：“欺负我闺女，我让你吃不了兜子走！”

马德成站在对面默不作声，以他对老丈人的了解，今天是说不上话了，于是低声说道：“娘！那我先走了！”，看了一眼老夫妇转身就走了。

老丈人还要追打被丈母娘一把拉住，抢过扁担丢在一旁：“你给我站住！犯浑是不是！赶紧回屋去！”，老丈人口吐芬芳：“妈了个巴子的！”

回到屋子里，常文他娘安抚着她爹的脾气，几十年老夫老妻了，她知道只有顺了气儿才能说得上话。

看时机差不多了，常文她娘问道：“这大半夜的姑爷来干啥来了？”，常文他爹怒气冲冲的，说道：“来这找咱闺女，每次来找来都是因为吵架，我看这是欺负咱闺女欺负惯了，咋滴？吵完架就回来接走，拿我闺女当什么了。”，常文他娘缓过神来，大骂常文她爹太糊涂，然而他还不服气：“我咋了，糊涂啥！”，常文他娘说，每次吵架闺女回娘家都被人家接走了，今天来接谁来了？闺女在家吗？

常文他爹两眼一转，明白了：“对呀！咱闺女呢？”

瓦庙村，马德成骑着自行车又来到马德忠家里，敲门声惊醒了熟睡的德忠，打开门德忠很惊讶：“哥，这么晚你咋来了？”，德成紧握手套，低声道：“老二，我找不着你嫂子了！”。

李淑文正在炕头，怀里抱着二凤喂奶，见马德成来了便说道：“德忠给大哥整杯水喝！”，马德成赶忙阻止：别倒了，我不喝！

马德忠借着烛光仔细看了看德成的脸，惊讶道：“不是！哥！你这头咋流这么多血啊，咋整的？”，马德成摸着头说：“骑车摔....摔的。”。

马德忠问道：“摔的？这么大个人骑车还能摔了？”，一边说着一边取了一块布，打开暖壶用热水烫了一下，又在马德成的额头垫上几块棉花做了一个简易的包扎：“咋摔的啊？”，德文回应道：“天黑！看不清路！”。

马德忠说道：“明天你得去卫生所收拾收拾，要是破农就大发了！”，德成道：“我知道，走吧，别磨叽了！赶紧跟我去找你嫂子！”。

马德忠说：“我去叫大林！”，马德忠跑到西屋，整个炕上大大小小躺满了，随后叫醒马大林说：大儿子，起来！跟我找你大妈去！被叫醒的大林迷迷糊糊的：“咋了？爸!”，马德忠道：“别瞎问！赶紧起来！”。

睡梦中的大凤被二人吵醒，抹着眼皮问：“爸！你咋不睡觉啊！”，大凤今年4岁，生的亭亭玉立的，就是性格有些矛盾，跟家里人温柔如水，跟外人那是任何事情都要拔尖才行。

马德忠见大闺女醒了，说道：“大凤，你去东屋陪着你妈去，帮你妈看着你妹妹！”，大凤应了一声。随即爷三拿着手电筒出门而去，在路上又遇到了德成的老丈人，几人一起寻找常文，可是寻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老丈人留下一句便离开了：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让你老马家偿命。

马德成有些慌了，德忠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此时，德忠说道：“哥！要不你回厂子看看，万一我嫂子回去了呢！”

次日，凌晨。

马德成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回到化工厂宿舍，站在门口隐约听到里面的呼噜声，打开房门就看到长常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此时提到嗓子眼的石头也落在心里了。

虽然心里有些生气，但不忍心指责埋怨她，于是躺在丽红身旁就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德成就闻到一股肉香，睁眼看到饭桌上摆着一盘猪头肉、一盘花生米，还有二两白酒，这些都是自己最爱吃的。而常文正坐在桌子一旁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德成心里有些发慌，问道：“这不年不节的，买猪头肉干啥！”，常文笑着说：“知道你好这一口，今天高兴给你打打牙祭！”，听她这么一说德成这心里有些瘆得慌，不知所措的问道：“咋了？昨天还吵着要离婚，今天就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有啥事赶紧说，别憋着坏！”

常文嗔怒道：“给你弄点好吃的就憋着坏啊！瞧你说的，媳妇对老公好不都是应该的嘛。来尝尝这烧酒，我一大早托人买的，说是年份挺长的！快点，你来尝尝！”，说着就倒了一杯递给德成。

德成起身接过酒杯，闻了闻道：“的确是好酒！年份吗？”喝了一口道：“至少十年！”，常文欣喜：“咋样！好喝吧！再尝尝猪头肉味道咋样。”

德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头肉，肥中带瘦最是合适，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说道：“这是西山坡王记熟食家的！还是那个老味道！”，马德成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猪头肉，酒足饭饱后放下筷子说道：“酒喝了，肉也吃了！有啥事说罢！说完我去还要去车间呢。”

见德成吃好喝好了，常文正襟危坐鼓起勇气，看着德成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要不......咱领养个孩子吧，你觉得大林咋样？”。

德成脸色立马变得严肃，一脸欣喜的常文也收起了笑容等待着德成说些什么，可是德成却沉默了，脑海里想起了张主任的那句话：

亲侄替叔收门户！

从德忠家过继个孩子这样的想法不是没想过，可是想到后面的事就犯难了，该如何与德忠开口？又该如何给淑文一个交代？

如今被常文提了出来德成感觉到这件事已经到了不能不做的地步了，但此时此刻心中却没有了主意，无奈的说道：“这事儿，以后再议吧！”，德成拿起衣架的工装出门而去，常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怒骂道：“窝囊废！”

瓦庙村，马德忠家。

马德忠与儿子马大林一夜无眠，此时正躺在炕梢呼呼大睡。在炕头处有两根绳子一直挂在屋顶的横梁上，另一头绑着一个椭圆形的筐，二凤躺在里面，而李淑文则坐在炕头晃动着吊篮，怀里还抱着刚刚4岁的大。

此时家里的老座钟“铛！铛！”声响起，李淑文看了一眼已经是晌午了！对大凤说道：“大凤，叫你爸起来！”，大凤站起身踢了两下马德忠：“爸！爸！我妈喊你！”，鼾声戛然而止，李淑文道：“当家的！起来！起来！”，德忠翻了个身子侧躺着，缓缓睁眼问道：“干啥？”，李淑文说道：“赶紧起来吧！都晌午了！大哥那边也没个信，你去厂里问问”。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德忠有些不耐烦，压低声音说：“不能有事！要是有事大哥就来了！”，李淑文停止摇动吊篮，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大了不少，说：“你赶紧去一趟！真要出事就大事了！要是没啥事，咱也不跟着担心了！”，马德忠道：“大哥大嫂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吵吵闹闹十几年了也没散，这次估计也没啥事！”，李淑文觉得德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感觉这一次不一样，于是说道：“他俩一次比一次吵的凶，这一次更严重，你没看见大哥脑瓜子都见红了嘛，我告诉你信我的，这次事小不了！”。

大林奶奶从村头晒太阳回来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淑文和德成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老太太听个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于是掀开门帘进屋，说：“别吵呼叭火的了！”，坐在炕头拿着烟杆子吸了一口，吐出一股白烟，道：“老二啊，现在去县里看看你哥去！”

德忠早已经把德成头上的伤抛在了脑后了，听淑文这么一说，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的要严重，李淑文道：“你还是去一趟吧，这样咱也放心！听咱妈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李淑文继续摇着吊篮，哄着二凤入睡。

此时，老大马大林睡眼惺忪的醒来，见父亲没有躺在身边，问道：“妈！我爸上哪去了？”，

淑文说：“你爸上街里了！”，大凤抱着二刚小声的说：“哥！咱爸会不会带好吃的回来呀？”，大林嗤之以鼻：“美得你！”，淑文摆好碗筷喊道：“你俩赶紧吃饭！”。

大凤蹲下来看着眼前小饭桌上的土豆炖豆角，说道：“妈，咋又是土豆炖豆角啊！我想吃荤油拌饭！”，大林用筷子敲打大凤的脑瓜子：“菜汤和饭一样的，非得吃荤油拌饭？”，看着大凤可怜巴巴的眼神，淑文道：“老大！去油罐挖一勺荤油给大凤！”，大林道：“哦！等着！”。

马德忠骑着自行车赶到化工厂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大汗淋漓的寻着记忆中楼房的位置找了过去。此时常文将洗好的被单晾在门前阳台的衣架上，不经意间就看到马德忠的身影。

内心欣喜，招招手喊道：“德忠！德忠！这呢。”，马德忠顺着喊声抬头便看到大嫂挥手，笑着喊道：“嫂子你在呢啊，我哥呢！”，常文笑着说：“找你哥有事啊，你哥上班去了，你先上来坐一会儿呗，再有两点你哥就回来了！”，马德忠说道：“没啥事儿，我就是卖菜路过，来看看，我哥不在那我就先走了。淑文和孩子还在家等我呢！”，见德忠要走，常文赶忙叫住：“哎！哎！德忠，咋刚来就要走，上来待会儿吧，等你哥下班了，你俩喝点再走啊。”

德忠说：“不得了，家里还有好多活儿没干呢，我得赶紧回去了。”，常文见马德忠一定要走，赶忙说：“那行，那你等会我下来一趟，我给你拿点东西。”说完急忙回屋里将剩下的半盘猪头肉，又拿上半瓶烧酒装在一个袋子里，急忙下楼挂在马德忠自行车的车把手上，微笑着道：“老二，这是一大早我刚给你哥买回来的，你拿家里吃，花不少钱呢。”。

马德忠受宠若惊，按照嫂子以往的行事作风家里有啥好吃的一定会藏起来，像这样让自己带回去的事可是从来没发生过。马德忠受宠若惊，赶忙拒绝：嫂子，这我不要，你跟我哥留着吃吧。

常文道：“赶紧拿着，拿回家给咱妈和孩子都吃点！”

两人拉扯着多次后德忠不好意思再拒绝，便接了过来骑着车就回家了，常文望着远去的马德忠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德忠这一路上就开始琢磨着：嫂子这是怎么了？以往都是拿东西直接给娘，娘就锁在一个小柜子里。这下子对自己这么好，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这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