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收房(1/1)
“汝的名字。”
黑色短发的女孩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张俏丽的小脸明明精致无比,却有着机械般的质感,连带着那双红色双眸都显得有些无神。
她一向如此,陆穹都有些习惯了,但……
“我说雪衣,你就是问百次我也是这个答复啊。”陆穹有些无奈地说道,早在数小时前他便被带到了十王司的审问室,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那几具魔阴身,对他进行审问的正是眼前的雪衣。
按常理来说,围观群众要被传唤问话确实毫无意外,更别说他与那些魔阴身还有过短暂的交手,可传唤归传唤,哪有人在这长达几小时的问话中都重复那么几个问题的。
无非就是名字、籍贯、事情始末。
“陆穹。”雪衣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旋即在卷宗上书写起了什么。
陆穹:“……”
“汝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抬头,雪衣继而问道。
“逛街。”
雪衣嗯了一声,直接记录——拐卖持明龙尊。
“汝与持明龙尊何种关系?”
“朋友。”
记录——临时起意。
“又为何会与龙尊分开?”
“她想买点东西。”
记录——行动受阻。
“面对魔阴身为何不逃?”
“喂喂,我好歹还是十王司的判官吧,辞呈一天不批我就还是你的上司,这么问真的好么,搞得我平时总是在摸鱼一样。”陆穹终究是忍不住了,出言吐槽道。
记录——口是心非、言行不一。
总评——此人绝不可信!
且不论是如何的口诛笔伐,最起码在表面,雪衣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面瘫脸,简单询问了几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后终于还是选择放过眼前这个满脸绝望的男人。
绝望,陆穹想是的。
当初十王司让雪衣来担任自己监督人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想到,就对方那个做事一丝不苟态度认真的状态,注定和他这种摸鱼王合不来,只可惜那时候的自己身上还背着罪责,最基础的提出意见的权利都被剥夺。
如今的他,虽然在外界看来是雪衣的便宜上司,但实际上对方是因为要监督自己才跟在自己身边的。
算了,反正都辞职了,以后估计和这傻姑娘没有交集了。
心念此处,陆穹这才感受到了丝丝安慰,但就在对方要给他打开审问室的大门时,雪衣突然道:“对了,鉴于汝昨天的寻衅滋事,吾判断汝需要更为严密的监视,所以今后汝的房子将归入吾名下。”
陆穹的嘴巴逐渐张大。
“汝不理解么?”
“……那几个老毕登!”陆穹一脸肉疼,那间屋子可是他攒了几年的积蓄啊,镜流当年崇尚的就是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救助他人的谢礼是一分不收,主打的就是一个为人民群众服务却不收群众的一丝一线。
直到后来陆穹正式加入云骑军这才有了每月的补贴。
仙舟人大多都有这种屋子情结,短生种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一间屋子忙碌半生,完了还要考虑后代们分家产的问题,陆穹现在还无需考虑后半段,但自家屋子被剥夺的感觉还是令他有些不好受。
都要离开了都要离开了……
陆穹宛如失去主心骨般,就连背景板都被换成了灰色,当他再次出现在驭空面前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富家公子被猪刚烈非礼后的表情。
“陆穹大人?”对方如此落魄的模样是自己从未见到过的,驭空显然吓了一跳。
“啊?是驭空啊……”
陆穹双眼迷离地寻找了一圈,在发现某个蓝发小萝莉不在后这才打起来一点精神:“白露呢?持明族的人来接她了?”
“是的,来的是几位持明族人,今天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们不可能再放任白露大人到处乱跑了。”驭空解释完,担忧地看着他:“陆穹大人,您真的没事吗?”
“我?我能有什么事?”
陆穹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如果忽略他那一脸委屈加心疼的表情,或许驭空真的被他洒脱的动作给骗了。
经过了好一番的心理建设,驭空这才说道:“您这是怎么了?以前的您可不是这样的。”
“嗯?”陆穹偏了偏头,想来是想听一听这位狐族小姐的意见。
“您当初在战场上可是神勇无比。”驭空俏脸微红,时至今日,他始终记得那个半路杀出的士卒,他不过是身着最为普通的云骑军铠甲,手中也不过三尺青锋,却能叫那些丰饶孽物有来无回。
那时候他随手挥舞的长剑,能在天穹上形成亿万道星辰,在所有人都未曾反应的时候便一举扭转了战局,这份光彩在驭空眼里甚至不输于后来亲自出手的帝弓司命。
那一剑,确是她平生仅见的、最绚丽的剑招。
那一天的星辰陨落,那一次的坚定守护,将那一抹青年剑修的身影直接铭刻再她的心里,驭空每当回想起自己曾与他并肩而立心中都会涌现出无限的豪气来,那是强大实力带来的底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哈。”陆穹嘴角微微上扬,似在发笑。
“陆穹大人为何取笑?”毕竟当事人就在身前,驭空的小脸一下子便涨得通红,她急促地寻求他的答案,就像当初她迫切地想拽住那人的衣襟。
“很抱歉。”陆穹充满歉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首先,我很感谢驭空你这么形容曾经的我。其次,大人的敬称就免了吧,你是司辰宫主司,按职位来说你才是我的上司。”
“最后,也是我最在意的一点,驭空,我可能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神勇。”
驭空愣了一下,正如她当年与他错身而过。
“那场战斗我也记得,算是我经历过最惨烈的一次战斗。”陆穹眼眸低垂:“实话说,我有些害怕,因为我还不想死,我明白自己的实力,我能拯救所有人,但我为什么要去拯救这些与我毫不相干的人?”
“可是您是……”驭空急促地想否决什么,可她没能说完。
“我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我真的很彷徨,我害怕我什么都做不到,也害怕这么做会因此失去什么,但是后来,我看到了你。”
陆穹笑了笑,墨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身前女子惊讶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