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击溃（1/1）

“虽然说他这种把所有人都算进去的做法我很不喜欢就对了……”

“如果景元将军听到该作何感想。”雪衣几乎是习惯性地回怼几句，仙舟律法对这位几乎与律法颁布同时诞生的老怪物并不作数，因此在以前很短暂地接触后雪衣便果断放弃了那种老套的劝说方式。

“能怎么想，大多只是笑笑，然后扯出一些大道理吧。”陆穹淡淡地说道：“算了，不提他了，雪衣，能追上吗？”

远处，飞逝的流星已然远去，若要换作别人估计就要放弃了，可追逐它的人，一个是只会无条件服从命令的偃偶，一个是被人诟病无数年性格固执的老古董。

两个人都不属于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一旦确定了目标，他们都会像猎狗一样向前扑去，哪怕前面是刀山、是火海。

“不多，但有。”雪衣言简意赅：“这艘星槎论性能远不及前面的那艘，但如果不计后果的加速，那么便会在前方三公里出形成一瞬间的交会。”

“然后呢？”说到这里，陆穹已经猜到了这姑娘的想法。

“……接下来，便要看汝的本事了。”雪衣偏过脑袋，那双红色的眼眸倒映着陆穹淡笑的面容。

“那好。”

陆穹点了点头，正襟危坐。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到在星槎形成交会的一刹那，正是这艘星槎失速的节点，到那个时候，驾驶员的生命便是如同踩在钢丝上的舞蹈家那般。

同样的，若以这种速度的话，负责沟通两艘星槎的人也不好过，一旦二者之间的配合出现失误，那么迎接他们的只会有万米高空中的混乱气流以及如断翼飞鸟坠地般的绝望感。

可他们没有退路。

那艘星槎的目标是神策府，罗浮仙舟的大脑所在，陆穹毫不怀疑那艘货运星槎上搭载着数以百计的魔阴身，一旦落地将会带来怎么样惨烈的后果。

而这些，远是景元没有交待的。

正如陆穹信任着这位师兄能做出最完美的应对方式，他也同样相信着陆穹能在半路将那艘即将给仙舟带来严重打击的星槎拦下。

咚！

强烈的对流风从开启的舱门涌入，即便是雪衣，也不得不靠着那根安全带稳定身形。

“交给你了。”

陆穹淡淡地说道，正准备直接离开，却不料衣角被雪衣一把拽住，只见这姑娘从一旁的储备箱子里取出了一纸文件，俏丽的面容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这是你的辞呈，吾等判官，承认陆穹判官多年来为仙舟罗浮作出的贡献，现给予您【荣誉判官】的称号，享受吾等共有的赞誉。”

辞呈，但并不是陆穹申请的那一份，而是十王司主动出示，承认了陆穹这么多年来的功绩。

而这，也正意味着他当初在饮月之乱中惹下的祸根，在官方的资料里彻底抹去。

陆穹，在这一刻，成为了真正的仙舟民。

“啧……这些老家伙还真会挑时候。”陆穹喃喃了一句，豁然开朗，朗笑道：“多谢了雪衣，不过辞呈就帮我收起来吧，毕竟，我可是……”

他翻身爬上星槎顶部，迎着足以撕裂正常人皮肤的狂风。

“要回来的啊！”

高空的气流混乱得不可辩驳，但在身下星槎的带动下，所有飓风都变成了来自前方的阻碍，饶是陆穹极力将自己的身躯隐藏在星槎外部的锐角内，那狂暴的风却仍是一副不将他拽下决不罢休的模样。

雪衣开始提速了，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陆穹的双眼已经被金色所覆盖。

即便是她，也不曾了解到那次来自药师的注视带给了陆穹什么，但作为师兄弟的景元却是知道，那是来源于丰饶的祝福。

金子般的流光在这一刻汇聚在他的身上，竟是显现出一套虚无的盔甲。

“距离交会还剩五秒。”混乱的气流里飘洒着雪衣破碎的言语。

陆穹却是听到了，他半佝着身，宛如即将发起突袭的猎豹，金色的流光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灿烂，岩浆般流淌起来。

若有人在地面上目睹了这一幕，那也仅是看到两股流星在短暂的接触后便迅速分开，原本处在后面的那一艘像是断翼的鸟儿一般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刚才激烈的追逐也不过是短暂的回光返照。

可是，它却确确实实地赶上了，并把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的那个少年送上了那艘货运星槎。

落后的星槎微微摇晃了一下，旋即静止在半空中，感受着从星槎各处传来的磕碰声，即便是雪衣也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好了，一次大修怕是跑不掉了。

而另一头，凭借着短暂爆种而成功登上星槎的陆穹在看到自家拍档无碍后终于放下了心，一脚蹬开那艘货运星槎的驾驶舱后化作一道无情的红色闪电，砍瓜切菜般收割着整个空间的生命。

方才苏醒的魔阴身们只能见到一道道酒红色的刀光从它们丛中穿过，像是最优秀的花匠般穿林而过，却片叶不沾身，那寂灭的刀光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这么在绝对的寂静中收割着生命。

魔阴身很强？

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但对于陆穹来说，也不过是强大一些的小野怪，若非野怪中藏着boss，陆穹有足够的信心在它们目的达成前将它们的骨灰都给扬了。

突然的变故是在陆穹砍爆大多数魔阴身后发生的，原本一往无前的刀刃在这个时候被一柄墨绿色的长矛格挡了下来，伴随着一阵嘶哑的怒吼，那柄长矛骤然发力，将那抹致命的酒红色挡飞了出去。

那是一位炼形者，魔阴身能进化到如此形态已然具备一定的智慧，它艰涩而困难地开口，声音如同破碎的鼓膜：

“同族……为何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