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欧罗巴的发现（1/1）

（二六）

在粒子基地里面，陈苏娅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了，何琬琰帮陈苏娅处理着各项日常工作，推脱着一些来前来拜访的人，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人们也没有丝毫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些都得益于平时陈苏娅的有效管理和对何琬琰的调教，也足可以看出陈苏娅的工作能力是相当强的。

月球基地上，星梭陆续传回了来自太阳系各行星的近地探测信息，大多数都和很多年前观测计算的信息没有太大的出入，李骏力这边也开始制定详细的登录、殖民计划。然后就在前两天传回来自欧罗巴的信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在欧罗巴的冰层下面，星梭发现一座城市的遗迹。这一发现完全打乱了李骏力的太阳系行星殖民计划，虽然探测前就推测欧罗巴上面可能有生命存在，但是城市遗迹的出现这又出乎意料之外。

李骏力立马向粒子基金会汇报了这个意外发现，全人类这个领域的顶尖专家都做出来强烈的反应，然而这个时候大家却没有看到，作为粒子基金会重要领导的陈苏娅有任何的表态。何琬琰一如既往地处理着那些要找陈苏娅的信息，然而信息实在太多了，有领导的，有各领域专家的，她也感觉到了心力交瘁，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根本不知道陈苏娅这些天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但是她又不能告诉大家陈苏娅已经有好几天不见了。

这个时候，汪晴阳那里也是乱了套，李骏力也在直接追问她曲速引擎的研究进度，因为工作纪律她又不可能直接告诉李骏力，必须要陈苏娅同意后有选择性地公布。所有的矛盾都指向陈苏娅，这些事情都是何琬琰无法解决的啦，一味的回避更不是办法。

就在这艰难之际，何琬琰想到了一个办法，她以陈苏娅办公室的名义，给李骏力、汪晴阳他们这些相关专家发了一个通知，大概意思就是让大家准备好自己领域关于这个问题的详细材料，在粒子基地报请相关领导备案后，组织大家集中到粒子基金会总部开会讨论，现在不一一做答，并且要求大家关于在欧罗巴发现城市遗迹的消息暂时不要面向社会公布。同时她也给相关的领导发去准备召开这场讨论会的请示函，言辞恳切，表现得十分小心谨慎。她向领导讨论、审批，再到确定开会时间并通知大家赴会，这一来二去一个星期的时间也就基本上过去了吧，到时候说不定陈苏娅就回来了。

果然不出何琬琰所料，在相关领导收到这个请示后相当重视。因为在以前关于一些学术上的研讨会，粒子基金会是可以直接决定，没有必要向领导请示的。在经过几轮国家领导人之间的对话后，给陈苏娅办公室发来了回函，同意他们召开讨论会，研究进一步的探测相关事宜，并希望尽快做出登录欧罗巴的计划，同时表示国际社会将会在除粒子基金会支持以外给予更多地支持。

收到这个回函时，时间仅仅只过了三天，可以看出领导们对这个发现的重视。何琬琰发出的这个通知，确实达到了她的目的，阻挠了大家一个一个来请示陈苏娅带来的困扰，但同时也让何琬琰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因为这是自己借陈苏娅办公室的名义发出的通知，作为陈苏娅的秘书发这样的通知虽然不算越权，但是她恳切的语言引起了领导的高度重视，加快了对太阳系内星球登录的推进，因此这个会议不能出现半点的闪失，当然也同时会给李骏力他们代理更大的压力。

经历仔细地思考，以及和几位科学家的讨论，何琬琰再次以陈苏娅办公室的名义，发出了十天后在粒子基金会召开“太阳系内星球深入探索和开发利用研讨会”的通知。按下发送键后，各相关参会的科学家收到通知后都将会去准备相关的资料，没有人再来打扰她了，唯一的担心就是陈苏娅在会议召开时能不能够回来，不过还有十天的时间。坐在办公桌前的何琬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陈苏娅消失的这些天来，何琬琰实在是太累了，她应付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问题自己又不能点头做主，却还要表现出解决问题的样子，不能让别人知道陈苏娅不在。特别是刚发现欧罗巴城市遗址那两天，来自各个方面的问题像潮水一样涌向她，拍打在这个表面文弱的女孩身上。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在精神高度紧张过后，放松下来这一觉是最香的。

在接到通知后李骏力第二天仔细安排好了月球基地上面的工作，第三天就回到了地球，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在地球上面度个假。他也算是肖艾雪的粉丝，因此他选择了来到肖艾雪曾经待过的那一个边陲小镇，住进了肖艾雪的听风小院，他想感受一下这里究竟是有怎么样的吸引力能够让一个人在此沉醉，并且能够激发出如此大的创造力。

听风小院里的肖艾雪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粒子基地安排了专人管理，还保留着他在时的样子。李骏力走进院子，一眼就看见了肖艾雪离开时躺的那把椅子，便径直走了过去，把行李放在边上坐了上去。

坐在躺椅上，吹着湖面飘上来的凉风，一身的疲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有点能够感觉到当年肖艾雪喜欢这个地方的原因了。李骏力躺了下去，他想感受肖艾雪当年躺在这椅子上仰望天空的情景，望着碧蓝的天空，天边散落着几点孤独的云，身心完全放松地躺着，这简直太美了。

左右张望了一番，李骏力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嗖地坐了起来，可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又没有什么，继续躺了下去。他开始望着在天空寻找月亮的影子，又时不时地看看安宁河对面的山坡，山坡下面就是西海县城，整个西海县城被山坡环抱在怀里。看到这里，李骏力感叹真是好地方啊，他决定第二天要登上山顶去俯瞰一下这里的山河布局，等再回到月球工作的时候，他就可以从月球上来找到这个地方。

何琬琰在院门外的招呼声，把李骏力拉回了现实中。她告诉李骏力，自己一早就在这里来等他了，只是刚才去寻视了一下院子，看到了外面的菜地里面长满杂草，于是去找人来开垦，准备种点小菜，就像肖艾雪当年那样，错过了在门口迎接。一番客套后，两人走进了屋子，安顿好李骏力并相约第二天去小院背后的山顶上看看。

（二七）

一万多年前的世界里，陈苏娅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夜晚。站在料峭的山顶，地球的自转带着了太阳最后的余晖，眼前一片漆黑的陈苏娅听着山谷中野兽咆哮的声音，她尽力地去感受祖先们为了生存下来的艰辛，现在唯一让她感到亲近的就是那满天的繁星。

游荡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面，虽然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时空，但这毕竟是由谣感粒子搅动时间秩序重现的境况，因此她无法触碰这个时空里面的任何东西，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无助，孤独、恐惧侵袭着陈苏娅的灵魂。一个流星划过天际，给这个黑暗的世界增添了一丝灵气，陈苏娅不由得望向天空，似乎在搜寻什么。

这个时空里面，肉眼能够看到的星星，比一万年后自己那个时空肉眼能够看到的星星多了不止十倍。星空中，一个星座图跃然于陈苏娅的脑海里——天鹅座，在满天的星星中搜索着天鹅座。这一幕让她想起来了在肖艾雪的听风小院里面看星空的场景，那时候自己还是实习生，有兰江谣一起几个人在听风小院里面看着星空讨论着遥远的宇宙。

几个人围着一个火炉坐在院子里，肖艾雪用树枝边穿羊肉边给大家讲他那些对宇宙的理解。当时自己听着感觉有些深奥和不切实际，似听非听地吃着烤肉，现在也想不起他当时究竟是讲了些什么，只有兰江谣和另外两个老师一边烤着羊肉一边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地点头。而自己只是记住了有这么一件事，记住了那一幅场景，像极了她在山洞里面见到大家围着火堆烤肉的样子。

陈苏娅想到这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里的环境对应的是我们那个时空的哪里呢？陈苏娅联想到了安宁河上面县城背靠的那一片山坡，然而在听风小院背后的那一片山崖，也是笔直的崖壁，那一片的岩壁曾经还被《国家地理》杂志称为地球的边缘。想到这里，陈苏娅有了一丝激动，这个黑暗也不再恐惧，从粒子基地到听风小院，再到整个西海市大大小小的山川，她都仔细对比过了一遍脑海，越来越坚信这个地就是一万年后肖艾雪的听风小院那一片，山崖下面的那一条河流就是一万多年后安宁河。

如果是按肖艾雪在遗言里说的那样，有一艘先遣船，带着极少的人成功到达了太阳系，降落在了地球上，那么飞船降落在哪里？这里会不会就是那一艘飞船降落的地方？陈苏娅再一次把附件山形状和周边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这些山，没有发现任何与飞船相关的痕迹。已经几千年了，飞船的痕迹或许早已经淹没在了大自然中，化为了泥土。

陈苏娅来到山洞里面，想看看这些人要做些什么，但是始终挥不去自己描绘在的脑子里的地形，一个“T”字型的山，和一个楔形的山，外环着半圈环形山脉，一条小河从中穿过，她好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个环形山脉就像是特意为“T”型山崖修的保护墙。

在崖洞中，陈苏娅来到画师作画的岩壁前，去看那些岩壁上的符号，这些符号有点像某种文字，但是她没有一个认识。她只好把这些符号全部记下来，带回自己的时空后再仔细研究，不过有一段带着“十”字镖符号的内容，图文并茂的，吸引了她的注意，一个人反复地比划着揣摩了起来。

陈苏娅把外面的地形和这个“十”字镖图形联系了起来，猜测这里的两座山崖就是先遣船的坠毁地。她结合着岩壁上的记录，在脑子里复原起了当时飞船到来时的情景。

一艘十字镖型的飞船高速旋转着来到地球，由于战斗损坏，已经无法正常降落，于是狠狠地砸了下来，把这里的大地砸了一个巨大的坑，飞船的旋转把坑壁削切成了圆弧型。巨大的降落冲击力，也把原本已经在战斗中受损的飞船瓦解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这个楔形的山顶，另一个部分则是那一个“T”的山。联想到这里，陈苏娅又把脑子里的地形图拿出来，调整着角度进行拼接，果然拼接出来是一个对称的十字镖形状，这个发现让她十分激动。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艘先遣船就有一座山头这么大，也难怪先遣船里面的幸存者都可以繁衍文明。

遭受如此重创的飞船降落，幸存者更加稀少了，于是这些人开始利用仅有的物质艰难地在在这个世界生存。这也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从飞船降落到陈苏娅穿越来的这个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千多年，人们还处在这么原始生存状态，不过族群已经得到了繁衍，已经不在为生存而发愁了，接下来的文明将会进入快速发展中了。

也正是这前面几千年的生存迭代，他们带来的文明被消磨在了时空中。岁月的冲刷，把他们的飞船也埋进了尘土中，成了两座山崖庇护着他们。这时候，陈苏娅想起了刚穿越来时看到女仆分割鹿肉用的那把刀，那把与他们现在这个文明极不相称的刀，可惜她带不回自己那个时空去。

经历过总会有痕迹，这是肖艾雪曾经说的话。陈苏娅想如此先进的飞船，肯定不会完全被时间冲刷殆尽，凭先人们的智慧，肯定会给后人留下了可以开启的东西，只是在这个时代的，他们还无法发现和使用。再一次的推测，让陈苏娅极度的高兴，她在两个山洞里面仔细地查看了过，在脑子里绘制了详细的图形，满怀收获地笑了。

从几千多年前回到自己的时代后，陈苏娅把时光穿梭的记忆信息封存在了他的那个副本里面，然后清除了自己脑子里新人类芯片中关于这一段经历的记忆。做完这些后她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翻阅并处理自己不在这些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