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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小说网 > 秦淮鸣月 > 第6章 痴心不改 再生波澜

第6章 痴心不改 再生波澜(1/1)

城外十五里幽竹林,景文三人被五花大绑扔在竹林深处。

此处虽未有虎狼之物,但夜深露重,三人挣扎一番,只将口中碎布扯出,已是一身热汗,寒风吹过,带走身上为数不多的热气,冷汗贴身,霜露浓重,三人瑟瑟发抖中。

莱博冷颤道:“我十三岁入府,追随王爷三十余载,什么样的风浪波澜没有见过,无一不平安度过,如今年过半百,遭人摔个狗吃屎,差点散架了我这身老骨头”。

景文额头青筋暴起,奋力撕扯着绑绳,生吼道:“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枉你整天吹牛江湖老道,朋友无数,现如今半点力出不上,还废话连篇”,程不悔挣断绳索,依次为景文、莱博解绳:“少说两句,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三人哆嗦着起身,裹紧衣帽,瑟瑟的望着四周的浓雾,程不悔警惕着低声道:“昨晚与奉浉交手,那人府中定已经知晓,此地难以久留,迟着生变,少主速与我二人回府”。

景文揉着酸痛的手腕,一听要回府,后退两步摇头道:“程叔,青青被劫持,危险重重,我怎可离她而去,我要去救他,断不能跟你们回去”。

莱博跺脚道:“我的大少爷,已经够麻烦了,你就别添乱了,早知现在,我当初就不该由着着你的性子乱来,现如今说什么也必须跟我们回府”。

景文呵道:“莱博!父亲出门时叫你照顾我,没叫你强迫我,你若再这样,等我回去,好好在父亲、娘亲面前告你一状”,莱博向天拱手道:“回府我自当向王爷请罪,但是你必须跟我们回去”。

程不悔突然伸手抓向景文手腕,景文感危险,闪身躲避,同时伸出背在身后的手,一把灰土撒向程不悔面门,程不悔愕然,躲闪不及,面门遭袭,迷了眼睛,莱博急忙扑向景文,景文见状,向前呵呸出一口痰,莱博大惊,翻身躲避,景文转身向浓雾中疾跑而去,莱博急的大喊:“少爷不可!”,转瞬间,景文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中。

缓过神来的二人,望着浓雾气的不轻,莱博忧心忡忡道:“不悔兄,现在如何是好”,程不悔闭眼,倾听林中声响,摇了摇头道:“林中雾气太浓,声音杂乱无章,我也分辨不清他跑去了哪里,现如今,我等也只能找一个方向,边走边等雾气散去,再去找景文了”,莱博叹气着摇摇头,跟着程不悔向前走去。

穿梭闪挪,飞奔腾跃,不时回头看两眼的少年,正是景文是也。确认摆脱了莱程二人后,景文单手扶着一棵竹子,衣袖轻拭去冷汗,气喘吁吁的滑坐下来,昨晚的打斗,深夜的冷冻,再加上刚才神形紧张的奔跑,着实让景文吃不消,刚缓过神来,景文脑海中又浮现出青青的身影,不禁想起昨晚青青对自己说的话,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无论天涯海角,还是荆棘遍布,我景文定不负佳人,不负卿!又想起这一夜的折腾,青青也不好过,刚松弛下的心又揪起来,胡乱抹去脸上的湿气,继续向前跑去。

哒哒哒,模糊马蹄声,惊醒了赶路的景文。景文匐在地上,仔细听着马蹄声,蹄声清脆响亮,穿透力强,是上等的马匹,这金陵城府中能有此等马匹者,必不是普通人家,难不成是皇家骑乘,但细听蹄声,纷繁杂乱,又不像似训练有素的皇家骑乘,马蹄声似乎很急迫,一时让景文难以琢磨。听蹄声,离此地已不远以,浓雾消散大半,估计时辰,青青已经被劫持一昼夜,如果再不抓紧,真难以追上青青,当下之际,不如趁机“借”其马匹一用,过后加倍补偿就是了。想罢,景文躲了起来,静等马匹到来。

雾渐渐散去,清晨的阳光缓缓洒在林中,给人带来一天的好心情。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林叶刷刷作响。景文睁开眼睛,缓缓放下环抱的双臂,定睛看着。突然,景文看到打头的马匹上坐着的正是奉浉的的府兵,昨晚正是此人听令奉浉,押解景文三人扔在林中。景文屏住呼吸,猫在石头后,偷偷看着,这一行人,不论马匹还是人,皆冒着白气,马上人牙冠紧咬,双眼通红,有些人似乎还负了伤,伤口渗血都未仔细处理,像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景文仔细的看着,马队中未见奉浉,领队之人眉头紧皱,目不斜视,一心赶路,似乎前方有重要的人或事在等他,景文看着前行的方向,似乎是金陵城。昨晚这帮人刚从城中劫持青青飞奔而去,今早又飞奔赶回,景文更感困惑。马队中即没有奉浉,也不见青青的马车,景文大感不好,劲由心生,陡升脚力,追随马队而去。

金陵城墙模糊的出现在眼前,此时的景文牙冠紧咬,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脚下的速度却在下降,直至马队消失在视野中。景文跪倒在地,鼻涕口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大口喘着粗气,显然体力已至极限,好在知道马队是奔向城内,不至于再丢失了寻找的方向,想至此,景文两眼一黑,昏倒在草丛中。

马队夙夜兼程,赶到了金陵城外,此时,未到城门开启时辰,望着紧闭的大门,副官张禾马鞭一挥,马队侧面奔出一人一马,来到门前大声拍打了城门,震耳的响声城内数十米都可闻,不多时便有了回应。城楼上一哨兵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打扰了爷的美梦,未到时辰胆敢叫门,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哨兵伸头一瞧,一群人黑衣棕马,挎刀执鞭,怒气冲冲,顿时紧张起来,一边大喊:来人啊,一边顺着城楼向下跑去。不多时,一队士兵窸窸窣窣的来到城墙上,领头之人明显与身后众人大半不同,领头者扫了一遍马队,沉声道:“来着何人!”,敲门之人勒紧缰绳,从腰间拿出一牌子,伸向领头者,领头守卫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守城多年,令牌图谱自然是熟识的,此令牌一出,便知是皇牌,皇城专用,马队大有来头,只是不知为何在此时持皇牌闯关,不敢再想,领头守卫拱手道:“小人是金陵城守值守长,小人眼拙未识得大人,可否待小人禀告城府大人前来迎驾”,副官张禾,挥手道:“不必了,速开城门”,领头守卫不敢怠慢,速安排开城门,领头守卫冲忙赶下城墙,拱手要迎接,马队进城,未有减速,绝尘而去,领头守卫衣衫被疾风吹乱,面露苦涩,未敢抬头,待马队远去,方才急忙安排城守去报告城府大人。

马队沿主城道直奔金陵府衙。隆冬清晨的街道,难遇半个行人,不多时马队已到府衙门前,一人翻身下马敲门,门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吱的一声,门开探出一人,交谈数句,府门大开,马队鱼贯而入。

府衙议事厅内,张禾闭目上座,身后两人脸色肃重,带刀执卫,上茶的仆人不敢正眼端看,放下茶盏,急欲离去,“慢着,告你家大人,备膳喂马,越快越好”张禾闭眼道,突然的话语,差点吓掉仆人手中的托盘,仆人躬身答是,正在这时,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禾睁眼,看到一挺拔身躯进入厅内,拱手道:“在下金陵城府尹米诚”,张禾起身拱手道:“内阁张府副官张禾,今奉命入府有事相议”。

听闻名号,府尹米诚心头一颤,张府主事内阁总领张彩,当今的国丈,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在当今的大隆王朝,权势滔天,翻手云雨,米诚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张府的家臣会在这样一个清晨,来到他的府中,更不会相信,有什么事情会与他商量,随即恭敬道:“不知张大人今日到此,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张禾摆出请的手势,待米诚坐下,道:“今早叨扰,却有不妥,但事情紧急,还望米大人见谅”,米诚道:“大人客气,敢问大人是何急事,我府能为大人做什么”,张禾面露难色,沉思道:“想请米大人借千亮黄金急用,事出有因,公务在身难以严明,还望见谅”,说着,张禾拿出一个令牌,放在桌上:“米大人,此乃皇城令牌,我暂且压在府上,待我回府拿黄金来换”,米诚初听话语已震惊不已,再见令牌,更是不知所措,紧握扶手,缓过神后道:“张大人,您说的很简明,我也听得明白,既然公务在身,我也不便知晓,可是,千两黄金并非小数,家中更是未有百金,我如何能拿的出这千两黄金”,张禾点头道:“米大人,您说的情况我自是知晓,胆敢提出千两请求,是希望大人能帮助筹措,而且要越快越好”。米诚听闻,差点哭出声来,这哪是商量,估摸着我哪里得罪了张彩,这是来要我的命了!见米诚半天没有说话,张禾有些着急道:“米大人,这样的请求确实有些唐突,我不强人所难,劳烦大人帮我召集城内的商贾巨胄来府中一议”,米诚心乱如麻,听得此话,更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怠慢,随即应合下来。

被湿冷的感觉包裹着,仿佛置身于湖水中,恍惚中看到轻纱拂过眼眸,是青青的气息,那种熟悉的感觉,没错!景文努力睁开眼睛,挣扎着撑起身体,茫然的看着四周的竹子,脑海中闪过的只是幻影。站起身来,揉着沉重的脑袋,努力恢复着对四肢的感觉,踉跄着向林外走去。

阳光刺破天空,照射在林边的小路上,景文眯着眼睛感受着久违的阳光,渐渐散去发昏的感觉,身边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不由自主的看向金陵城的方向,就是那里。

城外熙熙攘攘人群,簇拥着向城内走去,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进城的人明显比前几日多了起来,宽敞的城门显得略微拥挤。“闪开!把路给我让开”突然的吼声,震动了进城的人群。只见城门不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似乎正加速赶来。领骑者身形健硕,面容严肃,身后数十人持器围拢两匹马车,车身插旗子,上书一字:韩!城门值守着者见状,驱赶剥离进城的人群,为马队让出道路,城门值守向马队领头者拱手示意,马队逐渐收拢向城内走去,“半晌午,这是第几家了,不知道城里有什么大事”路边的摊贩小声议论着,“听城口老王说,有一队人马今早来城叫门,声音震天响,老王都惊醒了”一摊贩回答道,“是啊,看着吧,城郊韩家也到了,准莫是有大事发生”一人附和着,一旁的景文挤过人群,拱手问道:“这位大哥,早上叫门的是什么人啊”,摊贩轻嘿一声:“小兄弟,咱就是个挑扁担的,咋能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呢”,景文应道:“大哥,那马队进城去了哪里”,几个摊贩互相看了两眼,摇了摇头,景文拱手致意,见车马已进城,便不再耽搁,跟了进去。

车马径直从金陵城府衙门驶入,景文望着金陵城府四周警戒的衙役,感到有些棘手,一般府衙巡卫不会有这么多,想必府内定有事情,要想得知青青的情况,必须找到那队人马,可进不去府,如何查找。景文搓搓手正思考着,突然身后又传来了马蹄声,景文闪入旁边店铺,回头见又是一队人马向府衙赶来,马旗一个申字。

马队在店铺外停下一辆马车,其余人马继续向府衙驶去。停下来的马车夫掀开帷幔,放下马凳,从车内走下两个姑娘,一个姑娘身披白蓝相见披肩,身后的碧衣姑娘手里拎着一个竹篮,二人走入店内,与老板似乎交谈着什么,景文无暇顾及,迅速来到店外马车后,轻踢车后围栏数下,马车夫似感蹊跷,绕到车后,见一年轻男子扶着墙捂着脚,表情痛苦,马车夫疑问道:“敢问公子有何贵干”,景文痛苦道:“好你个马车夫,驾车使坏,碾压了我的脚”,马车夫惊讶道:“老奴沿城内车道行驶,怎会碾压了公子的脚”,景文生气的指着身后巷子道:“你来看看,就在这里你碾压了我”,马车夫疑惑的走过去伸头去看,景文化指为掌顺势劈下,马车夫瞬间僵硬不动,顺势倒下,景文见状,将马车夫拖入后巷,扒下衣服,迅速更换行头。

不多时,店内女子二人有说有笑的向马车走来,景文低下头,放下马凳,躬身托二人上车,白蓝披肩的姑娘上车时滞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碧衣姑娘见状道:“小姐又要嬉笑蛮儿么?快些上车吧,大街上人多看见多不好”,白蓝披肩的姑娘没有答话进入车厢。待二人上车后,景文轻嘘一口,驾车向金陵府衙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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