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间飘零 唯情不落(1/1)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偶然掉落在溪水中的竹叶,打着转随着溪水潺潺流去,景文的目光随着旋转漂流的竹叶,渐行渐远,直到竹叶消失在视线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太阳西沉,林中渐渐不再那么明亮。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猝不及防的景文被溅了一脸的溪水,“是谁?”有些愤怒的景文对着四周喊着,竹林空寂,寥无声响。
景文再看向溪水,一颗干枯的松果慢慢浮出了水面,景文略有些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摇了摇头,自己竟笑了起来。
景文抬头看了眼渐渐西沉的太阳,掸去身上的浮尘,转身向寺院的方向走去。
溪水边不远的竹子旁,露出了一个笑脸,卓馨莹捂着嘴巴开心的笑着。
见景文渐渐走远,卓馨莹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了溪水边上。
自从听说姊姊计划把自己关进蒸房,馨莹在寺庙里就越来越不开心,这个老方丈也真是的,不给自己疗伤不说,还给姊姊出了个坏主意,美其名曰是我的大机缘。
馨莹聚拢了裙摆,蹲在了溪边,单手托着腮,一脸的苦大仇深,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干松果,一个一个往溪水里投,估摸着馨莹又不知道把哪只可怜松鼠的粮仓扒了。
小溪并不宽,即使是女孩子,只要用点大力气,也能跳过去。
扔完松果的馨莹,后退几步,一个大跃,跳过了溪水,可惜脚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馨莹眉头一触,鼻头微微抖动,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馨莹生气的拍了大地一掌,一股脑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一跺脚,撅着嘴,忿忿不平的走远了。
景文进了寺院,遇见的每一个僧人,景文都恭敬的回礼,一路上走的时间,似乎比平时慢了一些。
“景文!”,喊声叫停了正聚精会神走路的景文,景文回头,看到陆哲正在院门处站着。
景文掉头走向陆哲的小院,陆哲穿了件宽大的僧袍,遮挡了受伤的胳膊,想想自己从到了寺庙就没有关心过陆哲的伤势,景文不好意思道:“陆寨主,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陆哲微笑道:“不碍事,景兄弟,别在叫我寨主了,方便的话就叫我声陆兄就行”,景文拱手道:“陆大哥”。
陆哲将景文让进了院子,二人走到石桌旁,陆哲给景文倒了茶水,问到:“景兄弟,还没有吃饭吧”。
说到吃饭,景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中午到现在,自己确实没有吃过东西,景文点了点头,陆哲转身回到房间,端出了晚饭,道:“来来来,景兄弟,我们一起吃”。
景文看着桌上的饭菜,与平时并无不同,只是多了一样东西,陆哲笑道:“来,景兄弟,这是我自己烤的番薯,你尝尝”,说着就要去给景文拿,景文赶忙拿起两个番薯,一个放在陆哲碗里,一个自己拿着。
番薯有些烫手,景文不停的倒换着双手,剥了皮,景文咬了一口,满嘴的热气,番薯软糯香甜。
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反正景文觉得很好吃,景文不好意思的对着陆哲笑了笑,陆哲催促道:“快吃,一会凉了不好吃了”,景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在消灭了四、五个番薯和桌上若干的饭菜后,景文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感谢道:“多谢陆大哥款待”,陆哲笑着道:“喜欢吃么,我还有,等会给你带上”。
景文摆摆手道:“吃了陆大哥这么多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哪还能带着走”,陆哲哈哈一笑说:“景兄弟,你太客气了”。
二人收拾了桌子,景文给两人斟了茶,陆哲闻着茶香,思绪慢慢变的遥远。
景文看着出神的陆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晚的天空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洒满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景文看着月亮,眼前慢慢模糊成了青青的模样,青青抚着琴,对着景文柔和的笑着。
陆哲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景文的思绪也回到了桌前,景文低头喝水不语。
陆哲打破尴尬道:“景兄弟,可是在想苏姑娘”,听到青青的名字,景文脸上有些惆怅,放下茶盏,问到;“那陆大哥呢,在想什么”。
陆哲有些怅然,挠了挠头,说:“景兄弟,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景文打起精神,看着陆哲道:“陆大哥请说”。
陆哲说:“你还记得山寨中的那位瑾姑娘么”,景文点点头,陆哲继续道:“自从那日瑾姑娘被打落山崖,我日夜难安,闭上眼就是瑾姑娘被打落山崖的画面,屡屡从梦中惊醒,每每想去寻找,但一副伤躯,恐难成行”。
景文打断道:“陆大哥,明日一早我去寻瑾姑娘踪迹”,陆哲道:“山崖道路曲折,不熟悉者去了难免会迷路,景兄弟如若不嫌弃,可否带我一同前去”。
景文摆手道:“陆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有陆大哥陪伴找到瑾姑娘更容易些,明日一早,我便来接陆大哥”。
景文装着烤好的番薯向陆哲告辞,陆哲送景文出了院门,一直看景文走远,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深夜清冷寂寥,莱博枕着双臂,看着房梁发呆,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莱博坐立起来,借着洒进来的月光,看到景文的被子一阵蠕动。
莱博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景文,你在干什么”,景文掀开蒙头的被子,含糊不清道:“我没干什么,莱叔,你怎么还不睡”。
莱博一听,沉声道:“景文,你在那吃什么呢!”,景文蒙住被子,沉闷的声音从被中传出:“什么也没吃”,莱博跳下床,一把掀开景文的被子,此时的景文正抱着几个番薯,吞咽着。
莱博一把抢过两只番薯,掰开来,微微升腾的香气,无比的诱人。
景文爬起,怒吼道:“老莱,你竟然抢我东西,我回去非告你一状”,莱博一边品尝着番薯,一边道:“小兔崽了,你还想告我,你这一路上犯的错,够你关一年禁闭的了”。
景文大哼了一声,躺下转过身,盖上了被子。
翌日清晨,程不悔打开房门,看到景、莱二人早早坐在桌前吃开了饭,程不悔有些诧异,今天二人怎么起这么早。
程不悔洗漱完毕,刚坐了下来,莱博把碗一推,起身道:“老程,你慢慢吃,我出去逛逛”,景文紧接着放下了碗,道:“程叔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程不悔端着碗,愣了一下,看着二人出了门,各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又吃错什么药了”。
程不悔端起碗来,听到门外传来莱博与人打招呼的声音,仔细一听,好像是卓琬凝的声音,程不悔暗喊一声:坏了!放下碗,就往最近门窗处跑。
当卓琬凝端着餐盘走进院子的时候,看着程不悔正奋力的推着布窗,卓琬凝疑惑道:“程大哥,你在做什么”。
程不悔一惊,双手过力,咔嚓一声,半个手掌穿布而过,卓琬凝看着眼前一幕,笑了起来。
程不悔收回手掌,略显尴尬回过身来,呵呵道:“卓姑娘来了,我准备开窗户透透气”。
卓琬凝把程不悔拉到桌前,说:“程大哥,你先吃完饭,再干别的也不迟”,程不悔端起碗,点点头。
卓琬凝继续道:“一会你把你的脏衣服收拾一下,都放我这个盆里”,程不悔大惊失色,放下碗道:“卓姑娘,我自己能洗衣服,我只是内力尽失,不是残废”。
卓琬凝突然凑上前来,吓的程不悔差点掉下凳子,卓琬凝闻了闻,一脸嫌弃道:“程大哥,你的衣服都发臭了,一会连这件一起赶紧换下来”。
程不悔一脸窘迫,自己闻了闻道:“没有啊,我才穿了几天”,卓琬凝催促程不悔赶紧吃饭,程不悔一脸无奈。
北上的官道宽畅通顺,奉浉的马队顺着官道一路北上,再没遇见什么突发情况,离隆都只剩百里,不出两日便能到达府门。
一处路边茶摊,过往的行人,口渴了便停下来喝茶歇息,奉浉率领着马队来到茶摊,换歇马匹,补养精神。
奉浉命人清开几张桌子,张禾唤着小二上茶,青青二人被请下了车。
青青和惜婷来到奉浉茶桌前坐下,奉浉恭声道:“苏姑娘一路舟劳,养养精神,喝点茶水吧”,青青颔首谢过,与惜婷二人,小口的饮起茶来。
噔噔的马蹄声,刚劲有力,奉浉一听,余光一瞟,见裘衣快靴,一人一马快速向茶摊赶来,张禾见状,对着奉浉欲言,奉浉摆手止停了张禾。
马匹在摊前停下,来人快速下马,来到奉浉桌前,单膝跪地,拱手道:“禀将军,府主口谕”,张禾一听大惊失色,惊慌的看向奉浉,奉浉面无表情的饮了口茶水,点点头,起身与来人走向一旁。
来人与奉浉在一旁,说了几分钟,张禾紧张的看着两人。
来人对着奉浉一拱手,翻身上马,快速离去。
奉浉若有所思的走回茶摊,张禾急忙问道:“大人,府卫所来何事”,奉浉看了眼低头喝茶的青青,对着张禾道:“今日入螭城,暂且休息”,张禾有些差异,欲问,奉浉摇了摇头。
几人歇息了片刻,翻身上马,向螭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