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伤无大碍 府衙来人(1/1)
寺内暖房内,众人将陆哲缓放在床上,老方丈坐于床边,轻摸鼻息,搭脉细查。
不一会老方丈收手站了起来,看着众人道:“脉象确有些微弱,观面色如常并无大碍”,程不悔点点头道:“脉象无碍,但伤势未愈,昏迷原因未知,还是小心些为好”。
老方丈命人褪去陆哲的外衣,与程不悔近身查验。
噔~噔,屋外传来敲门声,景文见状,轻轻拉开了门,看到寒风中站立的卓琬凝,景文脸色一沉,挡在门口道:“卓姑娘,大晚上你来这里干什么,速速回去,免得受了风寒”。
卓琬凝从景文身旁的缝隙中向屋内张望,但看不清楚,有些不悦道:“景公子,麻烦让一让,好狗不当道”,景文眼睛微眯,威胁道:“你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
“景文”程不悔呵斥道,景文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内,卓琬凝对着景文的背影白了一眼,轻轻关上门,搓着手走了进来,见陆哲上身衣物尽去,只穿一条亵裤躺在床上。
卓琬凝捂住眼睛,害羞的转过身去,在一旁炉火的照映下,脸庞红扑扑的,景文嘲笑般的轻笑了声,卓琬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发烫的脸。
老方丈与程不悔仔细查看,见陆哲正面并无什么创伤,遂命人将陆哲翻了过来,当陆哲翻过来那一刻,众人皆发出了惊呼声。
卓琬凝闻声,疑惑的转过身来,当看到陆哲的后背时,惊的捂住了嘴,只见陆哲后心处有一块由浅入深的淤青,淤青正中间呈黑紫色,轻轻摇晃身体,黑紫处有液体般的晃动。
老方丈与程不悔对视一眼,程不悔眉头不展,老方丈脸色担忧,老方丈伸出两指,快速在淤青旁重点几下,手掌置于淤青上方寸许,隔空轻柔般的滑动手掌,不多时,方丈收回手掌,僧人将被褥盖在陆哲身上。
老方丈移步一旁,眼神若有所思,程不悔与众人来到方丈身旁,卓琬凝提壶看茶。
老方丈对着琬凝微微一笑,伸手接茶,抿了一口,对着众人道:“各位施主,请坐”,莱博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忧虑,对方丈焦急道:“方丈大师,您就直说吧”。
众人也都盯着老方丈,老方丈呵呵一笑道:“阿弥陀佛,大家不必紧张,我细细查验了陆施主背部的伤口,并无内力侵体之伤,从淤青看,仿佛伤势严重,勘验后,伤势只为蛮力所为,陆施主在遭受创伤之时,内力自动护住了心脉,导致蛮力只伤及皮肤,待上些跌打药后,伤势应该慢慢好转”。
众人听闻,暗松了口气,唯有程不悔眉头略有紧蹙,不解道:“只有蛮力未遭内力侵体,什么样的蛮力能造成如此之伤”。
老方丈点点头道:“这也是我所想的,若是人力所为,未免有些牵强,如若不是,那会是什么呢”。
老方丈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陆哲道:“看来只能等待陆施主苏醒后,才能解答疑惑了”。
老方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众人问道:“陆施主为何会身在山崖下”,景文听闻,脸色有些复杂,向前几步对着方丈将前两天陪陆哲前往崖底的事告知了方丈。
老方丈听罢,叹了口气,看着陆哲道:“早在各位施主刚入寺之时,我已派人去往山崖底和山寨查看过,崖底未有瑾施主的踪迹,甚至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为了避免影响陆施主养伤,并未告知,没想到,陆施主竟然自己去,造成今日之果,皆为老衲的罪过,为弥陀佛”。
程不悔宽慰道:“方丈大师,您宅心仁厚,德高望重,今日之事,非大师之责,望大师切不可自责啊”。
老方丈摆了摆手,对着一旁的僧人道:“明辰,是你带师兄弟去的崖底,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
明辰思索着摇了摇头回礼道:“师傅,我与几位弟子仔细查找过崖底,去的时候崖底大部分被积雪覆盖,按照常理,如若瑾施主坠崖,怎么也会在积雪上留有痕迹,但积雪上平展无痕,一丝痕迹都没有,至于瑾施主佩剑一事,是我的疏忽”。
老方丈摇摇头道:“明辰,为师并未有责怪你的意思”,景文附和道:“是啊,明辰师兄,当日是一缕阳光照射在剑锋上,反射的光芒引起了注意,才侥幸发现,明辰师兄去的时候,只怕为积雪所覆盖,绝难以发现”。
这时,一位僧人喊道:“师傅,陆施主肩膀的绷带渗血了”。
老方丈赶到床前,掀开被子,看到陆哲肩膀处的绑带殷虹,血水渗出滴落床上,老方丈面色有些凝重道:“崖下寒冷,屋内温暖,一冷一热,陆施主的旧伤也开始发作了”。
老方丈命屋内僧人准备,自己起身带对众人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夜已露重,还请早些回去歇息吧”,程不悔想留下帮忙,老方丈摆摆手,程不悔领着众人推出房间。
屋外,寒风中卓琬凝面色有些担忧,对着程不悔及众人道:“程大哥,各位师傅,馨莹近些日心神不宁,只怕与瑾姑娘的失踪有关,馨莹养伤期间,还请各位师傅将今日之事对馨莹保密,琬凝在此谢过了”。
卓琬凝将欲行礼,程不悔拦住道:“卓姑娘放心”,卓琬凝感激的看了眼程不悔,遂与众人告辞而去。
寺内后院正房,程不悔三人围坐在桌旁,莱博端着茶盏,疑惑道:“老程,我总觉得这事蹊跷,那夜,我们明明看着瑾姑娘坠崖,如今却寻不得一丝踪迹,你觉得蹊跷不”。
程不悔思索道:“不只是这件事,陆兄的伤势也颇为怪异,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景文趴在桌上,打着哈欠道:“等陆大哥醒了问问不就行了,你们就是瞎想,我都困死了,赶紧睡吧”。
程不悔点点头道:“早点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偏房内,莱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
景文扭到一边,双臂搂着被子,眼睛望着天空的星辰,细细回想那日崖下搜索的细节,却还是未有什么发现,叹了口气,眨眨眼睡去。
翌日清晨,众人起床后,过来查看陆哲伤势,见陆哲并未苏醒,待了一会,便离去了。
陆哲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一幅幅画面,陆哲站在白茫茫的山崖下,眼睛看着四周,每一次眨眼,四周的景象就变换一次。
陆哲目不暇接,忽感后背有人轻拍自己,转身却不见人影,又感,再转身,依然无人,天空中传来空洞的声音“哲哥”,陆哲闻声热泪盈眶,对着四周大喊道:“阿瑾是你么”。
四周唯有笑声,陆哲不停的喊着,转着,忽然间天旋地转,陆哲头痛的仿佛要炸裂,猛然睁开了眼,慢慢的眼晕散去,陆哲看着床幔,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陆哲醒了,守床的僧人赶忙报告了老方丈,众人听闻,也赶了过来。
大家围拢在陆哲的床前,欣喜的看着他,陆哲看着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听闻众人寒夜去崖底救他,便要起身相谢,被众人制止。
老方丈见陆哲脉象平稳,也松了口气,琬凝迫不及待道:“陆大哥,你怎么会晕倒在崖下”。
陆哲看了看卓琬凝,思绪回到昨日,陆哲在崖下找了一天,仍然没有任何发现,眼看着夕阳西下,陆哲内心十分焦急,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山谷口,呆呆的望着山谷。
许久后,陆哲似乎下定决心,刚要迈步,忽听背后似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刚欲转身,后心处一阵剧痛,眼前慢慢黑了下来,陆哲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便躺在床上。陆哲的脸色在沉默中有些煞白,众人静静的等待着,陆哲回过神来,见众人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日我在谷中细细查找,忽敢后心处钻心的疼,然后就没了知觉,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众人听闻有些愕然,莱博关切的问到:“老陆,你没有看到是谁袭击的你么”,陆哲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有些泄气,老方丈见状,摆了摆手道:“阿弥陀佛,陆施主刚醒,以养病为重,还是让他静养吧”。这时,门外有僧人来报:“师傅,金陵府衙来人求见”。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老方丈也有些意外,弘恩寺一年接待外访的日子是固定的,这么多年未有大的变化,此次日子未到,府衙差人来访,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老方丈示意让大家安心,便随来人而去。
众人从房间出来,关好门,几人站在院内并未离去,程不悔负手道:“大隆境内寺庙的参拜时间为皇定,未到日子,普通民众皆不可前往寺庙,官府需报请批准后,才可前往,今日来访,稍显不寻常”。
卓琬凝看着程不悔三人道:“这几年,除了指定日子,我并未见有官府来访过,今日来访有些意外”。
程不悔问道:“平日官方来访,一般所为何事”,卓琬凝思索道:“弘恩寺属金陵辖内,一般来访皆为诵经礼佛、祈福消灾之事”,程不悔点点头道:“我们暂且离去,等待寺内消息吧”。
陆哲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思绪杂乱,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出现梦中的声音,眼里止不住的流出泪水。
寺内客厅,一人着官服坐于一旁,一手抚茶盏,一手在扶手上轻轻敲着,听到脚步声,来人起身拱手递上令牌道:“下官金陵城礼簿魏滨,奉米大人之命前来”。
老方丈接过令牌,示意魏滨请坐,魏滨与老方丈分坐下,老方丈看着令牌缓缓道:“阿弥陀佛,魏大人,离寺庙外访之日还有些日子,此次魏大人前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魏滨行礼道:“方丈大师,此乃皇城令牌,朝廷已批准此次来访,具体事项下官不详,只是奉命来告知来访日期定于三日后”。
老方丈点点头道:“魏大人,我寺需如何准备”,魏滨道:“接米大人口令,三日后来寺有事相商,弘恩寺不必操繁准备,我轻车来访”。
魏滨说完起身即欲告辞,老方丈将令牌还于道:“魏大人,在寺中行些斋饭吧”,魏滨拱手道:“方丈大师请留步,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了”,说罢,便离去了,老方丈目送魏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