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我在诡异世界当诡异二十七(1/1)
在程染开口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震动和轰鸣响起,这种震撼让程染觉得是世界在崩塌。
有什么要碎了。
程染看到掉在地上的石头碎渣,缓缓的明白,是她要碎掉了。
二十岁模样的男人手里挥舞着重重的铁锤,一下一下敲在程染的身上,他的眼神凶狠,一如当年向程染身上抹狗屎的样子。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太小,能做的只有往程染身上扔狗屎,而如今小破孩长大了,成为大人了,他开始拿起武器,真真正正的开始毁灭她了。
他的眼眶充斥着血丝,神情癫狂,好似面对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杀父仇人。
程染摸到了故事的脉络,赵言久,也就是那个向程染身上扔狗屎的小破孩,他是这个诡异死气沉沉镇子上唯一的活鱼,他奋力抗争被镇压,于是他选择暂时离开了这个镇子,他去外面求学,又或者在国外留学,他接触到了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没有愚昧,没有封建,没有疯魔,他接触了新思想,他一如所裁剪的文章那样,反封建反压迫,他带着新思想回来,想要拯救这个埋葬了他过去的镇子。
可是他失败了。
辞旧迎新,这个新到底是没有到来。
赵言久要彻底摧毁这块石头,如同他面对封建腐朽思想的做法一样,他在抗争,他在拯救。
突然,赵言久的身影被人推开,铁锤的惯性让他的身子摔的更重,一时之间他竟是没有站起来。
程染破碎的身体被人抱了起来,抱着程染的手那么有力,近乎是禁锢一般死死的,死死的攥着她,而手心温热的温度却又带着慎之又慎的温柔。
程染看到了熟悉的鲜艳的大红花,是她的新娘 。
往日她听到自己新娘的声音无一例外都是惊恐和虚弱的,语气平淡的如同将死之人,而这个抱着自己的新娘那一贯虚弱冷淡的声音竟是带着不可明辨的颤音:
“程哥,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
铁锤和洞穴摩擦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耳膜不适,那种不适自尾椎逐渐上升,伴随着无以言语的惊恐。
程染还在困惑,宋悲是在她身上安了GPS吗?还是自带雷达,自己都变成了一块石头了他都能把自己找出来。
很快,程染察觉到了不对劲,赵言久手中的铁锤很大很重,一个成年人挥着都不由的踉跄,而赵言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带着铁锤跑的这般快追赶自己呢?
宋悲抱着程染跑到洞穴的边缘,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前进。
小镇的所有人齐齐刷刷的站在洞前,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宋悲和程染。
他们在等,等宋悲走出洞口。
身后铁锤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近的仿佛只有一步之遥。
宋悲一身新娘装扮,细白的皮肉单薄的身材,远远看过去像是开在峭峭山头的一朵花,他抱紧了程染。
“抱着我,走出去。”
程染开口了,作为一块石头,开口讲话还是很难,只不过程染正在一点一点的记起来那些被自己遗忘的事情,包括语言能力。
宋悲将程染放在自己身前,迈开脚步踏出了洞穴,那些如同狩猎一般等待的镇民并没有像丧尸一样簇拥上来。
他们贪婪宋悲,却又畏惧程染。
他们在畏惧山神。
就在宋悲抱着程染完全走出洞穴,逐渐离开镇民的包围时,“咔嚓——”
一声极其清晰的石头裂开的声音在令人窒息的寂静当中突兀的响起。
程染裂开了。
真正意义上的裂开,她的三分之一碎掉了,右侧的酷似山羊角的一块石头裂开掉在了地上。
相传山神便是人身羊首,而当人类发现一块长的如同羊首的石头便将这块石头奉为了山神。
如果,当这块石头碎掉了,不再是羊首的模样了,那么这块石头还是山神吗?
镇民的反应已经给了程染答案,如同闻到血腥味的捕食者一样,所有的镇民全部都无声的转过了头,朝着宋悲看去,贪婪的目光如同舌头一般。
而铁锤的声响也越发清晰起来了。
“跑!”
程染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宋悲开口,当她不再是山神,便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让她成神的是人类,而让她跌落神坛的也是人类,自始至终她只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
宋悲没有任何犹豫,抱着程染就逃窜,程染即便是碎掉了三分之一也绝对算不上轻,可是宋悲明明那么单薄甚至是虚弱的身体,却抱着程染跑的飞快,远远的将镇民甩在了身后。
程染没有时间去关心宋悲为什么顶着一张小白花的脸却爆发力如此牛批,她在想该怎么出去,该怎么样才能不当一块石头。
“你是怎么进来的?”程染进来的时候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山羊神出现了,那么宋悲呢?
宋悲的心情平复了,他好似一点都不惊讶于程染变成了一块石头,只是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先生想要留我,但是我不想留,就出来了,苏伊说你不见了,她一直在关注着你,可是突然之间你就不见了,我进去之后看到散落一地的笔记,想来你可能是进入了笔记主人的世界,于是我费了一番功夫也就进来了。”
程染沉默,先生想要留下宋悲,肯定不是简单的动动嘴皮子留宋悲吃饭,但是宋悲轻描淡写的一笔就带过了,还有,这个地方,他想进就进来了?
程染安慰自己毕竟是男主角,世界是他亲妈,多大的金手指都是有可能的。
“进来之后,他们说山神是一块很好看的石头,程哥,我想着是你,但是没想到真的是你。”宋悲似乎对于程染变成石头这件事情不太震惊,他好奇的是程染变成了一块好看的石头。
程染:......
“程哥,接下来怎么办?”
程染看着追逐他们而来的镇民,平静的开口:
“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