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我在诡异世界当诡异三十(1/1)
尖细长刀横在梁翼的脖颈上,高中生小姑娘的脾气向来不好,她对于梁翼这种将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线索拱手于人的做法非常的不爽。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并不是你手底下那些废物。”周景的眼眸在一瞬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
梁翼清了清嗓子,他一向巧言善辩,于是此时便拿出一贯的说法解释着:“我的预知中,他们会是破局的关键,这一局我们两个大可以躺平,不必费尽心思的活命,难道不好吗?”
有人替他们冲锋陷阵,而他们只需要坐享其成,这在诡域当中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可是我需要积分,你应该知道这次对我有多重要,我等不了了。”周景并不接受梁翼的说辞,她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人可以为她去冲锋陷阵,她不相信任何人,因为能够让她相信的人已经不在了。
“你哥的事情,我会帮你的。”梁翼将卡牌收了起来,一如进入诡域之前承诺周景那般。
周景对于梁翼的信任值已经开始掉落了,在进入诡域之前,梁翼就已经找到她了,她与梁翼算是旧相识,如果没有诡异世界入侵人类世界的话,她与梁翼大概也算得上熟悉的人。
周景的哥哥周允,曾经是梁翼的队长。
而在那次诡域当中,周允带着梁翼九死一生的活了下来,七个人的队伍只有周允和梁翼活了下来,可是之后周允就消失了。
周景对于梁翼的敌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梁翼继承了周允的一切,他成为了新的队长,旁人议论艳羡的人从周允变成了梁翼。
他就是个小偷,在哥哥消失的这段时间内,偷走了属于哥哥的一切。
周景将长刀收了起来,她想,若是她得到的结果真的如她厌恶的那般,是梁翼夺走了哥哥的一切,她会亲手用这把刀杀死梁翼。
宋悲从先生手里拿到了一张记录着新娘生辰的记录单,从最初的粱氏女子到最后一个新娘白氏,所有人的生辰都记录,这些被祭祀的女子都按照着某种属性。
苏伊看着这张单子,仿佛是看到了那些活生生被献祭死掉的女子,一个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跟一块石头在洞穴之中安静的死去,带着不甘和怨念却又无法反抗,苏伊想着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宋悲一一附身过这些新娘,他对于这张名单上的名字是最熟悉的人,若是一般的觉醒者经历这些事情,即便是不被诡域同化,及时清醒过来,也会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折磨到精神崩溃,宋悲此时却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淡定的剥开一块糖,指着名单上的名字开始说祭祀的年份。
到最后指着名单上的白氏时,宋悲有些迟疑,片刻的迟疑之后他才说了年份,正是六年前的三月三。
梁翼说白菲菲是最后一个被献祭的新娘,可是当时白菲菲已经怀孕了,按照封建礼教来说,白菲菲已经是不洁了,难道是因此惹怒了所谓的神?
还是赵言久破坏了神?
赵言久的笔记很厚,程染决定看完之后再告诉苏伊和宋悲,约定好了明天的时间之后,程染便返回了周府。
程染翻墙进去的时候,没有急着跳下去,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神经,猩红的眼眸在浓郁昏暗的夜色之中醒目极了。
之前宋悲受伤流血的时候,程染那一刻满脑子的念头就是她要用嘴去接,感觉这玩意儿浪费了简直是糟蹋!
天知道程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着没有当场变成一个变态,差点逼格掉了一地。
不在沉默中爆发,那就做一个沉默的变态。
程染嗅着周府内的血腥气,仿佛能够听到对方进食的咀嚼声和贪婪的吞咽声。
吃宵夜怎么能不叫她呢?
程染半蹲在墙上,摘下眼镜,猩红的双眸暴露无疑,手指逐渐开始变得青白狰狞,嘴角裂开尖利的笑,如同危险的野兽一般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周府。
“程、然、你、回、来、了。”白天一个面熟的小弟站在小路上,唇角像是被什么用力扯着一样露出一个夸张的笑,眼神里却满是溃散惊恐。
而他柔软的腹部被整个掏空,只留下两侧的皮肉维持着摇摇欲坠的上半身。
皮肉的边缘呈现不规则的齿痕,像是被人硬生生的一口一口吃掉,鲜血淅淅沥沥的滴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他嘴里一张一合,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你、回、来、了。”
程染从他空荡荡的腹部看到了另外一个空荡荡的人,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着程染走过来,被强行调起来的唇角露出夸张惊悚的笑,嘴里不停的重复着。
“你、回、来、了。”
程染没兴趣跟这两个傀儡周旋,身形如同一阵疾驰的风一般穿过了两人的身侧,四肢呈现了不同程度的扭曲,她的跑步姿势相比较人类更像是某种野兽。
下人房内静悄悄的,可越是在这种寂静的氛围内,咀嚼进食的声音在程染的耳中越发的响了,生肉被撕扯吞进嘴里,柔软的内脏爆出鲜嫩的汁水。
程染被自己的想法一惊,她居然也产生了食欲。
看来这个诡域不止会抑制她的能力,还会加速她的失控,程染的手抬了起来,想了想,她打自己一巴掌挺疼的,忍忍吧,忍不住了再抽自己。
程染推开下人房,其他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装死,竟然一片死寂,而白天一直想要杀死程染的黑影附身在老大的身上,正趴在一个人身上忘我的啃食着。
程染看着马上又要被掏空的一个人,想着这个鬼还挺挑食。
听到声音之后,黑影转过身来,目光贪婪的注视着程染。
他一开始选定的替身就是程染,他最想吞噬的人也是程染,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了。
眨眼间,黑影便来到程染的身前,近到几乎跟程染紧紧的贴在一起,程染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些还未被咽下去的内脏的热气。
他的唇角挂着一截肝脏。
明明他身上的黑影如同雾气一样,而程染却在雾气扩张的时候觉得这些雾气好似是活着的,正在一点一点的蠕动着。
“我想要你的心,可以给我吗?”蠕动的黑影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程染听出来声音了,是那个长的跟黑社会一样的老大。
程染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被一个鬼说情话。
程染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动不了,她立刻意识到她触犯了规则,此刻被规则束缚了。
就在黑色浓雾触摸到程染的瞬间,银白的流光干净利落的将浓雾划开,被切断的浓雾好似真的是从对方的身上割下了一块肉,掉在地上软塌塌的。
小弟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程染正在被黑影吞噬,想来用不了多久程染就会跟其他人一样被掏空内脏。
他默默的为自己的新老大默哀,其实程染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他连提醒都没有来得及。
他手里捏着求来的护身符,恐惧席卷全身,预想之中的啃食声并未响起,他大着胆子偷瞄了一眼,看到了这辈子最惊悚的一幕。
程染将那个黑影如同团棉花糖一样团了起来,按压成了一个漆黑的圆球,狰狞尖利的齿牙一口一口的将黑影啃食掉。
然后,小弟便看到了一双猩红如同野兽般让人战栗的瞳仁。
救命啊!!!!!!
特么的新老大硬生生把鬼给吞了!!!!
程染感觉自己吃了一坨垃圾,估计要闹肚子了,自从变成诡异之后程染的食欲对象也越发的琢磨不透了,又是吃尸体又是吃鬼,程染决定这个世界结束之后要找228将这个世界的记忆给删除掉,否则她怕自己真的染上异食癖。
吃了这一坨垃圾也并不是没有什么收获,她知道了这团黑影是个什么东西了。
是周然,原本的周然,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替身。
当初周然并没有带白菲菲离开,反而懦弱的任凭白菲菲怀有身孕的事情被小镇知晓了。
献祭给山神的新娘居然怀有身孕,白菲菲是要被烧死的,而周然躲了起来,将自己跟白菲菲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白菲菲说周然没心没肺,这是一句诅咒。
周然死的时候心肝脾肺都没有了。
程染意识到自己吃了个人渣,更恶心了。
“老、老大?”
小弟哆哆嗦嗦的抖成帕金森一样喊了程染一声。
程染猩红的瞳仁转了过去:“有事?”
“没、没事。”
就是吓尿裤子了,但是他不敢说,他只能穿着湿漉漉的裤子继续装睡。
第二天,管家的身影再次站在了大堂,程染倒是不意外,NPC死亡会再刷新的,只不过这个管家看向程染的目光着实是算不上友好。
经过一日一夜,原本三十多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十四个幸存者了,损失如此多,才过去一天而已,剩下的十四个人精神已经紧绷到了顶点,再次看到管家的时候有的人已经开始崩溃了,这意味着他们今天找不到货物还是会受到惩罚,到时候阴气占据他们的身体,他们还是一个死。
程染蹲在池塘边上,原本死气沉沉的池塘居然开了一簇莲花,翠绿的荷叶层层叠叠的铺在漆黑的水面上,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而莲花的花苞是一种似血般的赤色。
程染看着半开不开的莲花,不由的伸出手来,她抚摸着花瓣,总觉得这颜色不够深,若是再深一点就更好看了,最好是跟血一般深。
程染将手收了回来,刚才她居然生出了一种想用自己鲜血去浇灌的这朵莲花的念头。
不过,她也想到了,货物到底是什么了。
赵言久回到小镇,想要推翻小镇的腐朽思想,他深深的清楚这个镇子几乎是无药可救,于是他将拯救小镇的希望寄托在了小镇的新一代上,他创办了新式学堂,采用先进的教育制度,教学生什么是新思想,什么是反封建。
抛去赵言久的所有事情,还原他本来的身份,他是一个老师,是一个教书先生。
拜先生要有六礼。
而周府所要准备的就是六礼之一,莲子。
昨天晚上程染将管家踹进了池塘,当时池塘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一般,慢慢的将管家给吞噬了,而今天池塘上便开出了一簇一簇的莲花。
程染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小弟,小弟昨天晚上被程染给吓到尿裤子,现在看到程染还浑身哆嗦,他不敢回想自己昨天晚上见到的是一种什么生物,直觉告诉他,不要知道的太多,否则是没会有命的。
“老。老大,你的意思是,还有再把管家给踹进池塘里一次?”小弟领悟了程染话里的意思,有的跃跃欲试的开口。
这个新老大是真的胆子大,其他人进入诡域都唯恐得罪NPC,恨不能将NPC给供起来,没想到老大直接拿NPC当可持续发展的养料去喂养池塘底下的怪物。
资本家来了都得说一句牛批。
程染有一点需要实验,昨天的管家已经对觉醒者进行了体罚,吸收了觉醒者身上的气,而今天刷新的这个新管家,并没有对觉醒者进行体罚,这样一个没有被激活的NPC会是池塘底下怪物想要的养料吗?
小弟将管家带了过来,程染故技重施,说已经找到货物了,就在管家站在池塘边上的瞬间,程染猛的踹了过去。
管家此刻好似身后长了眼睛一样躲了过去,他青白的面容露出惊悚的笑来,仿佛在嘲笑程染。
“他、他记得昨天的事情!”一个玩家指着管家震惊的开口。
他记得昨天的事情,肯定也记得昨天是他们将他按在池底的,得罪一个NPC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在场的觉醒者都很清楚,他们完了。
“怎么、怎么办?!”
管家的笑容越来越大,大了好似要裂开到耳根,他目光死死的盯着程染。
小弟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心情莫名的淡定起来了,这个管家再凶残,能比新老大更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