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年2(1/1)
不知名的小城镇上,一座低矮的小茅草房。
已是夜晚。
锅炉上头冒起了白烟,锅底的柴火枝桠烧地滋滋作响。
身着青色麻布衫的青年笑着拿刀切着新洗好的红萝卜。
“幸好,在剧情开始之前,自己不用苦熬上十年的碧茶之毒,”正是李九九本人,说着把萝卜丁归拢到盘子里,掀开了大锅的锅盖,热气香气四溢,“剧情开始后自己就得被迫五感尽失装没天分的厨子了,现在可得抓紧机会好好享受古代美食。”
结束了剧情一的李九九恢复了正常人的身体状态,虽然外表还是看上去病怏怏的像是活不长的痨病鬼,但内里跟正常人没区别,当然,武功内力也自然是没法用的。
只是偶尔也为了人设,需要假装毒个发生个病什么的,不然到了十年后,有心人若当真较真探查,总能查出什么端倪,那不是白瞎?
属于李相夷的一切都必须也只能伴随着李相夷的失踪而彻底沉寂十年。
“主菜红焖鱼,配菜红萝卜,主食一碗米饭。”李九九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新鲜的鱼肉,就着萝卜米饭一口下肚,肉现米香菜清气,一天的辛苦疲劳都全数消在这简单又美味的一餐上了。
“提炼后的精盐,果然要比粗盐口感好太多,”李九九避免危险,所以每次只提炼很少的量,随用随提,“这原生态的鱼,味道倒真是鲜美至极。”
这尾鱼便是他李九九与当地打渔的渔民用萝卜换来的。
此时不过第一年,李莲花还是很像李相夷,所以李九九不得不整日里拿了斗笠遮盖样貌。
今日,更是在找渔民的时候,发现了那艘搁浅的金鸢盟大船。
这一天,连萝卜都没得去集市上卖,几乎都用在拆船捡木板上了。
本来就逼仄的茅草屋小院,根本放不下这些木板,李九九没办法只能把木板又挪到屋后空旷地界,一天之内,木板就摞了两三米高。
为了节省香烛,李九九用了饭便早早地睡下,甚至没忘了睡前仪式般断断续续地咳了足有半个时辰。
直磕到李九九面红气虚,这才打完卡似的拉紧被子准备休息。
他本以为今日就如同寻常很多日一样不该有什么意外发生。
但意外总是在意外发生。
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院落里的尘土便被震地四散飞扬直接穿过破破烂烂的窗子缝隙扬了侧躺向内的李九九一身。
“呸!”
李九九惊起,又被尘土呛到。
“谁在外面?”
这段剧情里也没有啊?
李九九揣着疑惑,还是决定一看究竟,说不准是那几个李莲花身份认识的人也不一定。
“死人?”李九九端着烛台照亮了院落,夜黑风高下,那里正倚着墙躺着一个蒙面的男人,生着茧子的手掌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显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哎呀,在下可不会医术!”李九九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好得在剧情开始前稍微稍微地学点医术,不然这神医李莲花的名头没了剧情八成要受影响。
“这位仁兄,在下李莲花,家中只有这幅金疮药可用,能不能活可就听天由命咯。”
李九九把人拖进屋里,安置在了一把最近刚做好的折叠椅上,无他,不想血迹沾了床榻难以清洗罢了。
第二日。
“还不醒?”
他虽然不是李相夷,也不是李莲花,但是好歹有动用过李莲花的功力,多少能看得出这人一身武功不弱,只是身份便未可知了。
李九九也不管他,拿了锄头便要给院里的萝卜翻土,一下一下,不多时便挥汗如雨,而这时,锅里的煮的萝卜鸡蛋粥也冒出了香气,随手擦擦汗,掀开锅盖,扔了一整颗大葱下锅过了汤水又抽出扔掉,舀了满满一大碗粥。
似乎是粥的香气浓郁,昏迷了一夜的男人混混沌沌地醒了。
“吱呀——”
“……”男人猛地坐起身,却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压坏了孱弱的折叠床。
李九九拿起粥碗刚要享用,就这么撞上这人冷冽刺骨的眼神,只不过男人重伤在身,又刚刚苏醒,显然状态不佳。
李九九扫向折叠床。
“李相夷——”
不待男人动作,李九九已心里惊撼。
这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他是李相夷?
“哦,阁下可能是认错了,在下姓李,名九九,”李九九避免出问题,连李莲花的名字也没有用,只希望别影响了剧情才好,“昨夜阁下从天而降,身受重伤,在下家中刚好备了几贴金疮药……”
“李……九九?啧!”男人半信半疑地挑挑眉,刚要出言嘲讽,却牵动了伤口,又跌坐会坏掉的椅子上,却被凹槽处的铆钉扎到了大腿。
“我饿了。”
“?”李九九露出了疑惑,但还是面带笑容,“阁下既然已经清醒,大可自行离去,鄙宅简陋,不便招待。”
谁料到这人活像是没听见,几个手势运功稍微理好气息,便自如地走向了锅灶,取了陶碗捞了一大勺粥,更自如地坐在了李九九对面,囫囵几口就用完了一碗。
借着是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
足足有七八碗,锅中见了底,残存着几片漂浮着的蛋羹丝和米粒。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李九九捂紧自己的粥碗三两下喝完,生怕这大胃王急了把他手里这碗也啃了。
这是饿了多久??
“味道还凑合。”男人抹抹嘴,把粥碗往灶台一放,净了手便直接坐到茅草屋里唯一的一张床榻上开始打坐运功疗伤。
全当李九九不存在一样。
李相夷可以出手,李莲花不行,李九九就更不能够。
所以,李九九在抄起锅勺揍人然后被杀喽和默默忍让装猪之间当仁不让地选了后者。
李九九生气,李九九沉默。
武力为尊的世界,作为假平民李九九只能发奋图强地——喂鸡。
“咯咯咯咯哒——咯咯咯咯哒——”
“呃——”李九九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撒着捡来的稻穗,在院内一角招呼着鸡的一家子。
尤其是那只大母鸡,他可还指着它多多下蛋补充蛋白质呢。
只是这鸡即便养了多日,也照样不认人,依旧不停扑棱翅膀到处溜达以戏弄来人为乐。
“想不到堂堂四顾门门主李相夷,现在竟要做这些?”
男人不知道何时出了门,靠在一旁看李九九跟鸡斗智斗勇。
“……”李九九闻言,手上洒鸡食的动作不停,心道这人跟真正的李相夷八成是相识的,作语气平常道:“哎呀,在下早说了,在下叫李九九,木子李,九九归一的九九,不是什么李相夷。”
“你真不知李相夷是谁?”
男人话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
别装了你,还李九九,怎么不叫李七七李八八李一二三四五六?还不是必得有些招摇,就如同什么婆娑步,游龙踏雪云云。
“李某倒还不知阁下姓氏名谁,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笛飞声,从金鸳盟来,到四顾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