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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年20(1/1)

“废物!”

毒娘娘狠狠剜了一眼云姬,转向十二名女子道:

“速速解决了那老头!”

“遵命,主人。”

十二赤练剑阵再度变招,轩辕古却不以为意,只不过蓄力于掌便要运出。

“怎么回事?”

内力怎会滞涩?

是那……毒烟?!

“以为这样就能胜老夫?”轩辕古持续运转气劲于身,内急强劲甚至数度震飞剑身与其人,又一掌自惊涛排浪气势而出!

“嘶!”

轰鸣之声于脑壳之中响彻不绝。

“这毒好生厉害,竟封了我七六七成的内力,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妙!”轩辕古心想如此,必得速战速决。

“噗!”

于是握掌成拳猛然击出直接一口气碎裂十二柄赤练剑鞭将十二名女子重创晕死!

却也在收力之时毒素加快渗入筋脉,面上却仍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泰然气象。

“嗖————”“当————”

本这绝妙时机发出的暗器自当击中轩辕古的背后,却被一柄缺了部分剑格的长剑直直击飞!

轩辕古不禁心道:知道有尾巴,但这尾巴也实属太多。

一先一后现身的正是扎着衣袖、伤处渗血双目泛红的小红,以及手中持有一柄软剑的纪衍殊。

“爷爷……爷爷……杀了……杀了……”

小红低语呢喃着,头脑奋力摇晃,面容扭曲,神色痛苦,解脱不能。

“妖女!竟险些中了你的媚术。”

面对纪衍殊的持剑而怒,毒娘娘却毫不有惮,只一双眸子闪过片刻冰冷后转瞬便为这世上最柔情似水的眸子般。

纪衍殊哪能如其所愿再中招,直接闭上双眼,仅凭声音辨认方位,一剑既出,血色弥散如雾。

毒娘娘第二次死于纪衍殊剑下。

而此时,十二蛇首吐出的毒烟早已散去凝结。

“啊——啊——啊——”

小红像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哀鸣惨叫,一双泛红的眼睛逐渐变成殷红、深红,甚至……黑红!

“血魔功?竟是血魔功?”轩辕古见此倒是吃惊不已。

血魔功明明已在十多年前便失传了。

血魔功?

“血魔功,是什么功法?”终是韩晋替李莲花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是不能问的。

“血域天魔,沙苍野的独门武功。”

轩辕古只觉这春江花月夜之旅当真是……不负此行。

“噗!”

似是终于坚持不得,纪衍殊虽然勉力撑住身体却仍是面向下栽倒在地,这才见其一身红衣的脊背上已然是渗入皮肉的水银黑痕,以及残余的些许青色毒素。

“唰!唰!唰!”

先点住其周身数处大穴,后将一枚丹药送入其口中,李莲花再度拿出了那套银针,连扎奇经八脉关窍之处,再度运起那弹针之法。

片刻后。

“呕————”

呕出一大口异物的纪衍殊,第二次醒来一睁眼便见到李莲花以着难以言喻的绝妙手法和速度用银针为自己祛毒。

一时间升起了几分惭念。

不过,很快这几同无的惭念便被人亲手压下。

“阁下既然醒了,有闲不如去把这石壁破开,”李莲花又翻出一白色玉瓶,在手上一翻把玩后似是仍在犹疑,却也最后丢入纪衍殊怀中,“这水银之毒,比海靛青更要麻烦,一时半会只能压制,此事过后,阁下最好寻一处僻静所在,好生解毒疗伤。”

“……”

纪衍殊心知。

不过交易,第一二次,应当都是李莲花刻意挟恩图报。

一定是这样。

“外敷内用,每日两回。”

“什么名字?”

“黄金膏。”

“我是想问,你的名字。”

纪衍殊只知道李莲花姓李,勉强算是个神医,性情胆小……傲慢?

他觉得他应当八成被毒毒坏脑子了。

却连名字亦不清楚。

不论如何,终归是有着两次相救之谊。

他纪衍殊,也不是爱欠别人之人。

“李,李莲花。”

……

纪衍殊运转内力周天于身,莫名感受到一股隐隐存在的极纯极阳真力不仅自主护住心脉大穴,甚至无形流转于自身内力间,甚至……加速了内力流转的速度?!

再度将毒与伤势压下,纪衍殊起身去完成他与李莲花的“交易”。

纪衍殊不愧是万人册十一名的准一流,蕴内力于那柄完好的长剑,下一瞬飞剑自掌心夺力而出却同时蕴含回转巧力,剑过之处石壁无不顷刻坍然!

“轰隆————”

“轰隆————”

两道坍塌之声同时震耳欲聋,两波人马却隔着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甬道两两相望。

“李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

“我以为,你会在原处等我们回去。”她心想。

燕惊蛰见到李莲花站在纪衍殊身旁,而其余人皆或伤或毒之时,当即联想了一番纪衍殊为恶可能。

“又是好巧,”李莲花礼貌性地微笑,又看向了漆黑甬道,缓缓道,“看来这螺旋环形的甬道,便是这毒娘娘守株待兔的原因所在了。”

“是痕迹。”韩晋看向地面,刚被李莲花连同轩辕古先暂时扎了几针,压制住了几分毒素。

“老夫听到了水流之声。”轩辕古闭目。

“水流?”韩晋皱眉。

“阁下说的,应当是真正的水流,”李莲花也闭上眼睛似在倾听,“可以,离开了。”

……

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在长无尽的甬道中寻得了数个通往地面的出口。

而就在众人撤出的下一刻,整座地宫却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塌陷,重重黄土之下,埋藏的是人世极乐,也是欲望沉沦,更是,血肉苦难。

“事不宜迟,这毒是极厉害的散功毒,先前几针只能略作压制,再迟上一些,恐怕……”

“可老夫见小友这面色……”轩辕古本还想再言几句推脱之词,但,不知为何,他却并没有再言一句。

糊涂,糊涂。

韩晋呢,更没什么必要推脱了。

可能在韩晋潜意识里便以为,李莲花这个人,即便世界爆炸那一天,也只会在热闹中转身安然独自离开。

李莲花能有什么事呢?

轩辕古、韩晋并排而盘坐,李莲花立于二人身前,双手同持数枚银针,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和手法刺针入脑穴。

韩晋与轩辕古正于掌针之下,可能无法得见,一旁的纪衍殊却是头一回见识了“神医”李莲花替人祛毒的全过程。

神乎其技,尚不为过。

他习剑十年,当然清楚若出剑达到李莲花的下针速度需要付出多少,何况,李莲花并非习武之人。

思及此,到对李莲花生起几分钦佩。

但,莫名的,他纪衍殊,一见到李莲花,就总会生起几分不爽——

几分总想把剑架在对方脖子上的不爽。

想不明白。

谁也没有见到的是,李莲花在为二人下针之下,也随手甩了一针于己身。

“好了。”李莲花收针,“只不过功力若要恢复,仍需要些时日。”

二人也吐出毒素。

纪衍殊从头到尾,亦全程在旁闭目打坐。

“刷啦————”

李莲花认得那锁链,被锁的滋味不太好受。

“嘭!”

“是当我纪衍殊死了吗?”纪衍殊睁开双眼,没有起身,只以鸿儒剑破机关而出便收回的力道便把那锁链击个粉碎。

“误会,都是误会。”

说话之人,正是莫知余。

“李兄,这位林兄,也是我们百川院之人。”

李莲花再善于佯装,也隐有几分难以置信的神情。

燕惊蛰也是看着那梅花纹的面具,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救场。

似是发觉了师妹与李莲花莫名的神情,莫知余当即也反应过来,这其中恐怕有自己不知情的所在。

“李兄有所不知,佛彼白石四位院主,都对李兄很有相交意向,我二人此番前来渠州,正是奉四位院主之命,请李兄往百川院做客,此番意图没有先前如实相告,还请李兄,勿怪。”

莫知余一番话说的极漂亮,可就有那么一些人听不得“百川院”四个字。

“百川院!”纪衍殊听到这儿,坐也不坐,直接拿剑起身,反手收剑回鞘。

“我纪衍殊,专揍百川院的废物!”

“竟敢侮辱百川院?!”林下玉怒火中烧,当即扯掉碍事的面具,“就让本刑探来好好教教你百川院的规矩!”

“百川院的规矩,这江湖谁人不知!”纪衍殊本是想狂笑几声以表鄙夷,却无论如何在现在笑不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拾人牙慧,祖宗荫庇罢了!”

“我杀了你!!”林下玉亦是用剑出招。

应当说,百川院,没有几个不用剑的。

“哼!”

班门弄斧。

甚至没用内力,只用剑招,更……剑未曾出鞘!

便轻易将林下玉的剑招折于未发之际。

“百川院,不如趁早拆了盖猪圈!省的你们这些吃白饭的废物,占着山清水秀的地界尸位素餐,”纪衍殊只觉得越说越畅快,“百川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活着都算得让李相夷死不瞑目,怕是能把他从地里气的再爬出来!”

“纪衍殊!”燕惊蛰原本还在因莫知余的冒昧而惭愧犹豫,却哪想到这纪衍殊这般口出狂言,当即对纪衍殊更加厌恶。

若不是有伤在身,必当撕烂纪衍殊的那张嘴!

并且,纪衍殊起了玩闹之心,甚至没用一招击中林下玉的要害,而是溜猫逗狗似的,把人耍着玩儿。

只不过,这人功夫太差!

纪衍殊随即想到了看上去应是无伤无毒状态极佳的莫知余。

“且让我来会会你这个百川院刑探!”

莫知余没料到纪衍殊突然发难,但他也不是愚蠢迟钝之人,当即明白纪衍殊这是要当着众多江湖人之面折损整个百川院的名声。

“呵,不吝赐教!”

二人同为少年,同样用剑,一个刚劲,一个柔韧,却似平分春色、不相上下,用招拆招之间剑器相接,一时间竟让原本只是随意为之的纪衍殊和轻了敌又认真了的莫知余双双沉浸其中,真打出了几分酣畅淋漓之感。

“小友以为,谁会胜?”毒素刚清的轩辕古还有些不适,但见此针尖对麦芒的难得情境,便很想与李莲花交流一二。

“这,在下看不出啊。”

李莲花,真,看不懂。

呵,无用功。

轩辕古微眯双眼,仔细盯着李莲花的眼神落向。

“竟全无章法?”轩辕古心想,“习武之人的眼力习惯是不会轻易消失或改掉的,也不是能靠意念便能伪装的,尤其是在旁观一流高手的对决之中。”

看来,李莲花,真的不是李相夷。

竟不知为何,他竟对这个结论心生了几分庆幸。

他在庆幸些什么呢。

糊涂,糊涂。

在无人注意的方向,一人却在全神贯注地伺机而动。

纪、莫二人正两招并出战意升至最高之时——

“就是现在!”

一记饱含了内劲的掌力自暗处猛然而出,直冲游离在焦点之外的李莲花而去——

“李小友小心!”这是轩辕古。

更有人比轩辕古更早注意,在掌风极近之时,直接用绳索套中李莲花飞起,却是银鹤面具范文安!

“多————”

李莲花谢字尚未出口,范文安便无言送上了腹部一拳。

这一拳,足有五六分力道。

“噗!”

“李莲花,你这人既然是当大夫的,怎么眼里还有个高低贵贱,”范文安仍不曾摘下面具,也不敢摘下,“妄我还尊称你一句神医,这个姓纪的功夫强了点也就罢了,忒得那烂货女表子也能得你一颗灵丹妙药,怎的就我一个只配你给上些止血散,你当打发要饭的呢?……”

范文安再说些什么,李莲花已然没心情去听,也听不清。

他现在只觉得,幸好,提前下了一针。

不然,海靛青的余毒激发碧茶更烈,又加上这疑似无心槐之毒的散毒消磨扬州慢。

自己今天只怕别想站着离开了。

不是被人察觉一剑杀了,便是被人察觉直接捆了。

“嘶……”

明明青黑毒素之色被压制在针下,可这碧茶之苦却仍实实在在存在。

并且,果如他所预料到的那般。

若在碧茶发作之前劳心劳神、中毒受伤,此番发作必然更甚。

范文安一见李莲花吐血后面上痛苦之色远超受他一拳该有的程度,也有些慌神。

他只想教训李莲花,并不想杀他。

他虽是邪道,也是讲恩情、有原则的,杀了救命恩人这种事,他范文安怎么可能做出?!

所以……所以就把这锅让给别人吧!

那个同样暗中出手的不就挺合适?

总归,自己出拳,没有人看见。

“李神医,你这是怎么了?”范文安当即一副担忧之色,甚至有模有样地为李莲花输送内力,“何方宵小伤的李神医?”

若不是此时肺腑筋脉间正翻江搅海、错绞如割,全神以扬州慢压制碧茶,根本没有心力外顾,李莲花必定要给范文安赞一句。

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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