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年6(1/1)
“回主人,昨夜确只有巡查的各位兄弟们经过秋水居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出入。”孙三对他二人的武功很清楚。
“确实,前几日云月居中,两位兄弟可就发觉的很及时。”
“你二人的身手如何,老爷我还是清楚的。”
孙维远言语神色之中,却对前几日之事似不愿复提。
不过,既肯定了孙三孙四,那便也顺带肯定了几分李莲花。
在众人怀疑有无的时候,李莲花却拿过了那被当做“物证”的夜行衣。
“这伪证,伪造地也太粗糙了些。”心中这么想,面上却是佯三分肃然。
黑色的夜行衣上不仅有着十数道小口,更透着一股微弱的香气。
原来,是荆芥。
轻叹一声,他到是有些想不通的。
竟会有人敢以此算计个医师。
“可否引在下往这现场一观呢?”
面对这疑似“贼人”的李莲花要求,家丁也不知该如何,却见孙维远不言似是默许,便带着狐疑应了李莲花所请。
一行人也随之入秋水居内。
“老爷,就是在这里搜到的东西!”
家丁指着那位处园中角落的、批墙落地的大片白色蔷蘼花丛,时正一月中下旬,自是仍初为青苞未展花容,但蔷薇耐寒,枝叶确未曾枯黄凋零多少。
花丛一处多有攀折,想也便是这家丁自花丛中掏取所致。
“你笑什么?”刘义见李莲花不但不慌张,反而有闲心拿了一条手帕出来,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笑,这贼人也确实是把人都当傻子了,”说完便随手将手帕丢向花丛,“手帕体量远小过这夜行衣,手帕尚且不得穿过这长茎杂枝,会被这侧枝颇多的勾刺勾住,那这半人宽大的夜行衣又是如何被在下为了掩藏而丢入这花丛之中的呢?”
说完,便又在众人思索之时补充道:“若真要掩藏,岂非直接烧掉或者......埋入土中更为妥当,更险一些,直接贴身穿着也无不可,怎么偏生选了这么个蠢得匪夷所思的法子教这位家丁小哥轻易便搜了出来呢?”
“神医言之有理。”絮儿略察孙维远的神情,便也猜到了他的意图,自没甚么顾忌地附和捧场着。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得出第一个结论,”李莲花取下手帕,一手拿着夜行衣,“这东西,确是自个儿跑进的这蔷薇花丛中。”
“李神医这便是说笑了,这衣服怎么还能自己长腿了不成?”福伯听了觉得十分好笑,深以为所有人都有这般疑惑。
“嗯,猜对了。”
“什么?”
“这衣服还真就是自己长了腿跑进去的,”撩起下裳半蹲,用取下的手帕剜出一抔花泥,李莲花将花泥细细剥开显于众人面前,“诸位请看,这之中可是藏了些好东西。”
被一剜剜出的,却是方才掩盖在黑褐花泥之下的墨绿色粉末。
“孙老爷可要闻一闻?”笑着把手帕递送,孙维远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便也不强求。
“絮儿可愿一试。”
似是早知道李莲花必没有害人之意,絮儿大胆地接过手帕,轻拂一二。
“好像...有一股清凉香气味道,”絮儿总觉得味道有些熟悉,但味道太淡,难以分辨,“敢问李神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荆芥啊。”
“荆芥?”
“荆芥,通常被广知的名字,便是狸奴草,对于大多数狸奴来说,只要寸毫的分量,就足以令其神魂颠倒,”想了想,又道,“大概便如芙蓉膏之于人。”
这绣楼之中既然饲养了不少的狸奴,却不熟知这狸奴草,看来,这主仆二人对这狸奴到不是特别上心。
“确是狸奴草!绣—”絮儿本欲说绣楼之中尚有余,可取来对照,当即却想到,这却会将贼人所在引到了绣楼之中,当即闭口不言。
无妨,本也不很重要。
“难不成你想说,是只狸奴把这衣裳叼进其中不成?”
面对刘义的质询,李莲花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
“狐狸精。”
“?”众人正诧异李莲花在说些什么。
却见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眼神明亮有力的黄狗摇着尾巴飞奔过来。
“汪!汪汪!”
甚至旁若无人地哈着舌头作揖“谄媚”向,它的主人,李莲花。
“来,帮个小忙。”说着便顺手把夜行衣系在了狗儿身上。
“汪!汪!”
狗儿虽然不怎么舒服,但仍旧乐得很。
“啪!啪!”
拊掌轻拍,狐狸精好似得到命令好似能猜到主人教他做什么,直接躺倒在土地之上,扭了个欢快,而那本系好的夜行衣也在其扭转嬉闹间脱落解开。
“所以是...狸奴为了这掩藏土中的狸奴草,带着这夜行衣钻入了花丛之中?”絮儿本聪敏,李莲花几乎是明示,当然猜得出,恍然道,“那这为狸奴系上夜行衣的,自然便是那真正的贼人了?!”
“可外院之中向来不曾有狸奴......”福伯想不通,“府中只有小姐的绣楼有这狸奴。”
絮儿听此心道不妙。
万不可引到绣楼。
狸奴,狸奴......
“絮儿想到了!此前几日,小姐的绣楼之中确实丢失了一只狸奴!”若是刚刚便想到,哪还用这般紧张,“老爷,关于那走失的狸奴,在绣楼处的狸奴册中自有记录,可着人拿来验看。”
“你既如此说,那便不必了。”
而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孙四却直接道:
“昨夜,除却巡查的往来之声,确实听到有狸奴唤声。”
“很好,我们得出了第二个结论,荆芥为引,狸奴为用,黑衣为据,嫁祸成立,以及......”稍顿了顿,似有几分讽笑若无,“恕在下大胆猜测,这绣楼丢失的狸奴,该不会是只乌云啸铁的玄猫吧?”
其余人哪还听不出李莲花的弦外音,刘义、孙三孙四以及其他护院家丁面色一时精彩非常,而福伯却似听不出,絮儿不知该否作应,而孙维远此人,却是如一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