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徐志摩与《奔马图》（1/1）
卢潇收起手上的手枪，对苏荷说:“明天还有大事，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黄毛.......”
“放心，黄毛兄我会好好照料他，他肯定会受到人道待遇。”
黄毛愤愤不平地瞪着苏荷和卢潇。
“好吧，”苏荷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正色跟卢潇说，“对了，我突然想起一天事，你视频里说的密接和次密接什么意思？”
卢潇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怎么了？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苏荷拉开凳子坐下来，他没想坐沙发，黄毛躺在那里，不太方便。
“刚才那个烧烤摊老板，吴老大他弟弟，吴老二，你知道的，我们从小就一直有羊癫疯，刚才吴老大说，医生最近给他换了一种新药，沪州过来的，紧接着就发病了。”
“关键是这次发病的时候，我和我爸正好在窗口看到，后面跟着两个军人，这是前所未有的，我怀疑和沪州的药有关。”
“沪州的药？当时我们接到的你命令是击毙变异体以后要进行检查，身上有咬痕的是次密接，没有的就是密接。”
“检查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密接的……病人，姑且这么说吧，密接的病人尸体要回收，次密接只管击毙，其余我们一概不知。”
“我现在不单单是怕吴老二了，那天我在街上碰见了个被狗咬伤的女人。”
苏荷简单地讲述了一下那天遇见的胖女人被狗咬的事情。
“据我所知，还没有说服药能产生变异的，”卢潇面色凝重，“我在沪州所接触的感染者都是因为被其他感染者咬伤，你说的那个被狗咬伤的女人倒是比吴老二危险多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荷微微颔首，临了他又瞥了黄毛一眼，下楼回家了。
刚进屋，苏荷就看见老爸双脚搭在茶几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熟了。
手里攥着的遥控器已经掉到了地上，电视机已经没有播放任何内容了，只有雪花。
苏荷觉得这普通的一晚变得难能可贵，尸潮爆发之后都不会有这么轻松惬意的夜晚了吧？
苏荷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给父亲盖好，在他旁边静静地坐了下来，不一会也睡着了。
“你们这爷俩儿，怎么还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荷被母亲的说话声弄醒天已经大亮，沙发旁边的老爸已经没了影了。
“我爸呢？”
“拉着露营车下去啦，他积极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什么积极啊？”苏荷揉了揉眼睛。
“昨天你回来的晚，不知道，居委会那边组织了一个采购会，和大超市联合举办的吶！听说东西多便宜得很，我和你爸去看看，你去不去？？”
“哦，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今天有点事呢！”
“和卢潇一起吧？行，和他在一起我放心。”
苏荷心里好笑，要是知道我们一会要去干什么，不知道你老人家还能不能放心。
苏荷正想出门，手机一响，收到一条微信。
苏荷拿起手机一看，是林雨宁。
“苏荷，今天有空吗？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苏荷暗自好笑，这个捞女，昨天刚刚才见面，今天就恬不知耻的来了。
“今天中午怎么样？”苏荷回复，“带你去个比米其林三星还棒的餐厅吃午餐！”
林雨宁秒回:“好的！中午见！”
苏荷心里隐隐有一丝快感，一句歌词可以表达他的内心活动: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等着二老一出门，苏荷立即上楼去找卢潇，一进门，看见黄毛和卢潇正在餐桌上吃着早饭。
“我靠，昨天晚上还喊打喊杀的，今天就如胶似漆，成了刚交的兄弟了？黄毛兄，佩服佩服。”
黄毛对着苏荷竖了竖中指，说道:“我想通了，本来我就是来投奔你们的，现在你要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还是你识时务啊黄毛兄，”苏荷在桌上拿了一根油条，转头又对卢潇说:“多一个人，多口口粮，你想清楚了？”
卢潇还没说话，黄毛马上插嘴道:“唉！苏荷，你这就不厚道了，经过一晚的交流，我们已经冰释前嫌，你又来挑拨离间，况且我又不白吃你们的。”
“行，包吃住，想吃什么我给你拿什么，你一天给我2000怎么样，这样我这日收入都能赶上写网文的大神了，下半辈子不愁了。”
“我没钱，不过一会吃了饭我就开始干活，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值不值一天2000了。”
苏荷认为他在吹牛，不再理他，对卢潇说道:“我妈他们说社区那边联合一些卖场搞了个采购会，要是回来的早的话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捡点漏子。”
“嗯，这边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就是看美式居合耽误得久不久，”卢潇喝了口豆浆，“我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打过招呼了，应该做好了准备。”
二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早餐，黄毛对着卢潇说：“老哥，把电脑给我吧，我要干活了，顺便给你们看看有什么零元购的机会没？”
“零元购？”苏荷不解，“我们有了快将近一千万了，还零元购干什么？况且一旦疫情开始，钱都变成废纸了。”
“不，我让他这么干的，”卢潇说，“一千万这钱今天就差不多能花光。”
“今天就能花光？？”苏荷不敢相信，“这……这两个项目这么烧钱的吗？？？”
“马上不就见分晓了吗？”
卢潇把电脑放在餐桌上，拉着苏荷走了。
“喂，把电脑给他，万一他转头把我们卖了怎么办？”
“用人不疑，昨天我跟他谈了谈，这家伙是个聪明人，知道利害关系。”卢潇笑着说。
“行吧，”苏荷说，“但愿我们在去监狱的路上是兴高采烈的。”
二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开车，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个独栋建筑前，一个显眼的门牌挂在门口，上面写着：德发安保。
院里停着几辆改装过的越野车，黑色的涂装加上厚重的钢板看上去压迫感十足，很像GTA5里的叛乱分子。
二人刚刚下车，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从楼里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和卢潇握了握手。
“徐总，几年不见，意气风发啊？这是我朋友苏荷。”
徐总哈哈哈大笑，说道：“什么意气风发，混日子将就过就是了，苏先生，你好，鄙人徐大圣。”
苏荷赶紧伸手和他握了握，这一握可好，苏荷差点被捏得叫出声来。
“不好意思，苏先生，我这手劲儿有点大了，咱们进来聊吧。”
苏荷心想你他妈这劲才算有点大？屎都差点给我捏出来。
徐总和卢潇有说有笑，苏荷跟在他们后面甩着手进了办公室，这办公室确实很气派，办公桌背后的墙上挂了一幅《奔马图》。
徐总让自己的秘书给苏荷和卢潇倒了杯水，就让她先出门去了。
“我草，徐总你这办公室真是气派啊？”苏荷一进门就发出感叹，“特别是这画，气势磅礴，恢弘无比啊，寥寥几笔就让这马显得栩栩如生，徐总可真是有品位。”
苏荷又拿出了自己的彩虹屁绝招。
“苏先生好眼力，这画可是徐志摩先生的真迹啊！”
苏荷差点一口水喷这徐总一脸，他强忍着咽下去，伸出大拇指，说道：“牛....”
“好了好了，我们先谈正事，”卢潇说：“徐总，我们想起你帮我们处理一下我们的房子。”
卢潇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他们房子的平面图，平面图很老了，90年代修建的六层楼的老建筑。
“这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你们想要什么效果，”徐大圣一脸严肃，拿出了非常专业的态度，“你们要抵御的，是什么级别的攻击？人为破坏？冷兵器，还是枪械，还是什么其他的更高级别的防御？”
苏荷一听，难不成你们连战斧导弹都能防？
卢潇笑着摆手，“没那么严重，徐总，能够抵御枪械破坏的就行了。”
“那好办，我马上让我手下设计师给你出一个计划书，”徐大圣拿起电话叫秘书找设计师过来接着对卢潇说，“卢潇，你小子惹什么事了吧？”
“徐总，你们不是从不刨根问底吗？”
“那是别人，你跟我两年，我不得关心关心你！”
“没什么事，花钱买个安心而已。”
“是和沪州那边的事有关吧？”徐大圣双眼发光。
苏荷心想这个老小子果然不一般，几句话就扯到了正题上。
卢潇还在打哈哈，“沪州那边的事关我们什么事，徐总你也真是会联系，安全屋在结实，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病毒啊，纯粹是我自己遇上事了。”
徐大圣见他不说实话，也不再纠缠，反而和苏荷就这“徐志摩”的奔马图，东拉西扯起来。
不一会，徐大圣的设计师到了，几人一起研究了一下方案，由于是老房子，又是底层，要把墙敲了重新做根本不可能，只能加固，在内部用钛合金钢板包裹一圈，达到防护效果。
卢潇又要求窗子一定要留有一个射击口，还要能清楚地观察外面的形势，于是一楼和二楼的窗子全部拆除换上防弹玻璃，这种玻璃的强度首屈一指，甚至能抗住RPG的攻击，窗口还在设置有一个机关，可以切换成快捷逃生模式，只需要一个按钮，防弹玻璃可以立即开启，供人逃生。
一二楼的防盗门全都换成和银行金库同材质的厚重型防盗门，上面还可以加上各种机关，比如电击，遇到强行撬锁会从锁眼上方射出秀珍弩箭，一共有五把锁，有危急模式可瞬间打开五把门锁，非常实用。
卢潇当即和徐大圣签订了合同，先付两百万定金，然后完工之后再结尾款，完工的日期由于卢潇要求，日夜不间断施工，争取再一周内完成整个工程改造。
“徐总，别怪我话多啊，我们平常一个装修，都得用几个月时间，你这个又是加固又是这么多高科技的东西，十五天真能完成？”苏荷问。
“苏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和一般的装修公司不同，合同签订了，一定会按期交付，我们总公司那边曾经接过一个更复杂的工程，在电梯公寓的24楼进行一间安全屋的改造工作，那个改造难度比你们大得多了，一样按期交付，那可是个杰作！”徐大圣拍着胸口说道。
“那我就了然了，”苏荷说，“那个案例我看过，没问题了。”
“好，”徐大圣让设计师和财务出去赶紧落实明天进场施工，等人出去了，徐大圣又从办公桌上拿了张卡片出来，递给卢潇。
“接下来的事找他，你的要求，我昨天报给他了，没问题的。”
“行，徐总，徐班长，感谢了。”
卢潇和徐大圣最后握了握手，告别后上了车。
卢潇在副驾上愣愣地看着手上的卡片，半天没说话。
“你怎么和这姓徐的认识的，挺逗的啊，徐悲鸿居然能说成徐志摩，我草，不是我能忍我都笑趴了。”
“以前我新兵连的班长，带了我一年就转业了，出来跟他们老战友做军火生意，没想到还发达了。”
“哦，原来还有这么层关系。”苏荷说，“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荷察觉到卢潇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从从容到严肃，眉头拧到了一起，这种变化让苏荷觉得心里没底。
“这才是真正的挑战了，”卢潇举了举手上的卡片，面色凝重。
苏荷明白他说的是枪贩子那群人，能在国内卖枪的枪贩子肯定都不是等闲之辈，更不可能是软柿子。
所以说这一次交易才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最有挑战性的一次。
苏荷这胆小怕事的毛病又犯了，他生怕对方见财起意，黑吃黑把他们费尽周折弄来的钱收了，枪也不给，直接把他们两个宰了埋了，谁也不知道尸体在哪，成了孤魂野鬼。
苏荷看了看卢潇，刚到嘴边的推脱之词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