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代权谋文里的恶毒女配（11）（1/1）
所幸那箭上确实没沾染无解的毒药，只是会让人虚弱几日。
加上她学过一些医术，那箭又未曾伤及要害，否则贸然拔箭很有可能加重伤势。
闹了这么一出，她女子的身份自然是隐瞒不住了，不过由于救公主有功，加上她也是被继母所害，功过相抵，当今不仅没有惩治她的欺君之罪，反而应允在进宫面圣时满足她提出的一个请求。
周宇像是被那日的场景刺激到了，养伤的这段时间基本对她寸步不离，祝絮前脚下了马车透透气，没迈出几步便感觉到这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
也不出声，如果不是已经习惯了，她可能真的会被这人吓到。
兴许是真的对顾秋然生了怨气，不管她怎么胡搅蛮缠，周宇都不允许她去探望祝絮，但是每次顾秋然总能想到办法混进去。
祝絮倒是不讨厌这位公主，顾秋然虽说脾气差点，秉性却最为良善，只是她总是想要拯救所有人，一旦做不到便会陷入自责的情绪中，这人做事又经常不加思量，有时出发点是好的，最终反而会伤己伤人。
伤养的差不多了，皇上便派内侍宣她们进宫面圣。
内侍守在外面，周宇捧着她的脸，定定地看了好一会。
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用手指蘸取其中的灰色膏体轻轻往她的脸上抹去，连脖子和手指都没有放过。
涂完之后递来一面铜镜，镜子里她的肤色和在一旁傻笑的周宇别无二致。
“周芸前几天嘱托我进宫之前一定要尽量让你显得不那么出彩，有的时候，过分漂亮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周宇又在她的脸上画了一道看起来有些狰狞的伤疤。
“去了军营这么多天，晒黑一点，留点疤痕，应当也不足为奇。”
“你也不用太过紧张，我会时刻守在你的身边的。”
兴许是因着祝絮这段经历比话本子中写的还要离奇，不少妃子官眷对她十分好奇。
只是见她恭顺地低垂着头跪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样子，好像除了脸上隐约可以窥见的伤疤，这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副纤弱乖顺的模样，是怎么从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手上把公主救出来的呢？
似乎是觉得无趣，围绕在祝絮身上的视线少了很多。
唯独三皇子顾臻依旧对她好奇的紧，他那妹妹回来便被父皇关了禁闭，每日都吵着要出去见祝絮。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妹妹，顾臻自然是偷偷去探望过顾秋然，慢慢地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她那副有些偏执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对救命恩人的姿态，反而像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他这妹妹来没开过情窍，更是多次回绝了母后想要为她择婿的想法，如今却喜欢上一个女子，怎么能不令人好奇呢。
“祝絮，朕之前应允过满足汝一个请求，汝现在可以提出来了。”
“陛下，臣女认为此事最是无辜受牵连的便是将军府的周芸小姐，臣女心中有愧，只想恳请陛下予她婚姻自主权，此后的婚事全凭她自己做主。”
皇帝倒是也怕她狮子大开口，听到她的请求后偷偷松了口，便欣然应允了。
感受到手上微微加重的力道，祝絮微微侧头，便对上了周宇复杂的视线。
刚刚皇帝讲话的时候她只顾着埋头发呆，都没注意到这人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借着衣袖的掩映，她轻轻在周宇腰间掐了一把，他才识趣般地把手松开，只是那道灼热的视线却始终黏在她的身上。
晚上，为了庆祝大战告捷，皇帝特意在宫中设宴。
祝絮本打算吃些菜便离开，哪知周围的人竟然频频向她敬酒，尽管大部分都被周宇挡下来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喝进去一些。
虽说她桌前的烈酒被换成了度数相对较低的果酒，但也架不住她的酒量实在是差。
没过一会她便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于是便向皇帝请辞，想要去外面透透气。
周宇有些担忧地想要同她一起离开，奈何皇帝突然和他聊起了边关的战事，他着实是无暇抽身，只能叫来了一旁的宫女，请她送一杯醒酒汤过去。
众人聊得热火朝天，一副君臣和睦，热闹非凡的场面，谁都没注意到自从宴会一开始便一言不发的三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
外面的空气有些凉，缓解了些许醉酒的不适，看对面有一座凉亭，祝絮便走了过去，趴在了石桌上，不知不觉间困意上涌，她竟是有些昏昏欲睡。
“祝姑娘，听闻你之前在战场上受过伤，想来如今伤口痊愈不久，饮了酒又在这凉亭中睡觉，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看着她就这般睡在凉亭中，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披的样子，顾臻皱了皱眉，试图把她叫醒。
看她仍旧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顾臻失笑，放弃了叫醒她的想法，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身上，走到一旁将她扶了起来。
顾臻想要将她扶到自己妹妹的寝宫，让侍女熬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也成全顾秋然的“相思之苦”。
只是从未跟异性如此亲近，顾臻多少有些羞涩，不敢靠她太近，也不敢太用力。
或许正是如此，当祝絮迷迷糊糊地，挣扎着想要走却又险些跌倒在地上时，顾臻不仅没把她拉住，自己也被拉着栽了下去。
下意识地给她当了个垫背。
温软的触感从身体上传到大脑，她身上的香气混杂着果酒的甜香弥漫在四周，顾臻的大脑有些宕机，胸口鼓噪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大。
不知道为什么，顾臻就是觉得她好看，纵使是皮肤黑了些脸上有疤，他都觉得她好看的有些过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秋然在他耳边絮叨久了，还未见到她时，他的心中便生出了几分欢喜来。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顾臻急忙将她扶了起来，安置在凉亭内，自己则是钻到了凉亭旁边的草丛中。
来者正是受周宇所托的小宫女，她端着的托盘中放着一碗醒酒汤，看到睡得正香的祝絮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轻轻将她唤醒，将醒酒汤一勺勺喂了下去。
随后便扶着她向着之前周宇吩咐的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等两人不见了踪影，顾臻才从一旁的草丛中走了出来，只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晚宴结束，皇后若有所思般地叫来了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嬷嬷商讨。
“娘娘的意思是，想要向皇上请旨将那祝姑娘许配给二皇子？”
“正是，适才宫宴上本宫观将军府的公子对那祝姑娘喜欢的紧，眼睛都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皇子间的明争暗斗已久，周家却一直保持中立，只忠于皇帝。倘若将祝絮许配给二皇子，痛失所爱的周小将军，又怎会毫无芥蒂地支持二皇子呢。”
“祝家的继夫人和小儿子都已经被陛下处罚了，祝家本就没有多少实权，又元气大伤，娶了她对二皇子夺权也并无益处。”
“娘娘所言极是。”
虽说心中总感觉这样有些许不妥，嬷嬷还是低声应道。
于是刚刚收拾好行李，拒绝了周家的挽留，打算和祝依一同去外面游历一番的祝絮便和前来宣旨的内侍撞上了。
皇上竟然为她和二皇子赐了婚，黄道吉日便定在五日之后，不知是怕她跑了不成，宣旨的小太监直接将她和祝依请到了宫中。
圣上就这般爱乱点鸳鸯谱吗，祝依心中愤懑，她家小姐刚刚从凶险的战场上回来，如今又将被迫圈进这旋涡一般的宫斗之中，当真是可恨。
她协助小姐开了几家酒楼铺子，本以为有了钱便能保小姐一世无忧，如今经历了这些糟心事，祝依恍然意识到权势的重要。
本来按照习俗新娘子的婚服是要自己缝制的，只是这婚事赶得紧，婚服盖头都是皇后娘娘吩咐制衣的女官送来的。
衣服倒是好看，只是太繁琐了，想必单单是把上面的珠宝和金线拆下来便能卖不少钱。
来送衣服的两个小宫女红着脸为她换上了嫁衣。
衣服正合身，艳红的嫁衣衬得她更白了些，纵使她冷着脸，依旧艳丽的不可方物。
像是话本中吸人精气的狐妖，明明知道她阴险狡诈，所说的爱语皆为戏言，却还是不忍心协助捉妖师将她封印起来。
小宫女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口脂，想要替她涂上，却被一双莹白的手轻轻制止了。
“口脂就不必涂了，既然衣服合身，你们回去交差便是。”
“......姑娘日后如果有对嫁衣不满意的地方到织室寻我们便是，奴婢先行告退了。”
虽然有些不想离开，但是贵人已经发话了，两人也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没想到我竟然会比二皇兄先一步看到你穿嫁衣的模样。”
顾秋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轻轻替祝絮拢了拢鬓角的碎发，痴痴地说道。
阿絮可真好看，扮男装也好看，穿女装也好看，倘若自己能变成二皇兄多好，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顾秋然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不切实际的幻想。
祝絮微微抬眸，看到她时眼中多了几分讶异，不由得轻笑出声。
二皇子的生母已经逝去多年，京中多传闻皇后娘娘将她请进宫中是想同她亲近，并亲自送她出嫁，这般重视的态度不知羡煞了多少京中贵女。
事实上，确实是皇后将她请来的不假，只是那内侍将她带到这偏僻的地方便离开了，皇后娘娘也一次都没传唤过她，说是皇家的恩宠倒不如说是囚禁。
也不知道顾秋然是怎么摸到这偏僻的地方来的。
“公主殿下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神出鬼没。”
顾秋然身着一袭青衣，微微消减了些，脸上却多了几分坚毅。
“阿絮，如果你不愿嫁给皇兄，我可以带你逃的，你相信我。”
“倘若不是圣上赐婚，兴许我已经逃了千百次了。违背圣旨，不知身边多少人都要受到牵连，再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劝说无果。
顾秋然红着眼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十分坚定地递给她一枚木牌：“阿絮，我在离二皇子府周围的客栈都留了人，不管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你拿着它去客栈找小二便是。”
“如此，便多谢公主了。”
看着只有顾秋然一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顾臻的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失落。
“今日多谢兄长帮我找到阿絮的下落，又愿意助我带她离开，只可惜......”
“兄妹之间不必言谢......她，不愿意跟你一起离开吗？”
顾臻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只可惜沉浸在失落中的顾秋然并没有发现兄长的不对劲。
“她只是不想连累身边人罢了，更何况......其实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她不被发现，如此莽撞，或许只会害了她。”
顾秋然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自然也就没看到自家兄长一下子变得有些阴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