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尊卑有别（1/1）
“回长乐宫吧！”
“紫菀告退。”
“去吧！”
这晚慕羽涅没有去楚栀柔那儿，而是一个人歇在了承乾殿。
宜华殿内，楚栀柔让人备好了晚膳，等着他回来。等了许久，却只等到了太监来报，他今夜不过来了。
楚栀柔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本宫知道了。”
“奴才告退。”
一旁的蓝樱看到楚栀柔不曾伤心的表情，猜到她应是早有预料。“蓝樱，帮本宫盛一碗汤。”
“诺！”
楚栀柔一个人用了晚膳，这样的日子，今后多着呢？
几日后，慕宏仁亲自下旨，选中了四位朝中大臣的女儿入东宫，封了两个侧妃，一个良娣，一个良媛。
四人同一日入了东宫，来到宜华殿给楚栀柔请安，“参见太子妃。”
楚栀柔看到这站成一排的四人，其中两个侧妃，分别是丞相之女苏梓凝和安国公之女林锦曦，出身高贵，一入东宫便是侧妃。
良娣赵毓微，是兵部尚书之女，良媛郑娴黛，是威远侯之女。
这四位，不管是容貌才情，还是出身，皆是玉京世家女中的翘楚。
楚栀柔看到她们，微微一笑道：“诸位妹妹请起，入了东宫，今后便是姐妹，一起侍奉殿下，为殿下绵延子嗣。这是本宫给诸位妹妹的见面礼，蓝樱。”
“诺！”
蓝樱让人将见面礼送到众人面前，四人行了礼，便让贴身婢女收下。
“坐吧！”
“谢太子妃。”
苏侧妃和林侧妃坐在两侧的首位上，赵良娣和郑良媛依次落座。
楚栀柔细细的打量着这四人，苏侧妃容貌秀丽，林侧妃长相妖艳，赵良娣是她们当中最漂亮的，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这世上没有任何男人能拒绝。
而郑良媛小家碧玉，与其她三人相比，容貌属于下乘。
楚栀柔不得不佩服慕宏仁的良苦用心，这四人各有千秋，气质皆不俗。
这晚慕羽涅便去了苏侧妃的寝殿，楚栀柔已经独守空房多日，蓝樱服侍她安寝时，抱怨道：“陛下真过分，一下子送了四位美人来，全然不将太子妃放在眼里。”
“你当本宫这个太子妃是来给太子绵延子嗣的吗？本宫的存在，不过是一个短暂维系大楚与大燕和平的象征，一个吉祥物罢了。”
“可您好歹是大楚公主，尊贵的嫡公主，东宫的那些宫人，还有太子的其她女人，全然不将你放在眼里。奴婢想想就生气，真是太过分了。”
“有什么过分的？等琼羽公主嫁到大楚，你觉得大楚待她会如何？”
楚栀柔的话，让蓝樱顿时哑口无言。
楚栀柔不紧不慢的一一摘下头上的发簪，望着镜中的自己，这张脸的确能让慕羽涅短暂沉沦，可吸引不了太久，总是会腻的。
“公主，您就不怨，不恨吗？”
她倒是想怨，想恨，可不知该怨谁，该恨谁？怨的人太多，恨的人太多，可仔细想想，自己享受了十六载的荣华富贵，享受着大楚子民的供养，这些她也必须要承受着。
“怨不怨的，恨不恨的，改变不了什么？这是我的命，认命就是。天下比我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众生皆苦，可怜的人又不只是我一人。老天爷是公平的，我出身高贵，高贵的身份不是白给的。”
蓝樱还是心疼她，“公主~”
“好了，我不是还有你陪着吗？不受宠就不受宠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男人的宠爱，楚栀柔自不会在意。她自幼生在皇宫，见惯了妃嫔争宠一事，也见惯了母后无数个夜晚独守空房，常常以泪洗面。
如今嫁到大燕，做了大燕的太子妃，自己的夫君今后是要做皇帝的人。若是相信与他一生一世，那真是笑话，可笑至极。
“绪宝林快要生了，仔细盯着点儿。她与她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了差池，连累的是本宫。”
“太子妃放心，奴婢一直让人盯着呢？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楚栀柔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自己的肚子，与慕羽涅成婚这几个月，几乎夜夜缠绵，她清楚自己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可做女人的，谁不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呢？
“本宫这辈子，怕是与孩子无缘了。”
“太子妃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太子妃别灰心。”
楚栀柔冷冷一笑，“他不会让本宫生下他的孩子，本宫也不允许自己生下他的孩子。”
大楚与大燕之间，必有一战，不管谁输谁赢，她与她的孩子，都会成为最大的罪人，遭受世人的指责。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孩子。
连着一个多月，慕羽涅辗转在其她人的寝殿里，不曾踏足过楚栀柔的宜华殿。宫人大多都是看人下菜碟，知道太子妃不得太子宠爱，又是敌国公主，对楚栀柔也越发得怠慢。
就连太子的妾室，也对她不怎么尊重。
这日众人来宜华殿请安时，苏侧妃和林侧妃故意迟了一刻钟。
两人姗姗来迟，却不紧不慢的走进宜华殿，“妾身参见太子妃。”
楚栀柔没有立马让她们平身，两人半蹲着身子，楚栀柔不发话，她们也不敢贸然起身。
楚栀柔慢悠悠的喝着茶，直接无视二人。
郑良媛是个脑子傻的，被苏侧妃一个眼神，直接向楚栀柔求情，“太子妃，苏姐姐和林姐姐还行着礼呢？太子妃莫不是忘了。”
楚栀柔一个凌厉的眼神望过去，郑良媛顿时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苏侧妃和林侧妃这下追悔莫及，以为楚栀柔是个性子柔弱的，这下也栽了个大跟头。
楚栀柔见二人有些站不住了，这才摆摆手，让她们平身，“起来吧！”
“谢太子妃。”
“东宫的规矩，请安的时辰，两位妹妹下次莫要忘了。”
“妾身谨记太子妃教诲。”
“坐吧！”
“谢太子妃。”
二人被宫女搀扶着坐下，刚刚腿都有些麻了，双腿酸的很。
楚栀柔平日里不与她们计较，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不然她这个太子妃做的真是没劲了。“本宫听说诸位妹妹，皆出身世家，最懂得宫里的规矩。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还望诸位以后莫要忘了。尊卑有别，这东宫的女主人是本宫，你们不过是区区妾室。”
“妾身谨记，谢太子妃教诲。”
“好了，都回去吧！”
“妾身告退。”
众人离开宜华殿，苏侧妃和林侧妃被宫人搀扶着回住所。
赵良娣与她们不是一路，行了礼便先走一步了。
郑良媛与她们一道而行，苏侧妃忍不住抱怨道：“原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是个笑面虎，装柔弱扮乖巧。”
“谁说不是呢？这些日子，殿下都不踏足她的宜华殿，东宫许多宫人也不把她当太子妃。”郑良媛附和道。
幸好林侧妃是个机灵的，脑子不犯糊涂，“今儿是我们大意了，人家再怎么不得宠也是太子妃，还是大楚的嫡公主。即便殿下再宠我们，我们也改变不了为妾的命。”
“出身压了我们一头，这辈子都要压我们一头。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被她的孩子压一头，这就是命。”
苏侧妃一脸不服气，说道：“谁说的？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陛下与殿下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我们都清楚。到了那一日，还有她的活路吗？我们且等着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姐姐小声点儿。”
楚栀柔今日给了她们一个教训，就是想让所有人看清楚，她楚栀柔不是好欺负的。有没有慕羽涅的宠爱，她都是大燕的太子妃，大楚嫡公主的身份也会是她强大的依靠。
慕羽涅得知今日之事后，并未说什么，倒是这晚去了宜华殿。
楚栀柔像往常一样服侍他用膳，帮他布菜，慕羽涅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孤这些日子一直冷着你，你是不是在心里怨恨着孤？”
“臣妾不敢，若臣妾是殿下，也会这样做。”楚栀柔帮他盛着汤，漫不经心的放到他面前。
“委屈你了，孤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臣妾先谢过殿下。”
不久后，绪宝林顺利诞下一子。
慕羽涅得知此事后，只是回应了句，“知道了。”
绪宝林生产时糟了不少罪，说是孩子太大难产，好在是顺利生了下来。
楚栀柔陪着绪宝林生产，在揽月阁待了一夜，期间她也派人去请慕羽涅，但慕羽涅在苏侧妃那儿歇下了，只是让太监通传一声，一切让她做主便是。
楚栀柔不敢大意，若是绪宝林生产有什么意外，这罪名可就安在她头上了。
听到产房里一阵婴孩啼哭声，“哇~哇~哇~”
楚栀柔这才松口气，幸好是平安生了下来。
楚栀柔连忙让人去向慕羽涅报喜，“快去向殿下报喜。”
“诺！”
产婆抱着孩子出来，“太子妃，是个健康的小皇孙。”
楚栀柔看到产婆怀里的孩子，软萌可爱，“绪宝林母子平安，你们都有赏。”
“多谢太子妃。”
第二日，绪宝林诞下皇长孙的消息便传到了慕宏仁耳中，慕宏仁大喜，特意让慕羽涅将皇孙抱去了勤政殿。
慕宏仁得了个孙子，自是欣喜不已，“朕有孙儿了，大喜事，大喜事。”
慕羽涅说不上高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他并没有很期待他的到来。“父皇给他起个名字吧！”
“奕彬如何？神采奕奕，彬彬有礼。”
“好寓意，好名字。”
“绪宝林生下皇长孙，立了大功，传朕旨意，册封绪宝林为奉仪。”
“遵旨。”
慕宏仁今日起色很好，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慕紫菀听说皇兄有了儿子，自己要做姑姑了，兴奋的跑到勤政殿，“父皇父皇。”
慕紫菀兴高采烈的跑进来，向慕宏仁慕羽涅一一行礼，“紫菀参见父皇，见过皇兄。”
“紫菀来了。”
“父皇，您怀里抱着的是小侄儿吗？”
“是啊！紫菀快来看看，这是你皇兄的长子，你的小侄儿。”
慕紫菀激动上前，慕宏仁弯弯腰，慕紫菀踮起脚尖，一脸好奇的看着慕宏仁怀里的婴儿。看到他皱皱巴巴的，那么小，那么软，“父皇，他好小啊！”
“傻孩子，他刚出生当然小了，你刚出生的时候比他还小呢？”
“哦！父皇，他叫什么名字？”
“父皇刚刚给他取名奕彬。”
“奕彬，小奕彬，我是姑姑。”慕紫菀拉起奕彬的小手，奕彬也朝她笑了笑。
慕紫菀激动万分，道：“父皇，他冲我笑了。”
“看来奕彬很喜欢紫菀，紫菀今后可要好好保护奕彬，不准欺负他。”
“嗯！紫菀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等他长大后，我带他去玩。”
“好！”
站在一旁的慕羽涅，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心里想的都是楚栀柔，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那夜绪宝林生产时，慕羽涅故意不去，一是本就不在意，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慕紫菀见他没有很高兴，跑到他面前问道：“皇兄，我以后可以经常去东宫看奕彬吗？”
慕羽涅当着慕宏仁的面，并没有拒绝，便答应了，“紫菀想去，随时都可以去东宫。”
“嗯！”
“过几日满月礼，好好办一办，皇长孙的满月礼自然要大办一场。”慕宏仁笑道。
慕羽涅清楚父皇此举，无非就是想打楚栀柔的脸，绪宝林出身低微，太子长子乃她所出。现在还要为他的满月礼大操大办，这直接不将楚栀柔放在眼里。
慕羽涅对此也无奈，对慕宏仁的决定，他没有说不的权力。
“儿臣遵旨。”
满月礼那日，慕宏仁在宣华殿大摆宴席，满朝文武大臣皆带家眷出席。
楚栀柔坐在慕羽涅身旁，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可还要表现出大度。这些日子，慕羽涅都宿在了她那儿，想要以此弥补她。
慕宏仁抱着奕彬，笑的合不拢嘴。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于礼不合。毕竟只是个庶出，生母出身低微，可慕宏仁下旨操办，谁又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