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哪怕是片刻的爱过朕(1/1)
慕羽涅抱着慕琬茹回了长乐宫,长乐宫寝殿内,楚栀柔正在为慕琬茹绣肚兜,自从有了琬茹,她所有的衣服都是楚栀柔亲手缝制的。
慕羽涅将琬茹放下后,慕琬茹小短腿,屁颠屁颠的来到楚栀柔面前,“母后,父皇来了。”
楚栀柔抬头看了眼他,却并未起身行礼,而是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宝贝女儿抱在怀里,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给她。
“母后刚做的马蹄糕,琬茹最喜欢的。”
慕琬茹坐在楚栀柔腿上,手里捧着糕点,小嘴吧唧着,抖动着一双小短腿,好不惬意。
慕羽涅走过来,在楚栀柔身旁坐下,拿起她还未绣完的肚兜,说道:“你的刺绣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陛下过誉了。”
“下个月是你的生辰,朕想为你好好办一场生辰宴。”
楚栀柔的生辰,在这宫里怕是没有几人知晓。楚栀柔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嫁到大燕后,过的第一个生辰是何情景。
那时慕羽涅已经登基,皇后的生辰宴,按照规矩是该宴请皇亲国戚,还有文武大臣。可是生辰宴那日,除了慕紫菀何绪昭媛到场,其他人都称病未能出席。
楚栀柔没有过怨言,她早该想到的。之后几年的生辰宴,楚栀柔就索性不办了,只是自己简单的庆祝一番,让蓝樱为自己煮一碗长寿面,就草率的过了生辰。
“还是算了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紫菀嫁到了大楚,又少了一个真心祝愿我生辰的人,就没必要自讨没趣了。”
慕羽涅这些年一直亏欠她很多,让她遭受嘲讽和羞辱,即便他现在已经手揽大权,可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慕羽涅专宠她多年,早已引起朝中和后宫的不满,甚至民间百姓也对他多有不满。可这些慕羽涅都不在乎,他只想得到她的心。
“这次朕下旨,一个个去请,他们都会来的。”
楚栀柔却没什么兴致,也不过就是个生辰,过不过的也没什么意思了。“臣妾又不是小孩子了,生辰过不过的都没关系。”
“栀柔,朕是想弥补你。”
“陛下不曾亏欠过臣妾,又何来弥补一说?”
楚栀柔的冷漠,让慕羽涅无可奈何。这几年,无论他怎么做,如何弥补,他们之间永远都有一条难以逾越的横沟。
慕羽涅已经越过去了,楚栀柔却始终迈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她就是做不到。
尴尬的气氛,被慕奕彬打破。
慕奕彬已经九岁了,一直养在未央宫,但他每日都要去尚书房上课,一回来便回书房继续苦读。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楚栀柔勉强露出个微笑,说道:“起来吧!”
“谢母后。”
九岁的慕奕彬,更像是一个小大人了。眉眼间十分像慕羽涅,剑眉星目,眼似繁星,浑身散发出君子如玉的气质。果然是应了他这名字,神采奕奕,彬彬有礼。
慕琬茹从楚栀柔怀里下来,走到慕奕彬面前,拉起他的手,说道:“皇兄好久都没陪琬茹玩了,皇兄陪琬茹去玩好不好?”
慕奕彬下意识的去看楚栀柔,楚栀柔笑道:“去吧!你每日读书,也总会累着,带着琬茹去御花园逛逛,也好放松一下。”
“那儿臣就带琬茹退下了。”
“去吧!”
慕奕彬资质平庸,相较于慕羽涅的其他儿子,生母出身低微,天资不佳,慕羽涅也从未将他放在太子人选中。
慕奕彬每一次见到慕羽涅,都是下意识的躲避。他印象中,父皇从未对他笑过,其实他心里都清楚,父皇不喜欢他,也不喜欢自己的母妃。父皇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母后和琬茹。
慕奕彬带着慕琬茹离开后,气氛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楚栀柔拿起没有绣完的肚兜,继续绣着,不曾说话,两人就这样一直冷着。
慕羽涅终于还是忍不了了,“你能不能别总是冷着一张脸?”
“那臣妾应该怎么做?陛下告诉臣妾,臣妾该怎么做?”
“朕与楚君迁之间的恩恩怨怨,与你和紫菀无关。”
楚栀柔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与我和紫菀无关,陛下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从一开始,我与紫菀就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陛下现在却说与我们无关?”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明白,这个天下需要统一,乱世需要英雄,结束这百年的战乱。”
楚栀柔明白,她当然明白这一切,可她不愿看到两国交战,这也是她来和亲的意义所在。
“陛下一直都不了解臣妾,陛下的雄心壮志臣妾明白,可陛下要一统天下势必要灭楚,大楚是我的故国,我是大楚公主,你要让我亲眼看着你与我的弟弟开战。我既便是理解,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无论结局如何,你们谁输谁赢,我和紫菀的结局都已经注定好了,不可能改变了。”
放下一统天下的野心,慕羽涅做不到,楚君迁更做不到。或许他们都不会想到,自己爱上的人竟是敌国公主。可即便是爱上了,也不可能为此放弃一统天下。
“你们要做什么,我阻止不了,更改变不了。剩下的光阴,我想好好活着,还请陛下让臣妾过几日舒坦日子吧!”
慕羽涅无话可说,他不该动情,不该对楚栀柔动情。
“朕还是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哪怕是片刻的爱过朕?”
楚栀柔没有任何犹豫,“没有,这辈子都不会,以后都不要问了。”
良久,慕羽涅才说出一个“好”。
“朕以后,都不会再问了。”
慕羽涅悔不当初,悲痛欲绝,随后起身离开。
楚栀柔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他。与他之间,不过孽缘一场。
眼泪从眼角落下,落在了手背上,楚栀柔意识到自己落泪了,立马擦去眼角的泪水。
“楚栀柔,想什么呢?你绝不能背叛大楚,绝不能。”
擦干眼泪,楚栀柔继续绣着肚兜,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