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非对错（1/1）

“陪朕跑几圈。”

慕紫菀见他心情不好，便只好答应下来，上了马，“驾~”

两人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慕紫菀感受到久违的释放，微风吹在身上，十分的舒适。身后跟着一行人，都是保护他们的侍卫。

慕紫菀跟上楚君迁，楚君迁骑的越来越快，慕紫菀尽力的追着，她总觉得他像是在刻意要甩掉身后的那些人。

“驾~”

跑了许久，慕紫菀注意到前方是河流，“吁~”

楚君迁从马上一跃而下，随后来到慕紫菀身旁，朝她伸出手，扶着她下马。

楚君迁将马交给身后的侍卫，牵着慕紫菀的手，两人漫步在河边。

“朕与皇后在这儿附近走走，你们不准跟过来。”

“诺！”

慕紫菀见他凝重的表情，想来是有什么心事。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心事，令他如此反常，慕紫菀实在是想不出。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慕紫菀壮着胆子问道。

楚君迁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慕紫菀随之停下。

“来大楚也几个月了，想不想大燕？”

慕紫菀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也猜了个大概，想来他是想念亲人了，过世的父皇母后，远在大燕的皇姐。

“陛下是想父皇母后，还有皇姐了吗？”

楚君迁没有否认，继续问道：“你父皇母后感情如何？朕听闻你父皇十分宠爱你母后，你母后崩逝后，便再也没有踏足后宫。”

慕紫菀想起父皇母后之间的感情，心里也不过是觉得可笑。帝王的爱，实在是虚伪又虚假。

“如若真的宠爱，臣妾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了。”

楚君迁的父皇母后的确恩爱，但父皇依旧娶了很多女人，自己也有很多兄弟姐妹。

“朕的印象中，父皇母后很是恩爱，无论父皇有多忙，都会来未央宫看母后。可即便再爱，父皇还是会宠幸其她女人。以前朕不明白，可等到朕登基后，朕明白了。”

此刻的楚君迁，显得十分无助。帝王路注定是孤单的，他羡慕父皇身边有心爱女子的陪伴，更羡慕有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父皇。

先帝楚逸燃，无论是作为帝王，还是作为父亲，都很称职。但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他的皇后。

“帝王有帝王要走的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慕紫菀只是冷冷说出这句话，是非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慕紫菀不想评判什么。

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无论结局如何，是好是坏，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跪着也要走完。即便是将来孤独一生，那也是你的选择。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慕紫菀也有自己要走的路，她从不后悔走上这条路。即便结局已然知晓，但她依旧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

“其实你希望将来统一天下的那个人是你的皇兄，毕竟你身为大燕公主，自是希望大燕一统山河。”

“这是你与皇兄的战争，臣妾希不希望，又有何意义呢？”

“皇姐有什么目的，朕一清二楚。或许她已经爱上了慕羽涅，又有了他的孩子，皇姐已经动摇了。只是她从未忘记过自己是大楚公主，所以她才想利用你，来劝朕，对吧！”

楚栀柔了解楚君迁，同样楚君迁也了解自己的皇姐。楚栀柔的目的，他很久之前便已经猜到了。从慕紫菀做出一模一样的糕点，送到紫宸殿时，他便已经猜到了。

“皇嫂的用意，臣妾一开始就不同意。你与皇兄都有野心，都想一统天下。帝王的野心，又岂是两个女人可以改变的？想要一统天下，结束百年乱世，你们都没有错。不过是成王败寇，谁输谁赢，都可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以后，受益最多的或许是百姓，不再遭受战火的伤害。可一统天下的过程，伤害最大的也是百姓。是非对错，各有定论，也不是我们三言两语便能断定。”

慕紫菀的这段话，让楚君迁觉得震惊。她不是站在大燕，也不是大楚，而是整个天下的角度，天下万民的角度。

“所以，你也希望天下统一？”

慕紫菀私心是不想的，她与楚栀柔一样，都想维持现状，两国继续延续和平。可这不可能，楚君迁和慕羽涅早晚有一天会打破这样的和平。

只是她虽是局中人，可并非掌权者。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完成和亲公主的使命。至于其它，她都无能为力。

“臣妾不希望，臣妾是和亲公主，和亲公主的使命便是维系两国间的和平，这也是臣妾为何嫁到大楚的原因。一旦战争爆发，臣妾这个和亲公主就是一个笑话，沦为一枚弃子。”

“说来说去，你还是被皇姐利用了。”

慕紫菀承认是被她利用了，她尽力履行着和亲公主的使命。尽管知道这不可能，也同样心存一丝可能，若是真的能改变楚君迁，避免两国交战，慕紫菀做什么都可以。

“慕紫菀，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皇姐的目的永远都不可能达成，你也无需对朕抱有任何幻想。”

慕紫菀却冷笑道：“臣妾不曾对陛下抱有幻想。”

听到这话，楚君迁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今日的风特别的舒服，臣妾还要感谢陛下，带臣妾出来。可以骑马吹吹微风，在草原上驰骋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慕紫菀笑的灿烂如花，这是楚君迁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慕紫菀张开双臂，闭紧双眸，感受着微风轻轻吹过，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远离皇宫，没有那么多嘈杂的声音，不用见不想见的人，没有那么多烦心事，更没有那么多宫务等着她处理，这样安静的时刻，已经许久没有了。

“若是可以，真想一辈子都待在这儿。”

楚君迁这一刻才发现，他一直都没有看透她。当年的他，向慕宏仁求娶她，或许真的是他走错了一步棋。

“若是喜欢，以后每年秋猎，朕都可以带你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