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1/1）
天下与美人，对于楚君迁而言，没什么可犹豫的。
楚君迁冷笑道：“朕好像真的做错了一件事。”
“陛下，还有回头的机会。”
“已经回不了头了，天下与美人，朕都不会放手。什么江山情重美人轻？那不过是无能者的借口罢了，朕将来要一统天下，也断不会牺牲美人。”
高展劝了许久，终究是没劝住。事已至此，他也言尽于此。
可他忘了，慕紫菀不简简单单的只是一位美人，更是一位和亲公主。
“下去吧！”
“奴才告退。”
高展走出紫宸殿，望着天上那轮月，感慨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若是心甘情愿入局，谁也劝不回来。”
小太监走过去，听到这话，十分不解，问道：“师傅，您这话什么意思？”
“说了你也不明白，且看着吧！”
慕紫菀的生辰没有几日了，因慕紫菀小产，身子虚弱，更没什么兴致操办生辰宴，楚君迁索性便取消了皇后的生辰宴。
但各宫的贺礼，还有朝臣的贺礼，大燕的贺礼，悉数都送到了未央宫。
大燕
勤政殿
慕羽涅得知慕紫菀小产一事，气的拿起桌上的茶盏，便摔了出去。
慕羽涅猛地一拍桌子，“好一个楚君迁，竟敢让我大燕嫡公主小产。”
“陛下息怒。”
夏雀与齐盛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夏雀解释道：“陛下，大楚皇帝与陛下当年一样，也是停了避子汤，但公主一直偷偷喝，这才……”
“你想说都是琼羽的错？”
“末将不敢。”
慕羽涅一想到妹妹小产，她该有多痛，自己这心跟刀绞一般。
这时，楚栀柔听到消息，赶来了勤政殿。多年来，她不曾踏进勤政殿一步，今日还是为了此事而来。
宫女进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慕羽涅的怒火消了几分，说道：“你们都退下吧！让皇后进来。”
“奴才/末将告退。”
楚栀柔急切的进来，直接问他，“紫菀真的小产了？”虽已知晓，可依旧还是想再问一次。
慕羽涅无奈点头，说道：“是。”
楚栀柔差点儿没站住脚，幸得慕羽涅搀扶住了她，“栀柔，小心。”
楚栀柔最怕的，终究还是来了。自己的弟弟，他真的变了，再也不是她认识的楚君迁了。
“是君迁做的？”楚栀柔问道。
慕羽涅并未隐瞒什么，实话实说，“楚君迁已经停了紫菀的避子汤，是紫菀自己偷偷喝，这才没能保住孩子。孩子刚满一个月，紫菀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楚栀柔心痛难忍，紫菀她该有多疼啊！楚栀柔捂住胸口，心口犹如一根针扎着，面色煞白，心力憔悴。
“栀柔，栀柔你怎么了？你别吓朕。”
楚栀柔倒在了他怀里，胸口又闷又疼。
“齐盛，传太医。”
慕羽涅将她抱起来，走向了内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不久后，太医来了，为楚栀柔把了脉。
慕羽涅急切问道：“皇后如何？”
“臣请问陛下，皇后娘娘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
慕羽涅说道：“的确如此，特别是近些时日，几乎夜夜做梦。”
“这是心病，心绞痛也是因此引发，臣只能帮娘娘克制一二，但要想痊愈，还需娘娘自己走出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臣虽为医者，可此病臣无能为力。”
慕羽涅听后，自然是清楚她的心病是什么。只是他没想到，竟会如此严重。
“真的无药可医吗？”
太医摇头，说道：“臣无能为力。”
“下去吧！”
“臣告退。”
太医的话，楚栀柔都听到了。难怪这段时日，总是失眠多梦，每晚都会做梦，噩梦美梦都有。原来她是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
慕羽涅深吸一口气，心疼不已。跪在她床前，握住她的双手，安慰道：“好好配合太医，病会好的。”
“紫菀生辰要到了。”
“朕已经送去了贺礼，你不是也亲自给她做了个香囊吗？”
“我输了，我彻底的输了。我以为紫菀能够讨得君迁欢心，可我忘了，紫菀不是我，君迁也不是你。上天真是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你们兄妹，我们姐弟，竟这般纠缠不休。”
慕羽涅想过放手，可他做不到，那么多臣民多年的努力，绝不能因为他付诸东流。
“栀柔，对不起。答应我，好好养病好不好？”
有时候楚栀柔真的很想一死了之，她不想看见最终的结局，更不想看到他们的下场如何？人死了，一了百了，身后事也无需她担忧什么。
“若是在你们开战之前，我就离开了人世，我会欣然接受。”
“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我更怕我走了，琬茹怎么办？我的女儿怎么办才好？”
“我不会让你们母女有事的，栀柔你相信我。”
慕琬茹身上流着大燕与大楚的血，身份尊贵，可这也是她的枷锁和束缚。
她不确定楚君迁，会不会放过她的女儿。现在，她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弟弟会放过他的外甥女。
大楚未央宫
慕紫菀的身子一日一日好起来，这段时日一直待在未央宫，闭门不出，也不愿见任何人。
楚君迁来的时候，慕紫菀都刻意躲着他。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起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投胎到她腹中，却没能护住他，她这个母亲，一点儿都没用。
慕紫菀蜷缩在床角，用被子包裹住全身，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是娘亲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从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只是在所有人面前装作坚强。可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孤身一人的嫁到大楚，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原本不该怀上他的孩子，可命运却如此捉弄她。
“下次投胎一定要看仔细了，投身一寻常人家，简单平凡的过完此生。”
“娘亲痛恨自己生在帝王家，偏偏又嫁到了帝王家，这辈子是由不得自己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