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大年初一（1/1）
顿时我犹如晴天霹雳，怎么就相亲了呢？大过年的让我高兴高兴不好吗？相亲？我不要相亲，我要自由恋爱，可是这会去哪自由恋爱去。看我的样子，妈妈说“二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妈妈想看着你结婚生子，照顾你一家，给你照顾孩子，就算是我去了，也能给你爸说道说道”。我听后，心里忍不住一酸，上辈子父母也是这样说，可是我混了三十多年，无车无房无存款，一事无成，谁会跟着咱啊！母亲每次打电话都要说两句，我听后不耐烦的说我知道了，我会找的，可是谁会跟你奋斗，都想着坐享其成，天价彩礼，天价的婚房，婚车，真的要了父母的命了。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三十没结婚，在农村老家，别人总是指指点点的，他父母身体不太好，所以，从20岁开始就相亲，到了快30了才结婚。女方是二婚，离异没有带孩子，就是这情况，还要了15万的彩礼。我听到消息后特别的诧异，二婚还要这么多？为什么非要找这样的呢？母亲跟我唠叨，就这也不一定跟你，你不娶，有娶得，三观尽毁。这会儿人心还是很纯洁的，不会盲目的追求面子，不会逼得男方家庭卖血卖地去给儿子结婚。看着正在看着我的妈妈，说道“我去，不过我相不中，你可不能硬逼着我。”妈妈高兴的说“你去就行，许伯伯也是拖了很久才找到的，照片我都看过了，挺漂亮的，也挺文静的小姑娘。”我想起那天妈妈和姐姐的笑，看来都知道了，就是瞒着我，怕我不同意，所以趁着年三十这个节日，才跟我说。我无奈的说着“上次姐姐来是不是跟你说了这件事了？”妈妈说“是啊，从你回来，我就托人给你说媒，可那会你还躺在床上，也就没人应下，现在好了，你身体也恢复如初了，工作也做的有声有色，许伯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给你找到一个这么好的。”我对于妈妈的话，也只是信一半，妈妈不会骗我，可是他们的审美观念跟我真的不一样。我喜欢苗条腿长的小姐姐，可是他们这代人看人就看屁股大不大，好生养不好生养，想想我都觉得欲哭无泪。真是这么个情况，我怎么拒绝呢？而且这是许伯伯介绍的，唉……头疼啊！我正在想着，妈妈去煮饺子了，我还没想完，妈妈把煮好的饺子端上来了，跟我说“别想了，快吃饺子吧！这是好事，怎么还愁眉耷拉脸的。”我挤出一点点笑容，说“妈，你也吃，”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嘴里，烫的我滋嗷一声叫唤，妈妈又笑又气的说“你看看你，魂不守舍的，别想了，好好吃饭。”我夹起饺子轻轻的吹了起来，放到嘴里，虽然没有蘸醋，可是却比山西老陈醋的味道还要酸。没办法了，不想了，再大的事，也要先吃饱饭。随着家家户户饺子都上了桌，鞭炮声也随之不断地响了起来，爆竹声声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宋代诗人王安石所写的元日，把所有人的对春节最美好的祝福书写了下来，既反映了古代人民丰富的社会文化生活，也积淀着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内涵。
睡到自然醒，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天色已大亮，人们互相见面都欢笑着祝福着，年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人们情感得以释放、心理诉求得以满足的重要载体，是中华民族一年一度的狂欢节和永远的精神支柱。是亲朋好友欢聚的日子，是人们增深感情的纽带。童年的我对于过年是那么的期望，因为每年过年都有新衣服穿，都有好吃的吃，都有好朋友玩。大年初一的早上，凌晨三四点钟，爸妈就起来包饺子，四点多母亲去煮饺子，父亲就把我和姐姐叫起来，睡意朦胧的我们醒来热饺子就端了上来。父亲见饺子端了上来，就走到正屋家堂前，跪下来给去世的长辈们磕头拜年，每磕一个之前还都要叫出称呼，母亲同样如此，接下来就该我和姐姐了，给父亲母亲依次磕头拜年。上桌吃饺子，母亲会在饺子里放两个硬币你，一分的，五分的，说看谁能吃到，谁吃到了就说明谁有福气。每次我和姐姐都争着抢着找这个福气，可是并不一定每次都如愿。突然吃到了福气，那高兴劲，手舞足蹈的欢呼，让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增添了几分。记得那年母亲咬了一口，发现了硬币，却不动声色的放到碗里，站起身来，去给父亲盛饺子汤。姐姐发现了，夹起来放到我的碗里，我当时夹起来放到嘴里，吐出硬币，高盛的欢呼着，父亲，姐姐还有端着饺子汤的母亲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吃完饺子，我和父亲就去和族中的长辈们集合，全村去拜年。我们家族人口挺多，男的老老少少三十多口人，出去呜呜泱泱一群人，到了长辈的院子里，族中最大的伯伯，走到最前头跟主家说话，说几句后一起跪下来磕头，一般的都不让跪，还都拦着，可是既然能到这个院子里，那肯定就是村里辈分大的，年龄长得，来了就要磕，甚至有的老人还回敬给我们这一群人磕头，说收着了收着了，谢谢谢谢。走出一家往另外一家走去时，路过其他家族的人，年轻一些的人们还会互相调笑一下，你拉我我拽你，想着让对方给自己磕头。相互嬉笑打闹一番，人们都站在一旁看着，再互相说上几句客气话，继续往下一家走去。村子还算大，转一圈等回到家中时，已经八点钟左右了，村里的拜年也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每天走亲戚，大人们喝酒，孩子们在一起玩闹，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算过完年。长大后年三十那天放假，初七就要上班，买车票买不到都能急到你哭，我来这里之前的两年，就是因为买不到票，回不了家，跟父母说回不去时，妈妈默默的流着眼泪，父亲沉默的一言不发。在农村老家，过年是一个全家团聚，共享天伦的最最重要的日子，背井离乡的人们都期盼着这一天，家中的老人也是提前很久就准备好各种食材，等待着归来的孩子们。那会儿不知所措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们，反而是父亲说了句，回不来就回不来吧，你在外面好好吃饭，过年了，吃点好的，休息好，听完父亲的话，我顿时眼泪收不住的往外流，只能很父亲说，等过段时间一定会去看他们。结束通话后，电话的两头都默默的承受着思念的痛苦。我起床走到外屋，冲着家的方向给父亲母亲磕头，心里给他们诉说着我对他们的思念牵挂。妈妈听到动静，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给爸爸磕头拜年呢，然后对着妈妈又跪了下来拜年。妈妈把我扶了起来，说不用磕头，有这个心就好了，说完笑着就走出去做饭去了。
吃完饭，把家中收拾利索，来到院子里，跟大家相互说几句过年好恭喜之类的话，等待着院子的团拜会。每年三个大爷都要组织一次全院的新年团拜会，新年新气象，新国家新风气，会上，三个大爷依次发言说着各种吉祥话，对大家的祝福和对大家的期望，我们要建设文明四合院，我们要做和睦的大家庭，叽里呱啦一顿pua，别人怎么样的心态我不知道，我反正觉得很恶心，自己屁股歪倒了天上，还劝大家和睦相处，一起给你们养老，做你们顺从的子民吗？我继续听着，想看看他们能无耻到什么地步。越听越觉得搞笑，越看越觉得可悲，这些生活在自私世界里的人们，他们不顾世俗的目光，讲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只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利。天气虽然寒冷，可是挡不住人们对过年的热情。还没等他们说完，就有孩子待不住跑来玩闹起来，孩子跑，大人追，场面顿时乱了起来，三个大爷刚开始还想稳定住局面，可是太多人都不想继续听他们继续唠叨了，就都喊叫着自己家的孩子们“别闹了，开会呢，没听见三个大爷在说话呢吗？”孩子们依然我行我素，大人们追，孩子就跑，没一会儿功夫，院子里的人几乎所剩无几，三个大爷见状，也只能宣布散会了。我看着他们无奈的表情，觉得挺有意思的，在工厂里，他们说话有一定的影响，院子里，他们想把影响力扩大到权威，就想尽一切办法，说出各种道德上的理由，来实施他们所想达成的目标。
十点了，妈妈拿着准备好的酒，糕点，我俩拿着一起向姐姐家走去。公交车今天少了不少，等了很久了也不见一辆开过来，我心想，过完年买辆自行车吧，外出办事也方便一些，等回来跟妈妈商量商量。天气冷的站不住，我来回不停的踱着脚步，好不容易等来了车。上车后，妈妈握着我的手，搓红了放在我的耳朵上，帮我取暖。我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哈气，让手更快的恢复正常。车上也冷，不过比外面好多了，我帮妈妈紧了紧围巾，握住妈妈的手相互取暖。到了站，拎着东西来到姐姐家，门口有警卫站岗，核实了身份，打电话给姐姐家，同意后我们才进了门。院子很大，很多的二层的小楼，整齐的排列组合，还没走到，姐夫姐姐就出来接我们，接过我们手里的东西，赶快把我们迎了进去。刚进家门，许伯伯走上前来，握了握妈妈的手，说道“嫂子，大冷的天，怎么不跟我说，我让车去接你们。”妈妈松开许伯伯的手后，回答道“也不远，我俩坐公交车也方便，就不麻烦你们了。”许伯母正在厨房，也赶快走了出来，拉着妈妈就往客厅走去，我连忙说道“许伯伯，许伯母过年好，给你们拜年了！”许伯伯点了点头，看向我说“长大了，也壮士了，跟你父亲很像，越来越像男子汉了。”说完让我跟他一起进了书房，姐姐果果跟妈妈她们，我和姐夫跟着许伯伯去了书房。来到书房后，许伯伯问道“身体怎么样？”“没事了，养了那段时间，再加上工作时也天天锻炼，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了，”“工作情况也说说，”“我目前在保卫处任二大队的对长，这几个月，我们狠抓了训练和学习，训练上更系统化，学习上更有针对性。”许伯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前段时间，我在报纸上也看到了你们的夜校识字班，做得很好，你努力了。”我连忙说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后面的事都是厂里领导安排的，”许伯伯摇了摇手，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别争，”我点头同意了，不再说话。许伯伯又看向姐夫说道“以后你工作上也要多动动脑子，很多事情不是一味的跟着前面干，一直用老办法，老办法不一定全都好。”姐夫回到知道了，许伯伯又聊了聊妈妈的事，让我平常多孝顺她，她这辈子不容易，爸爸走的又那么突然，这么多年，都想帮助她，可是妈妈却一直说，自己挺好的，不用帮忙。这么坚强的一个女人，值得我们尊重，值得你去孝敬。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我会加倍的用心的。这时姐姐推门走了进来，说钟叔叔来电话了，过一会儿就到。许伯伯站了起来，跟我们说，走吧，一起出去迎一迎。我跟着走在后面走到了门口，等着即将到来的人。一辆小汽车从远处开了过来，许伯伯走下台阶，姐夫跑到停车处准备给来人开车门，我则站立在许伯伯身后，默默的站在那里。